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临终前递给我一只破旧的瓷碗,低声嘱咐只有在走投无路时才能使用。
失业又负债的我,走投无路对着碗喃喃自语,第二天账户竟多出五十万。
欣喜若狂的我开始用碗实现更多愿望,财富、爱情、地位唾手可得。
直到我发现,每个愿望的实现都伴随着一个陌生人的突然死亡。
警方找上门,告诉我所有死者临终前都曾收到过一只破旧的瓷碗。
外婆下葬那天,雨水把新坟的泥土泡得又软又黏,空气里一股子湿漉漉的土腥气。我撑着把黑伞,站在人群最后面,看着舅舅姨妈们红着眼圈,听着道士咿咿呀呀的唱诵,心里头空落落的。外婆走得突然,没受什么罪,算是喜丧,可我这心里,却像是被这雨水浇透了的荒草,七零八落。
临走时,管事的本家叔公叫住我,塞给我一个用旧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件,压低了声音:“你外婆特意留给你的,嘱咐了,非得是你,别人不行。”他眼神有点复杂,像是怜悯,又像是别的什么,没多说,转身又去忙活了。
回到城里那间租来的、只有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我把那布包扔在堆满杂物的床头小桌上,好几天都没心思去碰。失业快半年了,上一份工作干得好好的,公司说裁员就裁员,补偿金少得可怜。欠的信用卡和网贷倒是像雪球,越滚越大,催收的电话从早响到晚,后来***脆关了机,世界是清净了,可心里的恐慌却像墨汁滴进清水里,越洇越大。
又是一个被催债短信惊醒的凌晨,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像块脏抹布。我瞪着天花板,脑子里盘算着还能找谁借钱,还能把什么东西挂到网上去卖。绝望像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房间,最后停在了那个落满灰尘的旧布包上。
鬼使神差地,我爬起来,拆开了它。
里面是一只碗,一只土不拉几、毫不起眼的粗瓷碗。碗身是那种灰白色,带着些烧制时留下的斑点和小气泡,碗口有一圈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子画上去的蓝色粗线,釉色暗沉。碗底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磕痕。这玩意儿,扔到旧货市场估计都没人多看一眼。外婆留这么个东西给我?是老人家糊涂了,还是我真的已经让她觉得,只配得上这么个破碗了?
心里一阵酸楚,夹杂着自嘲。我把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手感粗糙。翻过来倒过去地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正要随手放回去,忽然想起本家叔公转述的话——“非得是你”。还有,递碗时那眼神。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涌上来。我双手捧着那只破碗,像是捧着我最后一点可怜的指望,对着它,声音干涩地喃喃自语,更像是在绝望下的呓语:“碗啊碗,你要是真有点什么灵性,就帮帮我吧……我快活不下去了,欠了一***债,工作也没了……要是,要是明天我账户里能多出五十万,不,哪怕十万,五万都行……让我喘口气……”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对着个破碗许愿?真是穷疯了,魔怔了。我把碗往桌上一搁,倒头又睡,只觉得身心俱疲。
第二天是被手机连续的提示音吵醒的。阳光刺眼,已经是中午。我烦躁地抓过手机,想看看又是哪个催命鬼,却看到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X月XX日入账人民币500,000.00元,当前余额500,128.50元。”
我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把那条短信反复看了不下十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又猛地松开,开始疯狂擂鼓。五十万!整整五十万!
狂喜瞬间冲昏了头脑。我跳下床,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哪个亲戚良心发现?还是公司补发了赔偿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那只碗!
