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路,越走越邪门。
原本郁郁葱葱的灵植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长相歪瓜裂枣、通体发黑的诡异植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谁家烧烤忘了关火,还顺便把塑料凳子一起给点了。
林昭昭扛着那把比她人还高的“问天”神剑,累得像条离了水的鱼。
“大哥,你到底多重啊?”
她一边喘气一边跟剑里的墨尘吐槽,“这哪是神剑,这分明是加急定制的专属健身器材!
说好的御剑飞行呢?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扛着煤气罐上六楼的苦力?”
剑身里传来墨尘清冷又无奈的声音:“……御剑需以灵力催动。
汝,有灵力吗?”
林昭昭被噎了个正着。
扎心了,老铁。
她那点微末道行,平时用来催生个火苗烤鸡翅都费劲,别说驱动上古神剑了。
“此地魔气渐浓,己是魔渊地界。”
墨尘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警惕,“速速离开,此非善地。”
“魔渊?
景区名字起得这么朋克?”
林昭昭完全没抓住重点,还好奇地瞅了瞅脚下一株长得像海胆的黑草,“这儿的土质不行啊,你看这草,长得跟营养不良似的,一看就不好吃。”
墨尘:“……”他觉得自己沉睡百年,醒来后跟这个世界有了严重的代沟。
就在一人一魂(剑)进行着跨服聊天时,林昭昭脚下一滑,顺着一个陡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以一个***着地的姿势,成功刹停在了一个幽深洞穴的入口。
洞穴里,魔气几乎凝为实质,黑雾缭绕。
正中央的石台上,盘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那男子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五官俊美得不像话,只是此刻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上青筋暴起,浑身散发着狂暴而混乱的气息,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林昭昭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职业病发作般的感慨:我去,这小哥长得可真带劲,就是这状态……看着怎么跟痛经似的?
不对,他是男的。
难道是便秘?
还没等她脑补完一出“霸总的难言之隐”,那男子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的黑雾瞬间暴涨,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朝着他的天灵盖狠狠压下!
“心魔劫!”
墨尘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是魔尊玄烬!
他正在渡劫!
快走,被这魔气波及,你我神魂俱灭!”
然而,林昭昭的社畜脑回路,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拐向最离谱的方向。
她看着玄烬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俊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看着快不行了!
在现代社会,遇到有人突发恶疾晕倒怎么办?
掐人中啊!
打120啊!
但这里没电话,人中在哪她也找不准……电视剧里还演过,实在不行就……给一巴掌?
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昭昭也顾不上什么魔尊不魔尊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手,对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洞穴里回荡得格外清晰,甚至还带了点回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狂暴的魔气,停了。
狰狞的鬼影,散了。
剑里的墨尘,彻底石化了。
他活了上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操作。
掌掴……正在渡劫的……魔尊?
这是何等不要命的思路?
玄烬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
那双原本被血色与疯狂占据的眸子,此刻一片清明,只带着一丝被打懵的茫然。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辣的左脸,然后将视线聚焦在了眼前这个气喘吁吁、手里还攥着几根糖画竹签的小姑娘身上。
林昭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大哥你别误会!
我看你好像快过去了,就、就想帮你提提神!
纯属意外,不用医药费,真的!”
玄烬盯着她,沉默了足足十秒。
就在林昭昭以为对方要一掌拍死她的时候,他忽然薄唇一勾,扯出一个邪气又玩味的笑。
“呵,有意思。”
他用一种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昭昭:“……”空气再次凝固。
林昭昭的表情从惊恐,到错愕,再到一种“你仿佛在逗我”的无语。
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救命!
这是哪个年代的霸总小说台词?
碰瓷吗?
这是仙侠界最新型的碰瓷手段吗?
她试探着开口:“大哥,你是不是刚醒,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要不……我再给你来一下,保证对称?”
玄烬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正当洞穴里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之时,一道带着三分慵懒、七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从洞口悠悠传来。
“哎呀呀,这可真是有意思。
堂堂魔尊玄烬,竟被一个仙门小姑娘一巴掌给拍醒了。”
只见一个身穿桃花红衣、手持玉骨扇的俊美男子,正斜倚在洞口的岩壁上。
他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昭昭和玄烬,最后将目光落在林昭昭身上,冲她眨了眨眼。
“小家伙,你这‘叫醒服务’,可真够别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