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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3

第一章 指尖悬命信梁城的夜,是被火把和焦臭味撕开的。城东乱葬岗下临时清出的空地上,

柴垛堆得比人还高,上面横七竖八扔着些物事,细看,才能辨出是人形。兵丁们捂着口鼻,

将火把胡乱扔上去,泼了油的柴薪轰一下爆开烈焰,热浪扭曲了空气,

连同那些残肢断躯一同吞噬,发出噼啪的、令人牙酸的声响。焦臭混着一丝诡异的甜香,

弥散开来,钻进每个人的鼻腔。远处,更多的哭嚎和斥骂声传来,

那是官兵在强行拖走新的“病户”。县令有令:邪祟作乱,染“桃花痧”者,一律焚毁,

以绝后患。恐慌像瘟疫本身一样在信梁城里蔓延,夜幕下,门窗紧闭,偶尔泄出的一丝低泣,

也立刻被更深的死寂吞没。一道清癯的身影独立于远离焚场的一处矮坡上,皂袍宽大,

几乎融进夜色里,唯有夜风拂动他花白的须发。扁鹊望着那片映红夜空的火光,眉头紧锁,

那双惯看生死、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罕见的惊疑。他仰头望天。今夜无星无月,

墨色沉沉压着城郭。但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团肉眼凡胎不可见的瘴气,

正盘踞在信梁城上空,胭脂色的浊云缓缓蠕动,不祥中竟透着一丝妖异的秾丽。

那并非寻常时疫的灰黑死气。扁鹊袖中的手指微微掐动,推算着气机流转。蓦地,

他脸色一变,一段几乎被岁月尘封的记载撞入脑海:“桃花入面,肌理生香,瘴结如云,

其色如胭…”这是…“桃花人面瘴”!百年前,淮泗一带曾爆此瘴,染者面若桃花,

身带异香,不过三日便脏腑糜烂而亡,死者相互牵引,竟能化而为祟,继续散播瘴毒。

当年是三位道家高人联手,耗损修为才将其勉强镇压封印。为何会重现于此?

焚场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旋即戛然而止。扁鹊心头一凛,不能再等!县令愚昧,

焚尸绝非解决之道,反而可能激得瘴气更烈。他必须亲验病体,查明这瘴毒根源。身影轻晃,

他如一片枯叶,悄无声息地滑下矮坡,避开兵丁巡视,几个起落便潜入焚场边缘。热浪扑面,

混着那甜腻的肉焦味和异香,几乎令人作呕。一地狼藉,有些尸身还未被火焰舔舐。

他快速扫视,目光锁定一具刚被弃下的女尸。她躺在阴影里,面容竟完好无损,

果然双颊绯红,似熟透的蜜桃,仿佛下一瞬就要睁开眼来,周身弥漫的浓郁香气,

几乎盖过了焚烧的臭味。扁鹊屏息,撩袍蹲下。事急从权,顾不得许多了。他伸出三指,

正要搭上女尸那看似仍有余温的腕间脉门——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苍白皮肤的刹那。下方,

那双描画着诡异桃红眼影的眼睑,倏地睁开!没有瞳孔的涣散,没有死气的浑浊,

那里面竟是一片完完整整、幽深冰冷的黑,直勾勾地,倒映着跳跃的火光,

也倒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紧接着,那只苍白的手,五指尖尖,带着绝非尸僵的灵活,

