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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2

**第一章 芒种之生,贫瘠之始**一九八五年的芒种时节,南方山村的雨季来得格外早。

雨水已经连绵下了三日,将黄土小路泡成了泥泞的沼泽。

刘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泥瓦的屋顶也被雨水敲打得噼啪作响,

像是上天为这个新生命奏响的命运交响曲。屋内,三十岁的王秀英正躺在竹床上痛苦地***。

这是她的第四次生产,却比前三次都要艰难。接生婆李婶不停地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对着门外喊道:“刘老四,再烧锅热水来!”蹲在门外的刘老四猛吸了一口旱烟,

烟雾从他干裂的嘴唇间缓缓溢出,很快就被潮湿的空气吞噬。他望着院子里积起的泥水坑,

眉头拧成了疙瘩。墙上挂着的玉米棒子所剩无几,米缸也快要见底了——又多了一张嘴,

这日子该怎么过?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阵阵发慌。

他想起了前三个儿子出生时的情景,每一次都是喜悦与忧虑交织。喜悦的是添丁进口,

忧虑的是粮食不够吃、衣服不够穿。如今这第四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雨还在下,

地里的庄稼还没种完,家里的存粮却已经见底了。他叹了口气,将旱烟在鞋底上敲了敲,

站起身去灶房烧水。“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雨声。李婶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对虚弱的女主人摇头:“又是男孩,你们刘家已经四个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村头张家媳妇前天也生了,是个女娃,要不要......”王秀英挣扎着支起身子,

一把将婴儿搂在怀里:“不,我生的娃,我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母性的力量,这个孩子虽然来得不是时候,但既然来了,

就是老天赐予的礼物。她看着怀中婴儿皱巴巴的小脸,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刘老四踱步进来。他瞥了眼妻子怀中的婴儿,

那小脸皱巴巴的,却有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钱,

数了数也不过30块不到,不得已全部塞给李婶:“辛苦您了。”李婶接过钱,

叹了口气:“老四啊,不是我说你,这日子得过且过,孩子多了是福气,也是负担啊。

”刘老四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他看了一眼妻子怀中的婴儿,那双眼睛正盯着他看,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因为生在芒种时节,

又恰逢家贫,父母给他取名“刘忙”,既是谐音,

也是寄托——希望这个孩子将来不会为生活所忙,不会像他们一样,

终日忙碌却依然食不果腹。

刘忙的童年是在哥哥们穿旧的破衣服和永远不够吃的饭桌上度过的。

大哥刘富的衣服传给二哥刘贵,二哥穿不下了传给三哥刘发,最后才轮到刘忙。

每件衣服到他那会儿,都已经补丁摞补丁,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饭桌上最常见的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和咸菜疙瘩。偶尔母亲会蒸几个馒头,

总是哥哥们先拿,刘忙分到的最小。七岁那年过年,家里破天荒炖了肉,

每人分到薄薄的两片。刘忙舍不得一口吃完,将肉藏在饭底下,一小口一小口地配着饭吃,

那肉的香味在他嘴里停留了整整一个下午。但他的内心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满足。相反,

他常常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他常常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的山峦,

想象着山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很快发现了比食物更诱人的东西——文字。

小学三年级时,他在田埂上放牛,偶然捡到半本被雨水浸湿的《故事会》。

书页已经泛黄发皱,很多字迹模糊不清,但对刘忙来说却如获至宝。

他小心翼翼地一页页掀开,在太阳底下晒干,那些排列整齐的汉字在他眼里跳动,

编织出另一个世界的光彩。从此,放牛成了刘忙最期待的事。他总会找棵大树,

把牛拴在一边,自己则倚着树干,如饥似渴地阅读那本残缺的《故事会》。一遍又一遍,

直到能把上面的故事倒背如流。他的内心因为这些故事而变得丰富起来,他开始做梦,

梦见自己成为故事中的人物,经历着各种奇遇。他的语文老师陈老师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天赋。

那是一次作文课,题目是《我的梦想》。其他孩子写的都是“当科学家”“当老师”之类,

只有刘忙写了篇《我想成为说故事的人》。陈老师读完后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就在课堂上朗诵了这篇作文。“刘忙的作文又是全班第一!”虽然在这贫瘠的村小里,

一个班也就二十来个孩子,但陈老师当着全班师生的面宣布,脸上洋溢着骄傲。

台下那个瘦小的男孩低着头,脚上的那双回力白网鞋早已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脚尖处还被磨出了一个洞,透过鞋上的破洞早已藏不住的大拇趾正在不安地扭动着。

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暂时忘记家境贫寒带来的羞耻。放学后,陈老师把刘忙叫到办公室,

递给他一个纸包:“拿着,你很有天赋,不要浪费。”刘忙打开一看,

是两本崭新的作业本和一支铅笔。对他来说,这比什么都珍贵。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第一次有人肯定他的才华,有人相信他能够通过文字改变命运。然而回到家,

