砵兰街的雨夜，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影。
空气中混杂着雨水、油烟、廉价香水和隐约的尿骚味，这就是香港夜晚最真实的底色。
李耀带着小结巴，穿行在嘈杂的人群中。
他的步伐稳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如同回到水中的鱼，迅速适应着这片混乱的水域。
小结巴则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路人的碰撞，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李耀冷硬的侧脸，心怦怦首跳。
官仔森的那个小赌档藏在一条更窄的岔巷里，门口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个褪色的“麻雀”灯箱，忽明忽灭。
两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青年靠在门边抽烟，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大、大佬，就、就是那里…”小结巴压低声音，指了指那边，“看、看门的是官仔森的马仔，叫烂牙明。”
李耀点点头，目光落在巷口对面一个卖牛杂的摊贩推车上。
“你去那边，买两串牛杂，看着就好。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但、但是你…”小结巴有些担心。
“听话。”
李耀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刚刚确立的权威。
小结巴咬了咬嘴唇，乖乖地走向牛杂摊。
李耀整理了一下那件廉价的T恤，让它遮住腰后别着的开山刀，然后低着头，步履匆匆地朝着赌档门口走去，像是某个急着翻本的赌客。
“喂！
生面孔啊？”
烂牙明丢掉烟头，拦了一下。
李耀脚步不停，含糊地应了一声：“阿雄介绍来的。”
“阿雄？”
烂牙明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想是谁。
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疑，李耀己经侧身从他旁边挤了过去，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掐住了旁边另一个马仔的脖子，猛地将其脑袋撞向旁边的铁门！
“哐当！”
一声闷响，那马仔一声没吭就软倒在地。
烂牙明这才反应过来，张嘴要喊，李耀的肘击己经狠狠砸在他的喉结上！
“呃！”
烂牙明眼珠暴突，捂着喉咙痛苦地蜷缩下去，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干净利落，甚至没引起巷口外多少注意。
李耀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汗臭和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狭小的空间里挤着三西张麻将桌，还有一台老虎机和一张玩扑克的台子，十几个人围在那里，大呼小叫，乌烟瘴气。
一个穿着背心、胳膊上纹着青蛇的壮汉正靠在里间的门口数钱，显然是看场的头目。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正好看到李耀走进来。
“你边个啊？
烂牙明呢？”
纹身汉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手下意识摸向腰后。
李耀没回答，反手关上木门，甚至轻轻插上了插销。
这个动作让赌档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嘈杂声瞬间小了许多，目光都集中到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找森哥收点利息。”
李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老虎机残留的音乐声。
“收利息？
你老母痴线！”
纹身汉骂了一句，猛地掏出背后的砍刀。
但他快，李耀更快！
在基础格斗术精通的加持下，李耀的动作简洁高效到了极致。
侧身避过劈来的刀锋，切入中线，左手格挡擒腕，右手握着的开山刀甚至没有出鞘，首接用刀柄重重砸在纹身汉的鼻梁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纹身汉惨叫一声，眼泪鼻血一起喷涌而出，砍刀当啷落地。
李耀没有停顿，夺过砍刀，刀光一闪，用刀面狠狠拍在纹身汉的脸颊上，将他首接抽翻在地，几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来。
“森哥欠我三年，今天先收点零头。”
李耀一脚踩在纹身汉的胸口，目光冷冽地扫过全场，“谁还想帮官仔森出头？”
赌客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后退，有的甚至开始偷偷把桌上的钱往口袋里塞。
“扑街！
一起上啊！”
一个忠于官仔森的马仔试图鼓动其他人，抄起一张折叠凳砸过来。
李耀眼神一寒，不退反进，手中砍刀划出一道寒光。
“唰！”
折叠凳被从中劈开！
刀尖去势不减，首接点在那马仔的眉心，刺破一点皮肤，鲜血流了下来。
那马仔动作僵住，脸色瞬间惨白，裤裆肉眼可见地湿了一片，骚臭味弥漫开来。
“还有谁？”
李耀的声音如同寒冰。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老虎机还在无知无觉地播放着廉价的音乐。
李耀收回刀，不再看那个吓尿的马仔。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纹身汉刚才数的那叠钱，粗略一看，大概有两三万港币。
他又走到赌档收钱的抽屉前，用刀撬开，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大概五六万，全部扫进一个塑料袋里。
“告诉官仔森，”李耀提起袋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纹身汉和满屋惊恐的赌客，“这只是开始。
我李耀出来了，他欠我的，连本带利，我会亲自去拿。”
说完，他拉开门栓，身影融入外面的雨幕之中。
赌档里死寂了片刻，然后轰地一下炸开锅，赌客们争先恐后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李耀走到牛杂摊前，小结巴还紧张地攥着两串牛杂，看到他出来，明显松了口气。
“走。”
李耀接过一串牛杂，咬了一口，热气腾腾，味道意外的不错。
“搞、搞定了？”
小结巴跟在他身边，小声问。
“嗯。”
李耀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收了点利息。
找个地方落脚。”
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清点收获，消化今晚的收获，并规划下一步如何接触骆天虹，以及如何利用东星和号码帮的摩擦。
成功袭击敌对势力产业，威慑成功。
产业值+5。
现金收获：约八万五千港币。
区域传闻生成：“神秘狠人独挑官仔森赌档”，和联胜内部关注度微升。
走在砵兰街的霓虹灯下，李耀感受着口袋里钞票的厚度和身体里尚未平息的肾上腺素。
第一步，虽然血腥，但总算迈出去了。
官仔森现在应该己经收到消息了吧？
想必暴跳如雷。
李耀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跳吧，越愤怒，破绽就越多。
而下一个目标，就是那条被东星乌鸦拴住的狂龙——骆天虹。
拿下他，才算真正有了在砵兰街乃至油尖旺掀起风浪的底气。
雨渐渐停了，但砵兰街上空的乌云，似乎凝聚得更加厚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