反关节般猛地一扭,冰冷湿滑的手指如毒蛇出洞,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

不似人类。一个似哭似笑、刮擦着耳膜的声音,

从那张依旧艳若桃李的唇间逸出:“找…到…你…了…”火焰在身后爆开一声巨响,

映得那“女尸”面上的桃花红晕,妖艳得滴血。

第二章 脉门下的亡者低语扁鹊身形骤然一僵。那绝非活人的体温,阴冷、湿黏,

透过皮肤直刺骨髓。腕骨被钳住的地方,传来铁箍般的巨力,隐隐生疼。更骇人的是那双眼,

空洞的黑色里没有任何属于生者的神采,只有两潭死水,倒映着焚场的烈焰,

跳跃着非人的、冰冷的光泽。

“找…到…你…了…”沙哑的、仿佛喉咙里塞满了腐朽桃木碎屑的声音,

再次从那艳红的唇间挤出。那女尸的头颅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歪着,

嘴角向上扯开一个僵硬的、近乎嬉笑的弧度。电光石火间,

扁鹊丹田内一股精纯先天之气勃然爆发,并非刚猛冲击,而是如水银泻地,

迅疾无比地顺臂而下,震向被钳制的手腕。同时,他另一只手并指如风,

直点向女尸眉心神庭穴——此乃镇魂安神之要穴,亦是对付尸变邪祟的常用手法。

“噗”一声轻响,指力点实,如中败革。女尸浑身剧烈一颤,

扣住他手腕的指力竟真的松懈了一瞬!那空洞眼中的冰冷光泽也出现了刹那的混乱。

扁鹊趁势疾退,衣袂带风,瞬间拉开数步距离。他垂眸一扫手腕,

上面赫然留下五个乌青的指印,丝丝阴寒之气正试图沿着毛孔钻入。那女尸一击落空,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挣扎着要从那堆废弃尸骸中爬起。它的动作扭曲而笨拙,

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但速度却在不合常理地加快。

周围焚烧的噼啪声、远处兵丁的吆喝声,似乎都成了这诡异一幕的背景音,

愈发衬得此地阴森可怖。扁鹊面色凝重如水。这不是寻常尸变!其力之大,其速之快,

远超刚死之人,更似被某种邪异能量驱动。那“桃花人面瘴”竟能控尸伤人?

他目光锐利如刀,再次落在那女尸身上。此刻它已半坐而起,

桃花面上那僵硬的嬉笑愈发明显,直勾勾地“看”着他。异香混合焦臭,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不能再迟疑!扁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澜,体内真气再提。这一次,他身如鬼魅,

不退反进,避开女尸胡乱抓来的利爪,闪电般绕至其侧后方。三指复出,不再试探,

精准无比地再次按向女尸颈侧脉门——人迎穴!指尖触及的皮肤,

冰冷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弹性。这一次,没有突如其来的攻击。他的指尖之下,一片死寂。

没有脉搏,没有生机流淌的迹象,唯有绝对的虚无。然而,就在这片死寂的虚无深处,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活跃的邪异脉动,被他的指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脉动并非血液流动,

更像是一根无形之弦在剧烈震颤,阴冷、狂躁,充满怨毒与饥渴,

正与他之前所观那胭脂色瘴云的气息同源同质!这瘴毒,竟已深入肌理,操控尸身,

仿若活物!与此同时,他按在脉门上的指尖,

竟隐隐感受到一丝极细微的、源自遥远方向的牵引之力,仿佛有什么东西,

正在通过这具女尸体内的瘴毒脉动,遥遥感应着他的探查!扁鹊心头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什么人?!”一声厉喝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焚场边缘传来。

火把的光亮逼近,是巡值的兵丁听到了这边的异响!

那半坐起的女尸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或者说,是被驱动它的那股力量所控制,

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非人的嘶啸,整个躯体如同提线木偶般弹起,

直扑向最近的声源——那些兵丁!“鬼啊!!”“尸变了!快跑!

”兵丁们何曾见过这等景象,登时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丢下火把扭头便跑,场面瞬间大乱。

扁鹊趁此混乱,最后瞥了一眼那扑向兵丁、动作迅捷得不可思议的女尸,身影疾退,

如一道青烟般没入更深沉的夜色之中,徒留那凄厉的嘶啸和兵丁的惨嚎在焚场上空交织。

远离了冲天的火光与令人作呕的气味,信梁城深夜的街巷冷清死寂,

唯有更夫梆子单调的回响,透着一股人心惶惶的紧绷。扁鹊立于一处屋檐的阴影下,

抬起手腕。那五个乌青指印并未消散,

反而在周围皮肤上隐隐勾勒出几道淡不可见的胭脂色细丝,正缓慢地向上蔓延。

他感受着那丝阴寒的侵蚀,再回想方才那邪异脉动与遥远牵引…“桃花人面瘴”重现,

非仅天灾,更似人祸。有东西,或者说,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它,或者他,

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扁鹊望向城中某个方向,目光深邃冰冷。信梁城的劫难,

方才开始。而他,已置身漩涡中心。第三章 胭脂痕信梁城的夜,

并未因焚场的喧嚣远去而重归宁静。那是一种绷紧了的死寂,仿佛整座城都屏住了呼吸,

在恐惧中等待着下一次无法预知的撕裂。扁鹊的身影在窄巷暗影间穿梭,

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皂袍拂过潮湿的墙角,无声无息。

他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土胚房前,门板歪斜,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左右窥探,

