就在林渊沉浸在无限遐想中时，一阵擂鼓般的砸门声，将他拽回了现实。
“砰！
砰！
砰！”
“林渊！
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给我装死！”
尖锐刻薄的女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都给刺穿。
是房东太太。
林渊眉头微皱，走过去拉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臃肿、烫着一头劣质卷发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脸上涂着厚厚的粉，也盖不住那股子尖酸。
“哟，终于肯出来了？”
房东太太吊着三角眼，手里的催租单几乎要戳到林渊的鼻子上，“三个月房租，一共西千五，今天！
现在！
立刻给我交齐了！”
“不然，你就卷铺盖滚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工作都丢了，还想赖在我这儿？”
她的声音又大又响，引得走廊里几个邻居都探出了头，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林渊很平静。
换做以前，他恐怕早己面红耳赤，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现在，这些刺耳的噪音，在他听来，就跟几只苍蝇在嗡嗡叫没什么两样。
“宽限几天。”
他淡淡地开口。
“宽限？
我宽限你，谁宽限我？”
房东太太嗓门又拔高八度，“今天下午六点前，看不到钱，我就把你的东西全扔出去！
听见没有！”
说完，她“哼”了一声，扭着肥硕的腰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林渊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议论声。
西千五。
他现在全身上下，连西十五块钱都凑不出来。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
林渊拿起来，是一条陌生的微信消息。
头像是一个精致的网红风女孩，名字是：周倩。
他的前女友。
周倩：在吗？
我到你楼下了，就在那个“转角”咖啡馆，出来聊聊吧，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林渊还没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
周倩：别误会，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哈。
担心我？
林渊扯了扯唇角，却没有半分笑意。
分手时闹得那么难看，现在跑来装什么圣母白莲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正想把这个号拉黑，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钱。
他需要钱。
林渊下意识地调出系统界面。
修复进度：50%修复进度己经到一半了！
但后面的进度条，像是凝固了一样，纹丝不动。
能量，还是不够。
必须想办法搞钱，一方面是解决房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希尔维娅尽快苏醒！
这个叫周倩的女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林渊换上一身干净的旧T恤和牛仔裤，下了楼。
“转角”咖啡馆里，冷气开得很足。
靠窗的位置，周倩正端着一杯拿铁，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
她今天化了全妆，身上穿着一条价格不菲的连衣裙，手边放着一个LV的新款包包。
而在她对面，赫然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林渊的前主管，陈凯。
好家伙，原来是鸿门宴。
看到林渊走进来，周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她自以为是的怜悯。
陈凯则是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用一种审视的姿态打量着林渊，那副样子，仿佛在看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来了？
坐吧。”
陈凯扬了扬下巴，语气轻慢。
林渊拉开椅子坐下，什么话也没说。
陈凯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红色的钞票，丢在桌上。
“啪”的一声，不算响，却格外刺耳。
“这里是一千块，拿着。”
陈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你被公司开了，这钱算是我个人补偿你的‘遣散费’。
别嫌少，够你撑一段时间了。”
他顿了顿，又假惺惺地补充道：“对了，我姑父在郊区开了个电子厂，你要是实在找不到活，我可以介绍你去打螺丝，包吃包住，一个月三千，怎么样？
够意思吧？”
周倩立刻夫唱妇随地接话。
“林渊，你就听凯哥的吧。”
她摇晃着手腕，故意露出上面一只崭新的、镶着碎钻的卡地亚手镯，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你就是太好高骛远了，总想着写什么代码改变世界，结果呢？
连自己都养不活。”
“人啊，最重要的是认清现实。
你看我现在，跟着凯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女人嘛，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离开你，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两个人一唱一和，言语里的优越感和羞辱，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们期待着。
期待着看到林渊恼羞成-怒、自惭形秽、或者痛哭流涕的样子。
然而，林渊的反应，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他没有愤怒，没有争吵，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就那么平静地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一千块钱，还当着他们的面，仔细地点了点。
十张，没错。
“谢谢。”
林渊把钱揣进口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们。
“这钱我收下了。”
“不过，不是什么遣散费。”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是给你们的精神损失费，辛苦你们演这么一出了。”
什么？！
陈凯和周倩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们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这小子疯了？
他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嘲讽他们？
精神损失费？
谁给谁的？
就在两人错愕到无以复加的时刻，林渊做出了一个更让他们看不懂的操作。
他站起身，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首走到了咖啡店门口的招聘板前。
招聘板上写着：诚聘夜间***服务生，要求五官端正，吃苦耐劳。
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经理正好走了过来。
林渊伸手指了指招聘板，对着经理说：“你好，我应聘你们的夜间***。”
经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身形挺拔，气质干净，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又有神。
第一印象很不错。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夜班很辛苦，要从晚上八点上到凌晨三点。”
经理善意地提醒。
“没问题。”
林渊回答得干脆利落，“只有一个要求，薪水可以日结吗？”
“日结？”
经理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点头，“行！
只要你干得好，没问题！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今晚。”
“好！
那你晚上八点前过来办手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陈凯和周倩彻底傻眼了。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用尽全力打出的一拳，结果却狠狠地砸在了一团棉花上。
不，比砸在棉花上更难受！
林渊完全无视了他们的炫耀和羞辱！
他用一种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把他们精心营造的优越感，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
这比当场跟他们对骂一百句，还要让他们感到屈辱！
这算什么？
是在告诉他们，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把戏，在我眼里，还不如一份咖啡店的***重要？
陈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周倩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也一阵青一阵白，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此刻看上去像个笑话。
林渊办完了自己的事，拿着那一千块钱，转身就走。
他甚至没再多看那两人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两团不值得在意的空气。
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房租还差三千五。
咖啡店的***，一晚最多也就两百块，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计划。
一个利用“体能超频”带来的无限精力和超级大脑，再配合他骨灰级程序员的技能，在今晚之内，赚到足够多的钱的计划。
林渊攥紧了口袋里那一千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