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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0

第1章 骨头不够数了林双是被疼醒的。太阳穴像被钝器反复凿着,记忆碎成玻璃渣,

扎得眼球发涨。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火,只能用舌尖去舔开裂的嘴唇——咸的,

混着铁锈味。满世界都是白。墙是白的,地是白的,连呼吸都泛着白蒙蒙的雾。她试着翻身,

肥肉压得骨头咯咯响,这具身体沉得离谱,像灌了铅的麻袋。指甲刮过地面时,她顿住了。

墙角有道半指长的划痕,边缘毛糙,像是指甲反复抠出来的。往上看,

天花板正中央有个针孔大的黑点,偶尔会漏下极轻的“呼——”声,

像老式风扇转不动时的喘息。“醒了?”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双猛地转头,肥肉跟着晃了晃。

穿白裙子的女人蹲在她面前,圆脸,眼睛弯成月牙,手里端着个白瓷盘。“第三天了。

”女人把盘子放在地上,十根骨头整齐排着,泛黄,细得像手指骨,“每天十根,一人五根。

”林双盯着骨头,胃部突然抽搐。她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些骨头关节处的弧度太像人指了,

末端还粘着点淡粉色的碎肉,像没刮干净的皮。“吃吧。”女人伸手碰了碰她手背,

温度凉得惊人,“饿久了会更疼。”疼。林双确实疼。从喉咙到胃,像有团火在烧。

她抓过一根骨头,牙齿磕在骨头上发出脆响。骨髓是腥的,混着血锈味,可她还是拼命啃,

直到舌尖尝到铁腥味——是咬到了自己的肉。女人坐在对面,慢慢啃着骨头,

像在吃什么精致茶点。她的手指很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啃完的骨头干干净净,

连骨缝里的肉都没剩。林双数着自己啃完的骨头。三根,四根,五根。她摸了摸肚子,

还是空的。抬头看女人,对方的盘子里也只剩五根残渣。可当她把两人的骨头堆在一起时,

心突然沉了。九根。完整的骨节只有九根。她捏着最后那根残缺的骨头,

断裂处还沾着自己的血——那是她刚才啃得太急,咬断的。“少了一根。”她抬头,

声音发哑。女人正在收拾盘子,动作顿了顿。她抬头时,月牙眼还是弯的:“记错了吧?

每天都是十根,这是规矩。”林双盯着她的手。女人弯腰时,袖口滑下去一截,

腕上缠着红绳,打了死结。她的右手小指在抖,像被线牵着的木偶。“可能你数错了。

”女人把盘子抱在怀里,起身时裙子扫过林双的脚踝,凉得像蛇,“睡吧,明天就好了。

”林双没说话。她盯着女人的背影,看她走到墙角,

抬手在墙上按了按——原本无缝的墙面竟裂开条细缝,女人挤了出去,缝隙又“咔”地合上。

房间重归纯白。林双摸着自己啃得发红的指尖,突然想起那个碎片般的记忆:血从指缝滴落,

滴在同样白的地面上,绽开小红花。她又数了一遍骨头。九根。为什么少一根?

如果规矩是十根,是谁破了规矩?墙角的划痕突然变得清晰。林双爬过去,

用指甲去抠那道痕——很浅,像是谁拼命抓过,却被什么东西阻止了。

天花板的小孔又漏下“呼——”的声音。这次林双听清了,那不是风扇,是呼吸声,很轻,

像有人贴在孔上,看着她。她缩成一团,肥肉压得喘不过气。黑暗里,胃又开始疼,

比之前更凶。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她听见墙里传来“咔嗒”一声。很轻,

像锁舌弹出的动静。明天,会有什么不一样吗?第2章 她说的话对不上嘴型墙缝裂开时,

林双的眼皮动了动。她没睁眼,只凭听觉捕捉声响——金属轮碾过地面的刺啦声,

布料摩擦餐车的窸窣,还有拖沓的脚步声:哒、哒、——咚。两短一长,像敲在她神经上。

"放这儿。"晏徽的声音带着晨雾般的绵软。陈婆没应。

林双听见指节叩击金属的轻响:三、三、三。很慢,像在敲摩斯电码。

等眼皮底下的阴影移开,她才慢慢睁眼——陈婆的半透明面具泛着灰,遮住了鼻梁以上,

只露出松弛的下巴,正低头把白布掀开。十根骨头,排列成规整的扇形。晏徽蹲下来,

指尖划过骨面:"今天的新鲜。"林双盯着陈婆的左腿。她转身时,裤脚扫过地面,

露出一截脚踝——没有淤青,没有肿胀,可就是拖得生硬,像被线拴着膝盖。"双儿?