我扑到桌前,双手颤抖地捧起那只粗瓷碗。它还是那么破旧,灰扑扑的,但在此时的我的眼里,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温润神秘的光华。是真的!外婆留下的,真是个宝贝!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是踩在云端。还清了所有债务,搬出了那个破出租屋,在市中心高档公寓租了个大平层,买了以前只敢在橱窗外看看的名牌衣服和手表。花钱的感觉,太好了,好到让我暂时忘记了去深究这钱的来路。
钱有了,还缺点别的。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我又想起了那只碗。这次,我精心沐浴更衣,点了檀香,才郑重地把碗请出来。“碗仙,碗仙,”我学着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称呼,语气带着讨好,“你看,我现在有钱了,可一个人怪孤单的……能不能,让我遇见一段美好的姻缘?要那种,真心实意,能陪我一辈子的。”
愿望许下后,我没抱立刻实现的期望。谁知没过几天,在一个原本寻常的商务酒会上,我邂逅了林薇。她那么漂亮,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却独独对我青眼有加。我们迅速坠入“爱河”,出双入对,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爱意,满足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所有的虚荣心。我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更加确信这只碗是命运对我前二十多年苦难的补偿。
欲望是个无底洞。有了财富和爱情,我开始渴望地位和尊重。我再次向碗许愿,希望能在圈子里获得显赫的名声和影响力。很快,几个看似偶然的机会接连出现,我“恰到好处”地投资了几个冷门项目,结果个个都成了风口,财富翻着倍地增长,我的名字开始出现在财经版块,被冠以“青年才俊”、“点金圣手”的名号。以前那些对我不屑一顾的人,现在都堆着笑来奉承我。
我志得意满,觉得人生终于走上了巅峰。那只碗,被我供奉在书房最隐秘也最安全的地方,定期擦拭,偶尔还会摆上些水果点心,心里对它充满了感激。
直到那天下午,我闲来无事刷手机新闻,一条本地推送跳了出来:“突发!知名企业家张瑞林先生于今日凌晨因心脏骤停不幸辞世,享年四十五岁。”
张瑞林?不就是我之前在那个酒会上远远见过一面、林薇还悄悄指给我看、说那是她家以前想高攀都没攀上的商业大鳄吗?当时我还暗自羡慕了一番。怎么突然就死了?才四十五岁,平时身体好像挺好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浮上来。也没太在意,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又过了几天,另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天才钢琴少女苏小沫因意外车祸重伤不治,香消玉殒,艺术界痛失新星。”配图是女孩明媚的笑容。我皱了皱眉,这女孩……我好像有点印象?对了!大概半个月前,我在一个慈善晚宴上听过她的演奏,当时还跟林薇夸赞这女孩灵气逼人,前途不可***。怎么……
一种冰冷的东西,开始顺着我的脊椎慢慢往上爬。
我下意识地开始搜索近期本市非正常死亡的社会新闻。一个溺水身亡的年轻程序员,一个因实验室事故去世的科研新星,一个见义勇为却不幸遇难的普通工人……时间点,都微妙地在我许下大额财富、邂逅林薇、名声鹊起之后不久。这些人的死亡方式各异,看起来都像是意外或疾病,毫无关联,分散在城市的不同角落。
但我的心脏却越跳越快,冷汗浸湿了后背。
财富,爱情,地位……
张瑞林的庞大资产部分神秘转移,林薇的出现和“真心”,那些精准砸中我的投资机会……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脑子:每个愿望的实现,都伴随着一个陌生人的突然死亡!不是我直接杀了他们,但他们的死,换来了我愿望的达成!
我冲进书房,手抖得几乎打不开保险柜。捧出那只碗,它依旧安静,粗糙的质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手。那圈蓝色的粗线,仿佛凝固的血痕。我死死盯着碗底那个小小的磕痕,仿佛能从中看到那些逝去者扭曲痛苦的脸。
外婆……她知不知道这碗的真相?她为什么要把这么恐怖的东西留给我?“只有在走投无路时才能使用”……是因为使用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吗?
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瞬间将我吞没。我瘫坐在地上,抱着头,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急促而持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像惊弓之鸟一样弹起来,强作镇定地把碗藏好,走到猫眼前往外看。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便服,但身姿笔挺,神情严肃。男的亮出一个证件:“警察。请问是李默先生吗?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警察怎么会来?是催债的那些破事?还是我暴富引起了税务调查?不,不对,他们的眼神,那种锐利和审视,不像是因为经济问题。
我颤抖着打开门。
那名女警目光如炬,直视着我,声音平静却带着沉重的力量:“李默先生,我们正在调查一系列离奇死亡案件。想请问你,是否认识张瑞林、苏小沫、王建国……这几个人?”
