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市的傍晚，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人民天桥。
林凡缩在一个角落，面前铺着一块皱巴巴的红布。
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算命测字，趋吉避凶，八个大字。
他裹紧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是冷的，是饿的。
他已经两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旁边的煎饼果子摊飘来诱人的香气，摊主大爷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小林子，听大爷一句劝，干点啥不好，非学人搞这个？这年头，谁还信这个啊！”
林凡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大爷，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正说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路过，看到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哟，这不是林凡吗？咋，公司黄了，跑这儿装神弄鬼来了？”
领头的黄毛是林凡以前的同事，最爱挤兑他。
“我看你是穷疯了吧！还算命？先给自己算算啥时候能吃上饱饭吧！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引来了更多目光，鄙夷、好奇、怜悯，像针一样扎在林凡身上。
他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说得没错。
大学毕业后换了三份工作，最近一份刚被裁员，房东天天催租。
谈了两年的女朋友上周跟一个开宝马的跑了，临走前还甩给他一句：
“林凡，你人好，但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未来。”
未来？林凡自己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老人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催债的。
“林凡！最后期限到了！钱到底什么时候还？再不还，别怪我们找你爸妈去！”
“虎哥，再宽限两天，就两天！我一定想办法。”林凡压低声音，几乎是哀求。
“想办法？去天桥上想吗？我们都知道了！告诉你，明天再见不到钱，有你好看！”
电话被粗暴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凡。
他看着眼前川流不息、却无人为他停留的人群，看着这个繁华却无比冷漠的城市，万念俱灰。
也许，从这天桥跳下去，才是唯一的解脱？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
就在他眼神涣散，几乎要站起身的时候，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开：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改变命运契机，符合绑定条件
神级天命系统绑定中…1%...50%...100% 绑定成功！宿主林凡，欢迎来到命运的彼岸。
初始技能相面术初级已加载。
新手礼包发放：天命点100，灵犀一指体验卡1，使用后下一次测算精准度大幅提升。
林凡彻底懵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剧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眼前，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蓝色光屏悬浮着，充满了科幻感，上面的文字却又是那么玄乎。
系统？算命系统？小说里的桥段，砸我头上了？
还没等他消化这惊人的信息，一阵剧烈的刺痛猛地钻入双眼，他闷哼一声，差点栽倒在地。好在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秒钟后，当他再次睁开眼，整个世界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看人，总忍不住会去注意对方的眉眼气色，一些模糊的信息碎片会自动在脑海中拼接。
“喂！算命的！”
一个略带焦急和傲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愣神。
林凡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时髦、挎着名牌包包的中年妇女站在摊前，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她怀里抱着一条穿着小衣服的泰迪犬。
“你是不是真会算？帮我算算我家贝贝跑哪去了？刚才吓了一下，挣脱绳子就没影了！”
妇女语速极快，“要是算得准，少不了你的好处！算不准，哼，我掀了你的摊子！”
旁边的王大爷赶紧给林凡使眼色，让他别接这烫手山芋。
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
黄毛那几个也没走远，抱着胳膊准备看笑话：
“哈哈，刘太太，您可找对人了，这位林大师，那可是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啊！”
阴阳怪气，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林凡深吸一口气。
系统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他集中精神看向那位刘太太。
霎时间，关于她的些许信息浮现在脑海——不是关于狗，而是关于她自身的：
近期破财，夫妻失和，皆因西南方位。
但更清晰的是，他看向那贵妇的脸，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右颊颧骨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被粉底盖住的小红点上。
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狗，和这个有关！在西南！有水的地方！不远！
他福至心灵，想起了新手礼包的灵犀一指。
“使用灵犀一指体验卡！”
林凡在心中默念。
体验卡已使用。
瞬间，他感觉指尖微热，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天桥西南方向的下桥阶梯，语气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
“阿姨，您别急。您往西南方向下桥，第一个路口右转，那边是不是有个小喷泉或者水池子？您家贝贝应该就在那附近，可能被水声吸引或者卡在哪个角落了。您快去看看，应该还在。”
贵妇被他这突然爆发的气势弄得一愣，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贵妇将信将疑：“西南？喷泉？你、你真没骗我？”
“十分钟内找不到，您再回来掀我摊子。”林凡淡淡道，逼格瞬间拔高。
贵妇咬咬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就朝着西南方向跑去。
看热闹的人都伸长了脖子，黄毛更是嗤笑：“装得还挺像！等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凡表面平静，手心却全是汗。
不到五分钟，只见那位刘太太去而复返，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怀里紧紧抱着那只失而复得的泰迪犬！
“神了！真神了！”
她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大师！真是太谢谢您了！就在那小景观池旁边，它被灌木丛卡住了，叫都叫不出声！要不是您指点，我可真找不着！”
她快步走到林凡摊前，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小叠百元大钞，看厚度得有一两千，塞到林凡手里：
“一点心意，您一定收下！大师，您怎么称呼？以后有啥事我还找您！”
成功改变微小命运轨迹，获得天命点+10
获得轻微的震惊情绪，天命点+5
获得真诚的感***绪，天命点+8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看着手里的钞票和系统提示，林凡的心脏砰砰狂跳。
成了！系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周围瞬间安静了。
王大爷张大了嘴，煎饼上的蛋糊了都没察觉。
黄毛和他的小伙伴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脸色精彩纷呈，不动声色的走远了。
那些原本看笑话的路人，眼神也瞬间变了，从鄙夷好奇变成了惊疑不定，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林凡压下心中的狂喜，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对刘太太微微一笑：
“姓林。举手之劳，阿姨以后看好小家伙就行。”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刘太太，林凡感受着手里钞票实实在在的触感，和体内流淌的微弱暖流，他慢慢抬起头。
目光，第一次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自信，扫过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最后落在了脸色铁青的黄毛几人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未来？他似乎，能看到了。
而且，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辉煌。
催债的电话？曾经的羞辱？生活的困顿？
林凡摸了摸口袋里那叠钞票，感受着脑海中神秘的系统。
呵，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