"晏徽递来一根骨头,月牙眼弯成桥,"发什么呆?"林双接过。骨头上还沾着水,

凉得刺骨。她数到第七根时,故意捏着第八根往自己盘里挪:"晏姐,我拿多了。""十根。

"晏徽的声音突然尖了些,"一人五根,正好十根。"陈婆的手指在车把上又敲了三下。

这次林双看清了,是食指、中指、无名指,依次点下,节奏比早晨更急。夜里,

林双蜷成一团。她没睡,睫毛垂着,只留道细缝看天花板。小孔还在那儿,像只独眼。

晏徽背对着她翻了个身,絮絮叨叨:"十根骨头......十根......"蓝光!

极淡的蓝,从孔里迸出来,像萤火虫撞在玻璃上。林双的指甲掐进掌心——果然,

每次"十根"出现,那光就闪。她屏住呼吸,小声说:"今天给了十一根。""别说这种话!

"晏徽猛地坐起,头发乱成鸟窝,眼神像淬了冰,"你疯了?"林双装出被吓醒的样子,

揉着眼睛:"怎么了......"她余光瞥见小孔——黑的,没亮。原来不是听内容,

是关键词。林双的心跳得撞肋骨。她想起昨天数错的九根,想起晏徽抖着的小指,

想起陈婆走路的密码。这个房间在听"十根",在护着"十根",可如果她偏要说"九根"?

第二天分骨时,林双故意把自己的盘子推过去:"晏姐你数,我总弄错。

"晏徽的手指在骨堆上划过,数到第五根时,林双突然说:"哎,是不是少了一根?

""没有!"晏徽的声音拔高,指尖重重戳在骨头上,"十根!一直是十根!

"墙缝"咔"地裂开。陈婆站在门口,面具后的眼睛像两团死鱼眼,就那么盯着她们,

一秒、两秒......十秒。然后她转身,脚步声"哒、哒、——咚"地消失在墙后。

晏徽瘫在地上,额头全是汗。她抓过一根骨头,啃得太急,牙龈渗出血,

混着骨髓滴在白裙子上,像朵开败的花。林双捡起地上的骨渣。骨节内侧有道细痕,

像用刀尖刻的——不是啃出来的,是划出来的。她把骨渣攥进手心,体温让碎骨变得温热,

像块小墓碑。深夜,等晏徽的呼吸变得绵长,林双摸黑爬起来。她掀开床垫,

把白天藏的骨渣塞进去——第一块。墙里又传来"咔嗒"声,这次她没怕,反而笑了。明天,

她要找第二块。第3章 镜子里没有影子第七天夜里,月光从气孔漏进来,

照在床垫下的骨堆上。林双摸出最后一片骨渣,指甲缝里还沾着石灰浆的白渍。

她把骨渣按在第七根骨节的缺口上,唾液混着石灰的黏腻感顺着指缝爬上来——拼好了。

七根骨头并排在床板上,像七根被剥了皮的筷子。林双屏住呼吸,指尖顺着骨面摸过去。

所有骨节的弯曲方向竟完全一致,左弯,左弯,左弯——像是同一只手的同一根手指,

被反复敲断,又反复拼起来。最中间那根骨头上,有道极细的刻痕。林双凑近,

借着气孔漏下的光——L02。L,是她名字的首字母吗?她的手指抖了一下,

骨头上的刻痕刺得掌心发疼。第二天午后,阿九提着水桶进来擦地。

他右脸的烧伤疤痕在白墙下格外刺眼,像团烧剩的黑炭。林双盯着他后颈翘起的碎发,

那撮头发的弧度,和她在骨头上看到的刻痕有点像。“阿九哥,”她踉跄着撞过去,

水桶“哐当”落地,水漫过她的脚背,“对不住……”阿九弯腰去扶桶,后颈的碎发垂下来。

林双的目光扫过墙面——那面本该映出人影的镜子,此刻空得像块白瓷砖。再看地上的水洼,

阿九的影子正蹲在里面,右脸的疤痕比白天更清晰。“镜子?”晏徽啃着骨头抬头,

“当然有啊。”她指了指墙角,“不就在那儿?”林双顺着看过去——白墙,什么都没有。

深夜,林双扯下衣角,浸了水缠在手腕上。她缩成一团,指甲掐进掌心,

疼得倒抽冷气:“晏姐……骨头……骨头扎出来了……”晏徽冲过来,指尖发抖着去掀布条。

水顺着指缝滴在地上,露出下面完好的皮肤。“你骗我。”晏徽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