父亲却给他泼了冷水:“写字能当饭吃?还不如多干点农活实在。”刘忙默不作声,

只是紧紧地攥住了那支铅笔。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渴望继续写作,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父亲失望。他知道父亲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能够脚踏实地地生活,

但他就是无法放弃对文字的热爱。夜深人静时,他就着昏黄而微弱的光线,

在废旧的本子背面写下一行行稚嫩却充满想象力的文字。母亲总是悄悄走过来,

放上一碗稀粥,轻轻抚摸他的头:“娃啊,读书能当饭吃吗?”刘忙抬头,

眼神在跳动的灯光中异常坚定:“妈,总有一天,我的文字会换来米饭和肉。”屋外,

芒种时节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仿佛在回应这个孩子的誓言。

而那些写在旧本子背面的文字,正如同一颗颗种子,在这个贫瘠的山村里悄悄生根发芽。

**第二章 现实磨砺,梦想边缘**2003年的夏天,

省城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山村时,刘忙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

信封上烫金的校徽在昏暗的土屋里闪着刺眼的光。

他盯着“汉语言文学专业”几个字看了许久,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弯月形的血痕。

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一方面,他为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

他又为学费和生活费而发愁。他知道家里的情况,父母为了供他上学已经竭尽全力,

他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去省城的前夜,母亲将东拼西凑的学费缝进书包夹层,

针脚密得像是要把所有羞于启齿的乞求都牢牢锁进黑暗里。

父亲蹲在门槛上一根接一根地抽旱烟,烟头明灭间,

刘忙看见那双皲裂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双手曾托举着他在谷堆上看星星,

如今却连一张录取通知书都几乎托不住。刘忙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感激父母的付出,

愧疚自己不能为他们分担更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大学里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

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大学的图书馆成为他唯一的避难所。当同学们穿着耐克鞋相约逛街时,

他正数着饭票啃第五个馒头。胃袋总是虚瘪地贴着脊背,

但图书证里密密麻麻的借阅记录却撑起了另一种丰盈。他的内心常常在物质与精神之间挣扎。

他羡慕那些家境优越的同学,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书、参加各种活动,

但他又为自己的贫穷而感到自卑。他只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

用知识来填补内心的空虚。某个深秋的凌晨,

他在阅览室写完《麦田里的守望者》书评的最后一个句号,

窗外的梧桐叶正巧落进他摊开的掌心——这枚金黄的落叶后来被压平夹进词典,

与那些被翻烂的词语共同构成了他对“希望”的全部想象。报社编辑的邀约来得猝不及防。

那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指着校刊上的墨迹说:“小子,你这文字会呼吸。

”实习协议在指尖微微发烫,油墨味闻起来像是新拆封的春天。

他几乎要在这份眩晕中签下名字,直到公共电话亭的***割破暮色。

母亲破碎的哭诉从听筒里溢出来,

院消毒水的味道:“碎石...迸进太阳穴...三万押金...”话筒在他手中渐渐滑落,

悬在半空听筒像黑色钟摆,敲打着命运突如其来的转弯。他的内心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他多么希望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文学梦想,

但现实却如此残酷,他不得不放弃一切,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电子厂的招工启事贴在电线杆上,覆盖了某张考研培训广告。

招聘者用圆珠笔敲着他毕业证上的“文学学士”字样:“高中生都够用了,

流水线不考写文章。”流水线的传送带永不知疲倦,将一个个塑料外壳运送到眼前。

他的工牌编号是B-107,取代了那个被老师称赞为“有灵气的刘忙”。每晚熄灯后,

他蹲在卫生间用焊锡般的笔尖在废料单背面写作,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

像极了一场为无名者奏响的安魂曲。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矛盾,他恨自己不能改变现状,

又无法放弃对文学的热爱。工友的鼾声是夜班的延续,

那些带着汗酸味的嘲笑被月光浸得冰凉:“文化人儿又做梦呢?

”他却在那本起毛边的词典扉页上写:“当生活碾过一千遍,文字是背脊下最后的垫片。

”父亲出院那日,债主们的影子斜斜插在土屋中央,比田埂上的电线杆还要密集。

他沉默地收拾行李,那本始终没离身的词典里,

忽然飘落当年报社编辑的名片——背面有他从未敢拨通的号码,如今已被机油浸得模糊。

在后来颠沛流转的年岁里,三轮车斗摞着的烂水果与旧书共享同种腐熟的气息。

城管来了又走,他的钢笔却始终别在耳后,如同猎人永不卸下的枪。某个雨夜,

装潢市场的废弃海报背面,他写下这样一行字:“月光照不进流水线,但能照见纸上的银河。

”雨滴砸在墨迹上,漾开一片深蓝的星云。那些散落在烟盒、收据、包装纸边缘的文字,

最终都收拢进一个铁皮饼干盒。盒盖扣响时总会惊起几声金属的叹息,

像是理想与现实碰撞后留下的永恒回音。**第三章 命运转折,

暗夜沉沦**2009年的暴雨夜,雨水像瀑布般倾泻在省城的柏油路上。

刘忙蹬着三轮车在雨幕中前行,车斗里覆盖着塑料布的水果箱随着颠簸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一般阴郁,这一天几乎没有什么生意,水果因为雨水浸泡而开始腐烂,

