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的速度快得惊人。
苏清欢被他拽着胳膊,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往前冲。
林间的枯枝划破了她的裙摆,带刺的藤蔓勾住了她的发丝,可她连抬手整理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咬紧牙关跟上他的步伐,肺里像塞进了一团火,灼得她喘不上气。
“等……等等……”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剧烈喘息而断断续续。
沈惊寒像是没听见,脚步丝毫未停。
他的手指紧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可奇怪的是,他总能在她即将被树根绊倒时,恰到好处地拽她一把,避开那些足以让人摔跤的障碍。
又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沈惊寒忽然停了下来。
苏清欢惯性地往前冲,被他猛地一拉才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她扶着一棵大树弯腰喘气,视线模糊中,发现他们停在一处陡峭的山壁前。
这山壁光秃秃的,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看起来根本无路可走。
“怎……怎么停下了?”
苏清欢缓了半天才说出话,声音沙哑得厉害。
沈惊寒没有回答,只是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
林间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刚才隐约能听到的呼喊声,己经完全消失了。
他这才转过身,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手。
苏清欢立刻缩回手,手腕上己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碰一下都觉得疼。
她揉着腕子,抬头看向沈惊寒,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些,薄唇紧抿,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
“你受伤了?”
苏清欢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这人虽然救了她,可毕竟是陌生人,她这关心显得有些突兀。
果然,沈惊寒的眼神冷了几分,扫了她一眼,语气疏离:“与你无关。”
他说完,转身走向山壁,伸出手在苔藓底下摸索着什么。
很快,他似乎找到了机关,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山壁上竟然缓缓移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
石门后是条幽深的通道,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
“进去。”
沈惊寒侧身示意,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苏清欢犹豫了。
这山洞黑黢黢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万一这人跟那些追杀她的人是一伙的,把她骗进去……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沈惊寒那把乌黑的长剑上,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透着一股慑人的杀气。
沈惊寒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眉峰微蹙:“要么进去,要么留在这等幽冥教的人追来。”
幽冥教……就是刚才那些追杀者的门派?
苏清欢打了个寒颤,立刻打消了犹豫。
比起未知的山洞,那些举着刀喊着要“扒皮”的凶徒显然更可怕。
她咬了咬牙,低着头钻进了石门。
刚进去,身后就传来石门关闭的声音,“咔哒”一声,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苏清欢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石壁,心跳骤然加速。
她怕黑,特别怕,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她浑身发毛,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发抖。
“别动。”
沈惊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离她不远不近。
紧接着,她听到“擦”的一声轻响,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
沈惊寒不知从哪里摸出了火折子,正举在手里引燃了一盏挂在洞壁上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眼前不大的空间。
这似乎是个临时避难的山洞,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堆着几块干净的干草,墙角放着一个水壶和一个瘪了的包袱。
“暂时安全了。”
沈惊寒将油灯挂在石壁的挂钩上,转身走到干草堆旁坐下,背靠着石壁,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调息。
苏清欢站在原地,局促地绞着手指。
她打量着沈惊寒,发现他闭着眼时,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冲淡了几分冷峻,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发青,呼吸也不太平稳。
看来他的伤确实不轻。
“你的伤……” 苏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要不要紧?”
沈惊寒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你似乎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不是,” 苏清欢连忙摆手,“我只是……想谢谢你。
刚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己经……” 她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她想说什么。
沈惊寒没接话,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件紫色襦裙上,眼神微凝:“浣花谷……当真全灭了?”
苏清欢的心猛地一沉。
她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不是林清晏,对浣花谷的事一无所知?
可这人显然认识原主,万一被拆穿,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奸细?
她脑子里飞速运转,结合刚才那些零碎的记忆和追杀者的话,含糊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