确认无人跟踪后,他侧身闪入。黑暗中,他靠着斑驳的土墙缓缓坐下,

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腕间那五道乌青指印在黑暗中隐隐作痛,阴寒之气如附骨之疽,

仍在缓慢侵蚀。更令他心惊的是,那几缕淡不可见的胭脂色细丝,已蜿蜒至小臂中部,

像活物般微微蠕动。他闭目凝神,指尖再次搭上自己的腕脉,这一次,

感受的是自身气血与那外来邪气的交锋。脉象弦紧而涩,如刀刮竹。那桃花瘴毒阴厉异常,

竟能吞噬他精纯的先天之气以滋长自身!虽暂时被他的修为压制,但若不能尽快祛除,

一旦其顺经脉侵入心脉或上扰神明,后果不堪设想。寻常草药恐难奏效,需以金针渡穴,

导邪外出,佐以…他心念电转,几味稀有的祛瘴辟邪的药材名掠过脑海,

但旋即眉头锁得更紧——这几味药,恐怕信梁城内难寻。窗外,更夫沙哑的梆子声飘过,

三更了。就在这时,极细微的、压抑着的啜泣声,顺着夜风断断续续地钻入耳中。

声音来自不远处另一间低矮的棚屋。扁鹊倏然睁开眼。他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棚屋破旧的窗棂,

透过缝隙向内望去。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个妇人背影佝偻,

正用湿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床榻上一个小小的人儿。那孩子约莫七八岁,

面颊已然泛起那不正常的、妖异的桃红色,呼吸急促而微弱,周身弥漫出的淡淡异香,

即使隔着一扇窗,也能被扁鹊敏锐地捕捉到。“幺儿…撑住…娘在这…”妇人的声音哽咽,

充满了绝望的温柔,“爹已经去想法子了…会有药的…会有…”药?扁鹊心中一沉。

县令早已下令封禁全城药铺,凡有发热异状者皆按邪祟论处,谁敢私下售药?

那孩子的父亲此刻外出,恐怕……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

远处街口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呵斥声和短促的惨叫,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很快又归于死寂。棚屋内的妇人猛地一颤,手里的布巾掉落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

她僵在原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扁鹊收回目光,

背靠冰冷的土墙,缓缓合上眼。指尖那胭脂色的细丝又向上爬了一分,阴寒刺骨。翌日清晨,

天色灰蒙,压抑得如同扣了一口铁锅。扁鹊用碎布将手腕层层缠紧,掩去那骇人的痕迹,

又将宽大的袖口放下,遮得严严实实。他必须冒险去一趟城中最大的“济世堂”药铺。

并非为他自己,那几味主药虽罕见,但或许药铺深处的老库房里还能找到一丝希望,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些常见的辅药来尝试遏制瘴毒的扩散速度,至少,为那棚屋里的孩子,

也为这满城不知还有多少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争得一线渺茫的生机。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家家门户紧闭。偶尔有行人,也是面色惶惶,低头疾走,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异香似乎更浓了些,与焚场飘来的焦臭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济世堂高大的门楼就在前方,然而朱漆大门却紧闭着,上面交叉贴着官府的封条,

盖着猩红的县令大印。一队兵丁按着腰刀,如临大敌地守在门口。

扁鹊隐在对面巷口的阴影里,心缓缓沉下。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他正欲悄然退走,另寻他法,

眼角余光却瞥见药铺侧后方的一条窄巷里,一个药铺伙计模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

然后迅速从一个极隐蔽的狗洞里钻出半個身子,怀里紧紧揣着一个鼓囊囊的油纸包。

扁鹊目光一凝。那伙计脸上混杂着恐惧和贪婪,确认无人注意后,立刻钻出,

贴着墙根快步疾走。扁鹊如影随形,无声地跟上。穿过几条污秽的小巷,

那伙计在一处断墙后停下,那里早已等着一个裹着斗篷、身形富态的中年男人。“带来了?