她每报出一个名字,我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这些都是新闻上出现过的死者!
她顿了顿,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根据我们初步调查,这些死者在一个共同点——在临终前一段时间,都曾收到过一只匿名邮寄的、破旧的粗瓷碗。”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世界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女警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和话语中那个冰冷的、指向我的事实。
他们……都收到过一只碗。
和我手里一模一样的碗。
外婆留给我的,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索命的符咒。
我看着面前的警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只破旧的粗瓷碗,此刻正静静躺在书房的暗格里,碗口仿佛正咧开一个无声的、嘲讽的冷笑。
警察的问话像钝刀子割肉,缓慢而折磨。他们的问题看似寻常,却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我最敏感的神经上。怎么认识张瑞林的?哦,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对苏小沫的意外有什么看法?很遗憾,很有才华的年轻人。近期财务状况改善很大,是有什么特别的投资心得吗?运气,主要是运气好……
我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身下昂贵的进口沙发却像长满了钉子。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硬,眼神闪烁,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可能被对面那双锐利的眼睛解读出无数种含义。
他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一点我能判断出来。那只碗的存在,除了我,恐怕只有九泉之下的外婆知道。他们只是循着“收到过碗”这条模糊的线索,摸排所有可能与死者有间接关联的人。而我,因为近期财富的急剧增长和与林薇她与张瑞林家算是远亲的交往,不幸地被纳入了视线。
“感谢配合,李默先生。如果想起什么与这些死者或者……奇怪的碗有关的线索,请务必及时联系我们。”年长的男警收起笔记本,递给我一张名片,语气平和,但眼神里的探究并未散去。
送走警察,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滑坐在地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不是怕被当作凶手抓起来——那些人的死,从任何法律和证据层面看,都与我毫无关系。我怕的是那只碗本身,是它背后那套冰冷、诡异、视人命如草芥的“规则”。
我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打开保险柜,取出那只碗。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灰白的釉色在灯光下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光泽。以前觉得是温润,现在只觉得是尸体的苍白。那个碗底的磕痕,像一只嘲讽的眼睛。
“是你干的,对不对?”我对着碗低吼,声音嘶哑,“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愿望!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碗当然不会回答。但一股寒意却从碗身渗透出来,顺着我的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猛地想起外婆临终前浑浊却异常清明的眼睛,她攥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反复念叨:“娃啊……记住……碗是死的,人是活的……心要正……心不正,碗就邪……”
我当时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糊涂话,现在才明白,那是她用最后一点生命发出的、最严厉的警告!她早知道这碗的邪性!她留给我,是希望我在绝境中有一线生机,但更希望我能守住本心,不要滥用,甚至……不要使用!
可我呢?我不仅用了,还接二连三地用了!为了钱,为了女人,为了虚名!我像个贪婪的蠢货,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灵魂和无数无辜者的性命献祭给了这个恶魔的造物!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在口腔里弥漫。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幽灵。不敢出门,不敢接陌生电话,拉上所有的窗帘,躲在黑暗的公寓里。林薇打电话来,语气关切地问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失联。我听着她温柔的声音,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张瑞林猝死的新闻,以及那个可怕的联想——她的“爱情”,是不是也是用某个陌生女孩的性命换来的?那个叫苏小沫的钢琴少女?我无法忍受这种想象,粗暴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
财富、爱情、地位,所有我曾梦寐以求的东西,此刻都变成了灼烧我的烙铁,时刻提醒着我手上沾满的无形鲜血。我看着银行卡里庞大的数字,只觉得那是一串串用尸骨堆砌起来的密码。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名牌、面色苍白的男人,只觉得陌生而丑陋。
警察没有再上门,但我知道,无形的网已经撒下。我成了网中的鱼,而撒网的不是警察,是这只碗,是它背后那不可知的、残酷的法则。
我必须弄清楚这碗的来历!外婆已经不在了,本家叔公或许知道些什么。对,回老家!我必须回去一趟!
