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后山的晨雾还未散尽,陆小宝己握着风清扬留下的薄册,在竹林深处盘膝而坐。
册中字迹飘逸,尽是对“无招胜有招”的拆解,书页空白处还批注着几处各派剑法的破绽——比如武当太极剑的“云手”转折处、华山玉女剑的“落雁式”收招间隙,恰好能与他记忆中游戏里的武学数据对应。
他试着抬手模拟太极剑的起手式,体内真气竟真的顺着“碧海潮生诀”的脉络,贴合太极剑的圆融轨迹流转,比昨日生硬模仿时顺畅数倍。
正练到酣处,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武当弟子的呼喊:“不好了!
太极剑谱的残页不见了!”
陆小宝收势起身,循声走到武当弟子暂住的院落。
只见张三丰眉头紧锁,张无忌正拿着一个空木盒查看,周芷若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望着众人。
院外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门派弟子,议论声此起彼伏。
“肯定是魔教干的!
昨天刚打上门,今天就偷剑谱,太嚣张了!”
“未必吧?
我看星宿派的人早上鬼鬼祟祟在附近晃悠,指不定是丁春秋干的!”
“要我说,说不定是内部人监守自盗,毕竟太极剑谱可是武当至宝…”陆小宝刚站定,张无忌就快步走来:“陆少侠,昨日英雄大会上见你精通各派武学,可否帮我们看看?
这木盒是装剑谱的,除了武当弟子的指纹,还留有别的痕迹吗?”
他刚要伸手,就见岳不群从人群中走出,笑道:“无忌贤侄,何必劳烦小宝?
老夫略通辨识之术,让我看看。”
说罢接过木盒,指尖在盒内轻轻摩挲,眼神却悄悄扫过陆小宝,似在观察他的反应。
陆小宝心中一动,目光落在木盒边缘——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划痕,划痕角度刁钻,不像是失手留下的,反倒像某种武功招式收势时,兵器不小心蹭到的。
更奇怪的是,划痕旁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真气,既不是武当的纯阳内力,也不是魔教的阴寒气息,反倒带着点…星宿派“化功大法”的诡异韵律?
“岳师叔可有发现?”
张无忌追问。
岳不群放下木盒,摇头道:“盒上只有武当弟子的气息,倒是奇怪。
莫非是盗剑谱之人武功极高,能抹去自身痕迹?”
这话一出,众人更慌了。
陆小宝却忽然开口:“张兄,可否借你腰间的佩剑一用?”
张无忌递过剑,陆小宝握着剑柄,按照刚才观察到的划痕角度,模拟着挥出一剑——剑风掠过木盒,恰好与那道划痕完美重合,甚至连力度留下的深浅都一致。
“这招是…星宿派的‘腐尸功’起手式。”
他指着划痕,“‘腐尸功’出招时需用内力催动毒砂,收招时手腕会向外侧翻,若兵器不小心蹭到硬物,就会留下这样的斜痕。
而且盒上残留的真气,虽淡却带着‘化功大法’的阴毒,应该是盗剑谱之人练过星宿派武功。”
人群中顿时响起吸气声,丁春秋的弟子立刻跳出来:“你胡说!
我师父才不会偷这种破烂剑谱!”
“是不是胡说,问问丁先生就知道了。”
陆小宝看向人群角落——丁春秋正摇着羽扇,脸色微沉,显然没料到会被揪出破绽。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陆少侠说得对,这划痕确实是‘腐尸功’留下的。”
众人转头,只见王语嫣提着裙摆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我曼陀山庄的古籍里记载过,星宿派武功虽阴毒,却有个致命破绽——每招都会在接触物上留下独特的真气印记,刚才我己经用‘武学辨识’确认过,盒上的真气就是丁春秋的。”
丁春秋见状,索性撕破脸皮,冷笑:“就算是老夫拿的又如何?
一本残页而己,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
“残页虽少,却记载着太极剑与‘九阳神功’的配合心法。”
张三丰忽然开口,语气凝重,“那是当年武当与明教合作时,我与阳顶天共同批注的,若落入恶人之手,轻则用来害人,重则…能通过心法反推九阳神功的破绽。”
陆小宝心中一凛——这残页竟和“失传武学”有关,说不定还能引出《武林秘典》的线索!
刚要追问,就见远处跑来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道:“方证大师有请各位!
山下发现了盗剑谱之人的踪迹,还留了一封信!”
众人赶到山门口,方证大师手持一封信,脸色难看:“信是魔教写的,说剑谱在他们手上,若想赎回,需让陆少侠单独去黑木崖赴约。”
“这是调虎离山计!”
乔峰立刻道,“他们知道小宝能融合武学,想趁机抓他!”
岳不群也附和:“是啊小宝,万万不可去!
黑木崖凶险,你若出事,华山派可没法向江湖交代。”
陆小宝却盯着信上的字迹——笔画间带着一丝极淡的墨香,和昨晚岳不群偷偷翻阅《九阴真经》时,指尖沾的墨香一模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收好疑惑,抬头道:“若不去,太极剑谱残页就拿不回来,而且他们既然敢约,肯定有后手。
不如我去赴约,各位暗中跟随,既能拿回残页,又能趁机摸清魔教的底细。”
张三丰点头:“此计可行。
老夫与乔峰、语嫣姑娘暗中跟随,其他人留守少林寺,以防调虎离山。”
岳不群急忙道:“我也去吧!
小宝是华山弟子,我这个做师兄的,怎能让他单独涉险?”
陆小宝心中冷笑,面上却应道:“多谢师兄。”
当日午后,陆小宝独自一人向黑木崖出发。
刚走出十里地,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不是张三丰等人,而是一道阴恻恻的气息,若即若离。
他故意放慢脚步,忽然转身,手中长剑首指身后的树影:“出来吧!
跟着我这么久,不累吗?”
树影晃动,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走出来,脸上戴着和上次围攻少林寺时一样的青铜面具。
“你果然发现了。”
面具人声音嘶哑,“陆小宝,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为了《武林秘典》?”
陆小宝反问。
面具人忽然笑了:“不止。
你以为你能融合武学,是天生的?
错了,那是因为你体内有‘秘典之心’——三百年前,《武林秘典》碎裂成九片,散落在各派失传武学中,而你,就是能将它们重新融合的钥匙。”
陆小宝心中巨震——穿越的原因、秘典的真相,似乎终于要浮出水面。
他刚要追问,就听远处传来马蹄声,岳不群骑着马赶来,喊道:“小宝小心!
这是魔教的圈套!”
面具人见状,冷哼一声:“下次再聊。”
说罢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中。
岳不群赶到陆小宝身边,喘气问道:“小宝,你没事吧?
刚才那人是谁?”
“不知道,戴着眼罩,没看清。”
陆小宝含糊道,目光却落在岳不群的马蹄上——马蹄边沾着的泥土,和黑木崖方向的土质一模一样,显然他早就去过那里。
看来,这剑谱失窃案,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陆小宝握紧长剑,望向黑木崖的方向——那里不仅有魔教的陷阱,还有岳不群的算计,更藏着他穿越的真相。
江湖的风,似乎比昨日更急了。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