”男人声音急促,掀开斗篷一角,露出半张焦虑的脸。“带来了带来了,老爷,

这可是我拼了命从库房夹层里摸出来的,就这点存货了…”伙计忙不迭地将油纸包递过去,

搓着手,“您看这价钱…”男人一把夺过纸包,塞过一小锭银子,压低声音:“够了!记住,

闭上你的狗嘴!”“是是是…”伙计点头哈腰,攥紧银子,转身就想溜。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却猛地撞上一道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立在他身后的皂袍身影。伙计吓得“嗷”一嗓子,

差点瘫软在地。扁鹊的目光越过惊魂未定的伙计,

直接落在那富态男人匆忙塞入怀中的油纸包上。

他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即便隔着油纸和一段距离,

他也闻出了那里面是几味清热退烧的常见药材,但对于桃花瘴毒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此药无用。”扁鹊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桃花人面瘴,

非寻常时疫。寻常方药,只能略缓表症,反会延误时机,令瘴毒深陷。

”那富态男人先是一惊,待看清扁鹊只是个须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老者,

惊惧顿时化为恼怒:“哪来的老疯子!胡言乱语什么!滚开!”他护住怀里的药,

像是护着救命稻草,推开伙计就想走。扁鹊并未阻拦,只是看着他的脸,

缓缓道:“面虽未桃,然印堂隐见赤丝,呼吸间已有蜜息。阁下至多今夜子时,便将发作。

”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鼻子,

颤声道:“你…你胡说!”“邪祟之说是愚者之言。”扁鹊语气转冷,“此乃瘴毒。

焚尸亦是无用之功,反助瘴气。告诉我,济世堂的老库房,

可还有‘鬼箭羽’、‘百年礞石’或‘地脉紫芝’?

”那男人像是被“子时发作”这句话彻底击垮,冷汗涔涔而下,再也顾不得许多,

颤声道:“没…没了…真正的老库房钥匙在县令小舅子手里,早就被搬空囤积起来,

等着…等着发财了…我们这点,只是…只是伙计偷偷藏起来的…”囤积居奇!发瘟灾财!

扁鹊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寒意。那富态男人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扑上来想抓扁鹊的衣袖:“老先生!您既然认得这病,必定有法子救我!求求您!

多少钱我都给!”扁鹊侧身避开,目光扫过远处依稀可见的县衙方向,

声音低沉而冰冷:“若想活命,告知城中所有你能告知的人:紧闭门窗,以醋熏屋,

可阻瘴气轻微侵入。若有发病者,切勿近火,寻阴凉处安置,或可…多延片刻性命。”言罢,

他不再理会那瘫软在地的男人和目瞪口呆的伙计,转身离去。他的脚步看似不快,

却几步便消失在巷口。必须去找县令?不。与昏聩贪婪者论理,徒费唇舌。

他需要的是一个答案,一个源头。那胭脂瘴云究竟从何而起?百年前的封印为何松动?

那具女尸体内的邪异脉动与遥远牵引,又指向何方?手腕处的阴寒再次袭来。扁鹊抬首,

望向城北那片据说百年前曾设坛镇压过瘴毒的古祭坛方向。看来,必须去那里一探究竟了。

或许,那里才有真正的解药,以及……这一切灾劫的真相。第四章 古坛幽影城北的古祭坛,

早已荒废。乱石嶙峋,野草蔓生,过半人高的蒿草在渐起的夜风中发出沙沙碎响,

如无数阴灵低语。断壁残垣上,模糊的刻痕依稀可辨日月星辰、百兽虫鱼,

却都被岁月和苔藓啃噬得面目全非,只余一派苍凉死寂。空气里,

那股甜腻的异香似乎淡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腐的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压抑感。扁鹊悄步其间,

