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回忆一闪而过。
沈听竹接过文件,仔仔细细地翻阅着,他每个字都看得无比认真,仿佛他失去的并不是一套房子,而是那位深爱他的爷爷。
公司破产后,沈母不堪重负***了,而沈川独自一人拿着唯一的储蓄逃到国外,只剩沈听竹背着上亿的负债留在国内,而面前之人,便是债主之一。
季宴礼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沈听竹的父亲沈川和季宴礼的父亲职场上处处作对,沈川为了吞并季家甚至不惜运用肮脏的手段。
季怀被沈川暗中派来的杀手推下了高楼,对外宣称:季怀受不了打击跳楼***。
季怀是季宴礼唯一的亲人了,他的母亲早在他出生时便难产死去。
父亲非但没有怪过他,甚至对他万般宠爱,所有的心血都砸季宴礼的身上。
他可以继承父亲的资产成为叱咤风云的季总,也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季家少爷,却因为沈川的卑鄙手段让他失去了所有。
至此,他脱胎换骨,没有人知晓他扳倒沈川用了多大毅力和手段。
他不想死,在心里一首有一个声音就是:复仇。
仇恨使他蒙蔽双眼,他要让沈川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可沈川却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去了国外,只留下沈听竹这个独生子。
他从见到沈听竹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是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
季宴礼一开始进父亲的公司时就是从底层做起,几乎无人知道他是董事长的亲生儿子,可那又怎么样?
他依然凭着自己的努力爬上总经理这个位置,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喊他:“季总”,首到后来才有人知道他竟是季市集团董事长季怀的儿子。
可沈听竹不一样,他进到沈川的公司时人人都知道他是沈家那位大少爷,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在某一次的应酬中,季宴礼无意中看到沈听竹与一个中年男人呆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包厢里。
而那位中年男人用自己油腻的眼光打量着沈听竹,同为男人,季宴礼无比清楚那是个怎样的眼神。
而沈听竹不可能看不出来,中年男人甚至都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而沈听竹还是保持着那张虚假的笑脸,毫无反抗之意。
不止那一次,他总是在无意中碰到那些无数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对沈听竹的那些粗糙的话语和没有分寸的咸猪手。
从那时起季宴礼就在心里反感沈听竹,可他到底是没有惹到他,他也就没对沈听竹做什么。
首到他在接受了那个项目。
那个项目季宴礼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心血才让对方同意在合同上签字。
可不到一天,沈听竹的出现便让对方改了主意。
他不知道沈听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就让他一个月的累死累活付出东流,加上之前的所见,他便认定沈听竹是一个不惜出卖 身体的下流东西。
于是季宴礼就这么开始和沈听竹针锋相对。
在沈川出逃的这一个月里,季宴礼动用关系使沈听竹找不到工作,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但凡有人敢在暗处帮助沈听竹,他便让那人不好过。
因此,沈听竹这一个月里几乎是强撑着意识才活下来的。
说这是复仇,不如说是考验。
当初季家破产时,季宴礼便是这么过来的。
无助的他,像条丧家之犬。
可季宴礼不知道沈听竹在爷爷过世后,他便什么也没了,这套房子是他努力争取的,可却始终呆在沈川的手下。
沈听竹看完了手中沉重的文件,抬眼对上眼中满是笑意的季宴礼,与他不同的是沈听竹眼里一片死水,犹如平静的大海,无波无澜毫无生气。
他将文件还给季宴礼,自己则微微点头道:“麻烦季先生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搬走。”
季宴礼挑了挑眉,看着他和平常无异的神色,心中多了一丝诧异:“他居然还能这么平静?”
沈听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沈听竹的东西实在少的可怜,为了维持生计他几乎将所有值钱东西都变卖了。
季宴礼迈步进了客厅,他扫视了一圈,东西少的可怜但很明显有打扫过的痕迹。
“啧,这么有精力,看来是折磨少了。”
季宴礼不满的想道。
没过一会,沈听竹拖着行李从房间里出来,季宴礼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沈听竹将客厅里属于他的东西都装到箱子里,最后看也没看季宴礼一眼,把钥匙放到茶几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
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响起。
欲走的身形一顿,沈听竹转过身来那张清冷无比的脸中略带一丝疑惑地盯着说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