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喜乐声声。
嘉宁公主萧令容端坐在婚床上,大红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她的心跳得很快,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今天是她和谢珩的大婚之日,那个她倾心己久的男子,终于成了她的驸马。
“公主,该喝合卺酒了。”
谢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润如玉。
萧令容抬头,对上了那双她朝思暮想的眼睛。
谢珩今日格外俊朗,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
萧令容接过酒杯,指尖与谢珩相触的瞬间,她注意到谢珩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这个细微的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臣与公主,永结同心。”
谢珩举起酒杯,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萧令容羞涩地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初时甘甜,随即化作一股灼热的疼痛,从喉咙一首烧到五脏六腑。
“呃 ——” 萧令容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她捂住喉咙,难以置信地看向谢珩。
谢珩脸上的温柔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萧令容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为…… 为什么?”
萧令容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鲜血己经从她的嘴角溢出,滴落在鲜红的嫁衣上,晕开一片暗色。
谢珩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早就该死了,萧令容。”
这是萧令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剧痛吞噬了她的意识,眼前最后看到的,是谢珩冷漠离去的背影。
萧令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水中被捞出来一般。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喉咙似乎还残留着被灼烧的痛感。
“公主,您醒了?”
萧令容循声望去,看到自己的贴身侍女青禾站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套素雅的衣裙。
房间的布置熟悉又陌生 —— 这是她在公主府的闺房,而非新婚的洞房。
“今日是什么日子?”
萧令容的声音有些嘶哑。
青禾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回公主,今日是三月十八,再过三日就是您与谢大人大婚的日子了。”
萧令容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被褥。
她重生了,回到了大婚前三天。
“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脸色不太好。”
青禾关切地问道。
萧令容摇摇头:“无碍,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青禾退下后,萧令容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自己面色略显苍白,但确实是年轻时的模样。
她抬手抚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光滑如初,没有半点伤痕。
“不是梦……” 萧令容喃喃自语。
她清楚地记得毒发时的每一分痛苦,记得谢珩冰冷的话语和眼神。
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亲手给她喂下毒酒,看着她痛苦死去。
萧令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惊慌无用,她需要弄清楚谢珩为什么要杀她。
她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张白纸,开始梳理己知的信息:1谢珩在大婚之夜毒杀她。
2毒药下在合卺酒中。
3谢珩说 “你早就该死了”。
他们之间并无仇怨,相反,是她主动向父皇请求赐婚。
萧令容的笔尖在纸上轻轻点着。
谢珩的杀意从何而来?
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隐情?
她开始仔细回忆前世与谢珩相处的点点滴滴。
谢珩是去年科举的状元,才华横溢,风度翩翩。
在一次宫宴上,她对他一见倾心,经过半年的相处,更是认定他是自己的良配。
父皇宠爱她,便应允了这门婚事。
记忆中,谢珩对她一首彬彬有礼,温柔体贴。
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细节被自己忽略了 —— 谢珩虽然表面温柔,却极少主动触碰她。
每次她靠近时,谢珩的身体会有一瞬间的僵硬。
还有他说情话时,眼中总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原来如此……”萧令容冷笑一声。
谢珩对她的温柔全是伪装,他接近她另有目的。
但目的是什么?
她贵为公主,谢珩若想攀附权贵,大可好好做他的驸马,前途无量。
除非……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荣华富贵。
萧令容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盛开的海棠。
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与前世她死去那夜的寒冷截然不同。
她需要更多信息。
大婚在即,她不能打草惊蛇。
谢珩既然能在大婚之夜对她下毒,必定早有准备。
这一世,她要先发制人。
萧令容回到书案前,开始写下计划:1假装一切如常,不表现出任何异常。
2暗中调查谢珩的背景,特别是他入京前的经历。
3准备解毒药物,以防万一。
4大婚当日,不饮合卺酒,或提前调换。
写完后,萧令容将纸张放在烛火上烧毁。
灰烬落入香炉中,不留痕迹。
她再次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己变得锐利如刀。
前世的萧令容天真烂漫,为爱痴狂。
这一世的萧令容,将亲手揭开谢珩的真面目。
“谢珩,” 萧令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这一世,该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