“你早发现了是不是?”她的膝盖砸在地上,眼泪砸在林双脚边,“我每天数十根骨头,

数到第五根就手抖,因为第五根……第五根的骨节内侧有个小坑,

和我小拇指的茧子刚好吻合……”林双按住她的肩膀:“我们吃的不是骨头,是我们自己,

对不对?”晏徽浑身剧颤,牙龈咬得泛白。

“明天……陈婆会带新骨……”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还是十根。”林双盯着她发红的眼尾,

那里有块淡青的胎记——和骨头上的L02,形状有点像。深夜,林双摸黑爬到墙根。

她抠开一道细缝,把拼好的七根骨头塞进去。石灰粉簌簌落下来,迷了她的眼。明天,

陈婆会来,带着第十根骨头。但这次,林双不会数错了。

第4章 她不是第一个叫林双的林双把七根骨头塞进墙缝最深处时,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墙皮簌簌落进她衣领,像撒了把碎盐。她蹲在地上,用食指在地板缝隙里划拉,

直到“L02”三个刻痕歪歪扭扭爬满半块地砖。指缝里的血锈味突然浓烈起来。

她盯着自己肥白的手背——这具身体明明没有伤口,可她总记得刚醒时,

指甲缝里凝着黑褐色的血痂,像沾过什么干透的浆糊。深夜的白房间像口闷锅。

林双缩成一团,肩膀抖得床板吱呀响。她盯着晏徽的后背,

那道驼着的影子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弧度:“我记得……火。”她声音发颤,“红通通的火,

烧着花布窗帘,还有人尖叫……她们抓着我的手腕,

把我往白房间里推……”晏徽的膝盖动了动。林双知道她在听,

就像知道她藏在枕头下的碎骨——那是上周她“不小心”碰掉的第十根骨头,晏徽捡起来时,

指腹在骨节上摩挲的动作太温柔,像在摸自己的手指。“你说我叫林双,

”林双的声音更低了,“可之前是不是也有个林双?”她看见晏徽的肩膀猛地抽了一下,

“她是不是也住在这儿?也数过十根骨头?然后——”“睡吧。”晏徽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第二天陈婆的推车声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林双听见轮子碾过门槛的吱呀声,

突然从床沿弹起来。她扑向餐车时带翻了痰盂,陈婆的白面具晃了晃,

露出半张没有表情的脸。“不是食物!”林双掀开蒙在骨头上的白布,

十根骨头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是人的骨头!是我们的——”陈婆的左手“咔”地攥紧车把。

林双看见她青灰色的指节凸成嶙峋的山包,像极了昨夜她在墙缝里摸到的骨节。

就在陈婆转身的瞬间,林双瞥见餐车底部粘着块布条。

褪色的蓝布上还留着淡红的水痕——和她昨夜故意扯下、浸了水装伤口的衣角,

纹路分毫不差。她的喉咙突然发紧。有人曾和她一样,用布条装伤;和她一样,

掀开过餐车的布;和她一样,在地板上刻下“L02”——然后消失了。陈婆留着这块布,

像留着某种凭证,或者……纪念品。那晚晏徽没碰骨头。她缩在墙角,膝盖抵着下巴,

活像块被揉皱的布。林双蹲在她面前,盯着她眼尾淡青的胎记——和骨头上的“L02”,

连弧度都像同一个模子刻的。“你每次说‘明天会送来新骨’,”林双的声音很轻,

“其实是在说‘明天我还能活着’对不对?”她伸手碰了碰晏徽的手背,

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你骗不了自己,就像你骗不了镜子。”晏徽猛地抬头。

“阿九擦地时,水洼里有他的影子,”林双指向那面白墙,“可你照镜子时,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因为你早就不是‘人’了,你是守规矩的……残次品。”她蹲得腿疼,