这个念头让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我立刻订了最早的回乡车票,简单收拾了行李,将那只碗用厚厚的软布包了又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最里层。这一次,我不是带着它去许愿,而是带着一个沉重的罪孽,去寻找救赎或者……终结。
长途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繁华逐渐变为乡村的凋敝。我的心情也如同这路况,起伏不定,充满忐忑。几个小时后,我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山村。
村子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冷清,年轻人几乎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些老人和孩子。我径直去了本家叔公家。叔公看到我,很是意外,尤其是看到我憔悴狼狈的样子。
“默娃子,你怎么回来了?脸色这么差,出啥事了?”叔公把我让进屋,倒了杯粗茶。
我捧着温热的茶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犹豫再三,我决定开门见山,但隐去了许愿和死人的部分,只说是最近遇到些怪事,心里不安,想问问外婆留下的那只碗,到底有什么来历。
听到“碗”字,叔公的脸色明显变了。他沉默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久久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碗啊……”不知过了多久,叔公终于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而低沉,“是你外婆的嫁妆,也是……咱们老李家祖上传下来的玩意儿。”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你太姥姥那辈人就说过,这碗,邪性。它好像能遂人心愿,但代价……唉,说不清道不明。老辈人讲,用过这碗的先人,后来没几个得善终的。不是突然暴毙,就是家道中落,疯疯癫癫的都有。所以一代代传下来,都有个铁规矩:非到万不得已、断子绝孙的绝路上,绝不能碰!而且,一辈子,最多只能用一次!”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祖传的……邪物……代价……不得善终……这些词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我不仅碰了,还用了三次!
“你外婆……”叔公顿了顿,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她是个明白人,一辈子要强,再难的时候,都没动过用这碗的念头。她临走了,把这碗单独留给你,我估摸着……一是看你爹妈去得早,你一个人在城里打拼不易,怕你真有个山穷水尽的时候;二来,也是觉得你性子稳当,盼着你……能比前人有点出息,能压得住这碗的邪性,或者……干脆让它断了传承。”
叔公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探究和深深的忧虑:“默娃子,你跟叔公说实话,你是不是……用了那碗了?”
我看着叔公苍老而关切的脸,那句“用了三次”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我不能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不能把叔公也牵扯进来。
“没……没有。”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就是最近不顺,做了些怪梦,心里害怕,所以回来问问。”
叔公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用就好,没用就好啊!娃啊,听叔公一句劝,那碗就是个祸害!你外婆留给你,是让你在绝路上保命的,不是让你拿来求富贵享福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一起,万劫不复啊!你要是信叔公的话,找个没人的深山里,把它埋了!或者……干脆砸了!一了百了!”
埋了?砸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的碗,心头一颤。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但我隐隐有种感觉,这碗一旦沾上,就像附骨之疽,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那些因它而死的人,他们的怨念,会不会已经缠上了我?
在叔公家勉强住了一晚,我心事重重,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辞别叔公,踏上了返城的路。离开前,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心中充满了悲凉。这一次,我不仅没有找到解脱的方法,反而背负了更沉重的真相和祖辈的警告。
回到城里那座如今显得格外空旷冰冷的公寓,巨大的孤独和恐惧再次将我包围。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拉紧窗帘,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那只碗,被我重新锁进保险柜,像一颗定时炸弹,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引爆,带来新的“馈赠”和新的死亡。
我试图过正常的生活,但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任何一点意外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新闻里任何关于死亡的消息都会让我紧张地查看细节。我甚至不敢再看林薇的照片,不敢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那一切都变成了讽刺。
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下去了。警察的调查不会停止,碗的邪性也不会消失。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找到控制它、或者彻底毁灭它的方法。否则,下一个死去的陌生人,甚至可能是我身边的人,或者……就是我自已。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我绝望的心底慢慢滋生:既然这碗的“规则”是用命换愿,那么,如果我许一个相反的愿望呢?比如,让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复活?或者,许愿让这只碗永远失去它的邪异力量?
这个想法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但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打破规则会带来什么?是救赎,还是更可怕的反噬?我不知道,但我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颤抖着,再次走向那个藏着厄运的保险柜。这一次,不再是祈求,而是一场生死未卜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