这意味着明天的收入将更加微薄。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流进眼睛,

视野里模糊的光晕像是浸了水的油画。突然,一束刺眼的车灯撕裂雨幕,

他感到身体轻飘飘地飞起,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托举在肩头看社戏的时光。坠落时,

他听见自己右腿骨断裂的脆响,竟像极了山村冬日里折断冰凌的声音。剧痛中,

他恍惚看见那本被雨水浸湿的《现代汉语词典》摊开在路面积水中,

书页像受伤的鸟翅般无力地扇动。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

想起了尚未还清的债务,想起了自己未完成的文学梦想。如果腿真的废了,这个家该怎么办?

他的人生又将何去何从?急诊室的荧光灯下,

生的话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骨折...三个月..."他盯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

突然想起图书馆里那些被阳光晒暖的书页——三个月的休养,

对于终日奔波的他来说竟是奢侈的刑罚。他的内心在呐喊:为什么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

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一点希望,就会被无情地打入更深的深渊?肇事者王主任出现在病房时,

身上带着淡淡的茶香。这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用圆珠笔轻敲着病历本:"小兄弟,

档案室的工作清闲,正好养伤。"刘忙望着对方手腕上精致的表盘,

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在丈量着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他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一方面,

他痛恨这个撞伤自己的人;另一方面,

他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档案室的工作至少能提供稳定的收入,

而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他想起了碎石场里父亲花白的后脑勺,最终点了点头,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这个决定让他感到羞愧,但他别无选择。

档案室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铁皮柜像沉默的巨兽般排列到走廊尽头。在这里,

时间仿佛被装订成册,凝固在泛黄的卷宗里。每个午后,阳光穿过百叶窗,

在桌上切出明暗交替的条纹,他就在这光与影的交界处偷偷写作。当第一张稿费单寄到时,

他用指尖反复摩挲着汇票上凸起的印纹,二十七个字的散文诗换了三十八块钱,

正好是女儿一罐奶粉的价钱。他的内心涌起复杂的情绪:既有终于靠文字挣到钱的喜悦,

又有对这笔钱如此微薄的无奈。但无论如何,这证明了他的文字是有价值的,

这给了他继续写下去的勇气。与欧梅的相识始于某个文学论坛的深夜。

她的头像总是朵含苞的梅花,文字间带着纺织女工特有的细腻。第一次见面时,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却精心在衣领别了枚梅花形状的胸针。刘忙的内心既期待又害怕,

他渴望爱情,但又担心自己无法给对方幸福。新婚之夜,他们租住的单间里贴满了报纸挡风,

欧梅用红纸剪出双喜字,

灯光下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翅般的阴影:"我知道你心里藏着笔墨山河。

"这句话让刘忙的内心涌起暖流,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

有人理解并支持他的文学梦想。两个孩子接连降临后,

奶粉罐、尿布和病历单堆成了新的生活山脉。刘忙的内心时常被拉扯:一方面,

他深爱着妻子和孩子,为能够组建自己的家庭而感到幸福;另一方面,

经济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文学梦想似乎越来越遥远。某个寒冬深夜,女儿突发高烧,

医院走廊的灯光冷得像是结了冰。妻子通红的眼眶里蓄着泪水,映出他憔悴的倒影。

他翻遍所有抽屉,连硬币都叮当作响地摊在缴费台上,却仍凑不齐住院押金。这一刻,

刘忙的内心充满了无助和自责。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连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这种无能感像一把刀子刺痛着他的心。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母亲许下的诺言——用文字换来米饭和肉,而现在,

他连最基本的责任都承担不起。凌晨三点的网吧里,烟味与泡面味纠缠成令人窒息的网。

电脑屏幕上,网贷广告像妖冶的食人花般绽放:"快速放款"四个字闪着诱惑的荧光。

输入身份证号码时,他想起父亲被碎石击中的那个下午——都是飞来横祸,都是别无选择。

他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理智告诉他网贷是危险的,但作为一个父亲,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罪。最终,父爱战胜了理智,他点击了"申请"按钮。

当短信提示两万元到账时,他盯着那行小小的利率说明看了很久,突然用拳头抵住嘴唇,

牙齿深深陷进指节的皮肉里。这一刻,他既为孩子有救而感到庆幸,

又为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而感到恐惧。回医院的路上,晨曦初露,路灯次第熄灭。

他把手机屏幕贴在心口,冰冷的机身渐渐被体温焐热。急救室的灯光下,

女儿退烧后恬静的睡颜像朵初绽的玉兰,而他藏在口袋里的手,

正死死攥着那张印着还款日期的纸条,掌心的汗渍将墨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乌云。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既为女儿的康复而感到欣慰,又为未知的还款日而感到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