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迎娶公主,将我卖入奴隶市场。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时,被邻国的老皇帝买下。三年后,
老皇帝驾崩,我以太后之名垂帘听政。两国交好宴上,我看到了我的前夫。他作为使臣,
恭敬地跪在我脚边。我轻笑一声:我要你。夜里,他被送进我的寝殿。
我却将他带到另一扇门前。门内,是当年抛弃公主的他国太子,我的新宠。……1今夜,
便由你来侍寝吧。本宫,要你。满座皆惊。大燕使臣们的脸,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
这无疑是奇耻大辱。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尚书大人,天之骄子,去给一个寡居的太后侍寝?
陆景行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我。太后娘娘!
一位大燕老臣颤巍巍地站出来,万万不可!陆尚书乃我大燕重臣,与永安公主情深意笃,
您此举,有违邦交礼数!我侧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在本宫的朝堂上,
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掌嘴。殿前侍卫应声而上,左右开弓。老臣的哭嚎求饶,
让其余的使臣噤若寒蝉。我转回头,重新看向陆景行。陆尚书,是不愿意?我伸出手指,
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你若不愿,也无妨。我轻笑,本宫听闻,
大燕边境的驻军,近来似乎有些缺粮饷?大魏兵强马壮,国库充盈。大燕连年征战,
早已是外强中干。只要我一句话,便能让大燕的边防,顷刻间土崩瓦解。陆景行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寂。他缓缓放下酒杯,跪倒在地。臣,遵旨。三个字,
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满意地笑了。是夜,长乐宫灯火通明。
陆景行被两个太监请了进来。他换下了一身官袍,头发披散着,显得有些狼狈。
我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他站在殿中,低着头。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他身子一颤,
却还是走了过来。跪下。他膝盖一软,跪在了我的脚边。我抬起他的下巴,
强迫他看着我。这张脸,是不是很熟悉?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怎么不说话?三年前,你把我卖掉的时候,不是很能说会道吗?
你说,慕瑶,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你说,等我做了驸马,得了势,
就立刻把你赎回来。你说,让我信你。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2到最后,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你到底……我是谁?我笑了,
我就是那个被你推进地狱,又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慕瑶啊。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满是血丝。不,不可能!你明明……明明已经死了,对吗?我替他说完,
托你的福,我在奴隶市场,确实是死过一次。可阎王爷不收我,他说,我的仇,还没报。
我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语。陆景行,你猜,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叫来?他惊恐地看着我,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不是为了让你侍寝。我站起身,拉着他的衣领,
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是想让你看一出好戏。我拖着他,走向寝殿深处。那里,
还有一扇门。我推开门。门内,一个男人斜倚在榻上,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他听到动静,
看向我们。然后,冲着我笑。阿梧,你回来了。陆景行在看清那个男人脸的瞬间,
彻底僵住。那是萧彻。大燕的废太子,永安公主的前未婚夫。三年前,
正是因为永安公主看上了陆景行,才不惜悔婚,让萧彻沦为整个大燕的笑柄,最终被废黜,
驱逐出境。而现在,这个本该潦倒落魄的废太子,却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了我的寝殿里。
陆景行的脸上,血色褪尽。萧彻?陆景行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陆尚书,
别来无恙啊。三年前,你抢了我的未婚妻,害我被废。没想到吧,三年后,你的性命,
却攥在我手里。萧彻走下床,踱步到陆景行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风水轮流转,
这句话,陆尚书可还记得?陆景行被***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推开萧彻,
赤红着双眼瞪着我。慕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恨我,你杀了我就是!
何必如此折辱我!我冷眼的看着他。杀了你?太便宜你了。陆景行,
我就是要让你活着,亲眼看着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一点点被我摧毁的。你的官位,
你的荣耀,你和永安公主那段被世人称颂的爱情……我顿了顿,笑意更深。……我都要,
将它们碾得粉碎。萧彻在一旁搭腔:阿梧说得对。陆尚书,你现在,
不过是太后娘娘赏给我的一条狗罢了。狗,就要有狗的样子。萧彻说完,
一脚踹在陆景行的膝弯处。陆景行猝不及防,重重地跪倒在地。他抬起头,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曾几何时,他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是何等的骄傲。如今,却在我面前,跪如蝼蚁。3我心中没有半分怜悯。我走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景行,这才只是个开始。接下来,
我会让你尝遍我当年所受的所有苦楚。我要让你知道,地狱的滋味。
陆景行被关在了长乐宫的偏殿。名为休养,实为囚禁。我没有再见他,也禁止任何人去见他。
我就这么晾着他,让他日夜忍受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屈辱的煎熬。大燕使臣团炸开了锅。
自家尚书被敌国太后强行扣下当男宠,这消息要是传回国,整个大燕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他们几次三番想要见我,都被我以凤体抱恙为由挡了回去。他们想硬闯,
宫门外的侍卫的长刀可不是吃素的。拖了几日,他们终于熬不住了,派了副使前来求见。
副使跪在殿下,战战兢兢。太后娘娘,陆尚书乃我大燕朝廷命官,您如此……于理不合啊。
我拨弄着手上的护甲,眼皮都未抬一下。哦?你的意思是,本宫错了?臣,
臣不是这个意思……副使吓得冷汗直流,只是,此事若传扬出去,
恐有损太后娘娘的清誉……本宫的名声,何时需要你们大燕来操心了?我冷笑一声,
本宫倒是觉得,陆尚书住得挺好,乐不思蜀呢。副使的脸憋成了酱紫色。太后娘娘,
您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陆尚书?我终于抬眼看他。简单。让你们的永安公主,
亲自来求我。副使愣住了。什……什么?本宫要她,三步一叩首,从宫门外,
一直跪行到这长乐宫前。本宫若是心情好了,或许,会考虑放了她的心上人。
副使满脸的不可思议。让一国公主,行此大辱?这简直是把大燕的脸面,放在地上反复践踏!