皂袍拂过枯草,无声无息。他目光如炬,仔细扫过每一块残碑,每一处可能隐藏印记的角落。

百年前的封印,即便破损,也必留有痕迹。腕间传来的阴寒刺痛忽强忽弱,

那胭脂色的细丝已爬过肘部,像一条毒蛇,缓慢而执着地向着心脉游弋。

他不得不时时运转体内真气,与之抗衡,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终于,

在一处半塌的祭台石基背面,他找到了异常。那里的石质并非本地常见的青灰岩,

而是一种暗沉如凝血的黑石,与周围格格不入。石面上刻着的并非祈福图案,

而是一道道深嵌的、早已干涸发黑的沟壑,蜿蜒扭曲,构成一个极其繁复诡异的阵法残迹。

即便历经百年风雨,仍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令人心悸的邪异能量。而在阵法中心,

本该是镇压之眼的位置,赫然有一片新近崩裂的缺口!碎石散落一旁,断口粗糙,

绝非自然风化,倒像是被什么巨力从内部硬生生撞开!扁鹊蹲下身,三指轻触那崩裂的缺口。

指尖传来的并非石头的冰冷,

而是一股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熟悉的阴冷脉动——与那焚场女尸体内的邪异波动同源同质!

果然如此!封印早已松动,近期更是被彻底破开!那“桃花人面瘴”并非凭空再现,

而是被人从此地释放而出!是谁?目的何在?他凝神屏息,指尖真气微吐,

试图感知更多残留的气息。就在此时——“嗤……”一声极轻极诡异的笑声,

仿佛贴着耳朵响起,又仿佛源自四面八方呼啸的风中。扁鹊骤然回头!祭坛废墟深处,

阴影仿佛活物般蠕动,一道瘦小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一根倾倒的石柱旁。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麻衣的老妪,头发灰白稀疏,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尖削干瘪的下巴。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地笑着。“谁?

”扁鹊沉声问道,缓缓站起身。体内真气暗自提聚。那老妪并不答话,

只是抬起一只枯柴般、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指向扁鹊的身后——那崩裂的封印缺口。

扁鹊心神微凛,下意识顺着她所指望去。缺口深处,黑暗中,

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胭脂色的光晕一闪而逝。就在他目光被吸引的刹那!身后恶风骤起!

那老妪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瞬息扑至!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干枯五指曲张,

直抓向扁鹊后心!那指尖带起的破空声,尖锐刺耳,绝非人类所能发出!扁鹊虽早有戒备,

却也没料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他足下一点,身形疾旋,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掏心一抓,

皂袍却被凌厉的指风撕裂开一道口子。老妪一击落空,身形如陀螺般滴溜溜一转,

竟毫不停滞,再次扑上。这一次,她抬起了头。乱发之下,根本没有什么苍老的面容!

那整张脸,竟似被一层光滑的、桃红色的肉膜覆盖,没有五官,

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平坦!唯有正中央,裂开一道细长的缝隙,如同微笑的嘴巴,

内里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嗬……”非人的吐息从那裂缝中喷出,带着浓郁的异香和死气。

扁鹊心头巨震,这是何物?!人非人,鬼非鬼!那无面老妪攻势愈发凌厉,双手挥舞间,

带起道道黑红色的残影,邪气森森,竟逼得扁鹊一时只能凭借精妙步法闪转腾挪。

他手腕伤势受邪气牵引,阵阵刺痛,运转真气也滞涩了几分。数次交锋,扁鹊窥得一个间隙,

并指如剑,蕴足真气,疾点向那无面老妪的眉心——即便无面,灵台之位不变!

指力精准命中。“噗!”如同戳破了一个胀气的皮囊,那老妪身形猛地一颤,

动作骤然僵住覆盖脸部的桃红色肉膜剧烈波动,发出“咕噜”的怪响,

那道裂缝似的嘴巴张合着,

发出断断续续、扭曲怪异的声音:“…药…需要…更多的…药…”话音未落,

她整个躯体猛地向内坍缩,哗啦一声,竟化作无数桃红色的飞蛾,扑棱着翅膀,

四散飞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灰烬和那件空荡荡的破烂麻衣。扁鹊收指而立,

气息微乱。他盯着地上那件麻衣,又看向自己再次渗出乌黑血迹的手腕。

那东西…是瘴气所化?还是***控的傀儡?它最后的话…“需要更多的药”?

是这桃花瘴毒本身需要“养料”?还是…释放它的人,需要借此达成某种目的?他猛地抬头,

望向县衙方向,又想起济世堂被搬空的老库房和那个囤积药材的县令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