扶着墙站起来,“而我——是新的林双。”晏徽突然尖叫起来。她抓着自己的脸,

指甲在肥肉上划出红痕:“别叫我名字!我不是她!我不是!!”她的声音撞在白墙上,

又弹回来,像无数个她在喊。林双退到门边。她看见晏徽的眼泪混着血,

滴在地板的“L02”上,把刻痕泡成模糊的一片。次日午后,阿九的水桶声准时响起。

林双靠在墙上,看着他右脸的疤痕在白墙下明灭。他擦地的路线永远从门口开始,先擦左边,

再擦右边,最后擦床底——像被编好的程序。

第5章 烧伤的脸会说话阿九的拖把在地面划出平行线。林双数着他的步骤:第一步到门口,

第二步过床脚,第三步扫到墙角时,

蓝布袖口会蹭到墙皮——和她昨夜用指甲抠出的小坑位置分毫不差。她蜷在床沿,

装作拨弄骨堆。第十根骨头的骨节处有个月牙状凹痕,和晏徽眼尾的胎记弧度重叠。

三天前她把三根骨头塞进墙缝,此刻阿九的胶鞋尖正碾过那片墙根。他的动作顿了半秒。

林双的指甲掐进掌心。阿九弯腰拧拖把时,

右靴尖轻轻点了点地面——那里堆着她今早故意撒的石灰粉。粉堆像被风吹过似的,

边缘陷下去个鞋印形状。夜越深,墙缝里的纸片越烫。林双把脸贴在冰凉的砖上,

借月光辨认焦黑的字迹:“别信编号。”纸角沾着暗红的血渍,

和她上次装伤用的布条颜色一模一样。第二天分骨时,林***始数错数。“九根。

”她捏着骨头敲床板,“十根——”故意拖长尾音,“十一根?”阿九的手腕抖了一下。

拖把杆“咚”地砸在地上。晏徽从墙角抬起头,瞳孔缩成针尖:“哪有十一根。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肥肉,“每天都是十根。”林双数到第三次“十一根”时,

阿九的喉结动了动。他弯腰擦地时,烧伤的右脸几乎要贴到她的鞋尖。

她闻到焦糊味里混着铁锈气——和纸片上的血渍一个味道。深夜,林双对着白墙说话。

“L02失败了。”她的声音发颤,像真的在哭,“现在轮到S03了……我会成功的,

我保证。”她闭紧眼,假装睡着。呼吸声渐渐平稳时,听见水洼里传来布料摩擦声。

阿九的拖把在同一块地砖上反复碾过,比平时多了七下。最后那下,墙面传来轻微的刮擦声,

像指甲划过树皮。天刚亮,林双就抠开墙皮。金属牌锈得厉害,

刻痕却清晰:“林双 / 晏徽”。下面一行小字被锈迹覆盖大半,她用指甲刮开,

看见“替换周期:三年”。晏徽缩在床角,正用骨头划地板。她划的不是“L02”,

是“L01”。“我没吃过她。”她突然抬头,眼泪滴在骨头上,“我没吃过林双,

我没——”林双摸向骨堆。第十根骨头的月牙凹痕里,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肉屑。

那是她前天啃骨头时咬下来的。原来每天的十根骨头,是上一任“林双”的残骸。

晏徽说“明天会送来新骨”,其实是说“明天上一任的肉会被剔干净”。她看守的不是病友,

是即将取代自己的容器。深夜,林双盯着金属牌上的名字。月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

在“替换周期”四个字上投下阴影。

她听见晏徽在睡梦里呢喃:“下一轮该换S03了……”墙缝里的纸片还压着石灰粉,

“别信编号”四个字在黑暗里泛着冷光。林双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

和骨头上的月牙凹痕,和晏徽眼尾的印记,形状分毫不差。

第6章 第十根骨头长在我身上林双的指甲陷进掌心。后颈胎记的触感还在,像块烧红的炭,

烙得她脊梁骨发颤。她数着地砖缝,

数到第七块时突然坐直——那个总在醒来时闪现的血滴画面,不是别人的,是她自己的。

她记得疼。指节裂开的疼,指甲盖掀翻的疼,像有人用镊子夹着什么往骨头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