你……你欺人太甚!放肆!我身边的太监厉声呵斥。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副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要么,
让永安公主来跪。要么,就准备好三十万石粮草,以及燕北三城,来换陆景行的命。
本宫,只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若是看不到人,也看不到东西。
那你们等到的,可能就是陆尚书的……一具尸体了。4副使连滚带爬地走了。我知道,
他会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回大燕。萧彻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剥好的葡萄。
三十万石粮草,燕北三城。阿梧,你这胃口,可真不小。他捻起一颗晶莹的葡萄,
递到我唇边。我张口包住。不大。我淡淡道,这只是利息。当年,
陆景行把我卖了五十两银子。如今,我要他用一座江山来还。萧彻笑了,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那陆景行,真要杀了他?不。我摇头,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他活着,
看着永安为了救他,是如何放下身段,受尽屈辱。我要他看着他们的爱情,
是如何被现实碾碎。我要让他知道,他当初为了攀附权贵而抛弃我,是何等愚蠢的选择。
萧彻在我额上印下一吻。都听你的。他知道我所有的过去,也明白我所有的恨意。
我们是同样的人,都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从云端跌落泥沼。所以,我们相互取暖,
也相互利用。这三天,我过得无比平静。仿佛陆景行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但整个皇宫,
乃至整个大魏的朝堂,早已是暗流涌动。所有人都知道,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太后,
正在用一个男人,来撬动两国的邦交。一场豪赌。赌赢了,大魏将兵不血刃,拓土开疆。
赌输了,便是两国交恶,战火再起。所有人都为我捏了一把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会输。
因为我手里,握着大燕最致命的软肋。那就是,永安公主对陆景行的深情。第三天,黄昏。
消息传来。永安公主的车驾,已经到了都城门外。我登上宫中最高的摘星楼,远远望去。
一队素白的人马,正缓缓向皇宫行来。没有仪仗,没有护卫。只有一辆朴素的马车,
和几个随行的侍女。与她当年嫁给陆景行时,那十里红妆的盛大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勾起唇角,笑了。永安,你终于来了。我没有去宫门口迎接她。我就站在这摘星楼上,
看着她下了马车。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摘掉了所有华丽的首饰,素面朝天。然后,
在宫门前,众目睽睽之下,她直直地跪了下去。5她开始叩首。一步,一叩。
额头与冰冷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从宫门到长乐宫,足足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
她就这么,一步一步,跪行上来。起初,她的动作还很标准。到后来,她的额头已经磕破,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整个人摇摇欲坠。围观的宫人百姓,议论纷纷。我知道,
这对一个从小金枝玉叶,受尽宠爱的公主来说,是多大的折磨。她的尊严,她的骄傲,
在这一刻,被我踩在脚下,碾得粉碎。可我没有一丝心软。比起我当年在奴隶市场,
被当成牲口一样鞭打、贩卖,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当她终于跪到长乐宫殿前时,
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她抬起头,用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我。求太后娘娘,放了景行。
她的声音嘶哑。我蹲在她面前,用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公主殿下,何至于此?
我笑得温柔又残忍。你的心上人,本宫玩腻了,自然会还给你。只是……
我话锋一转。人,你可以带走。但燕北三城和三十万石粮草,明日一早,
本宫要看到交割的文书。否则,本宫不保证,
陆尚书能不能……囫囵个儿地走出这大魏国都。永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她惨然一笑。好。我放了陆景行。
他被两个太监架出偏殿的时候,形容枯槁,眼神空洞。短短几日,那个意气风发的陆尚书,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他看到跪在殿外,满身狼狈的永安,身体猛地一震。
永安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无尽的难堪和屈辱。
这对被大燕国传为佳话的璧人,此刻狼狈不堪。我让萧彻,亲自去送他们。务必,
要将公主和尚书大人,安全送回大燕。我特意在安全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萧彻心领神会,笑得像只狐狸。遵命,我的太后娘娘。我知道,这一路上,
萧彻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6他有太多的旧账,要跟这对有情人算了。送走了他们,
我立刻召见了户部和兵部的尚书。燕北三城,沃野千里,易守难攻。三十万石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