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五十五分，陆沉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他头也没抬：“进。”
门开了，白曦探进半个脑袋，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和纸袋：“陆教授，早呀！”
陆沉扫了眼腕表——七点五十六分。
“没迟到。”
她像只猫一样溜进来，把咖啡放在他桌上，“冰美式，双份糖，知道你昨晚没睡好。”
陆沉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睡好？”
白曦指了指自己的眼下：“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陆教授。”
他没接话，低头继续翻文件。
白曦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从纸袋里掏出三明治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问：“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先去博物馆。”
陆沉合上文件夹，“你负责对接资料。”
白曦眼睛一亮：“巧了，我实习就是在博物馆！”
“我知道。”
陆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所以你最好别耍花样。”
白曦无辜地眨眨眼：“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耍花样呢？”
——半小时后，市博物馆。
白曦熟门熟路地带着陆沉穿过展厅，一路上不断有工作人员跟她打招呼。
“小白回来啦？”
“曦曦！
好久不见！”
她笑着一一回应，还不忘回头对陆沉解释：“我之前在文物修复部实习，人缘可好了。”
陆沉面无表情：“闭嘴，带路。”
白曦撇撇嘴，领着他拐进地下档案室。
“《永乐大典》的现存资料都在这里了。”
她推开厚重的金属门，“不过大部分是影印件，原件在……”她话没说完，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陆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
“谢谢……”白曦惊魂未定地站稳，低头一看，“咦？”
地上躺着一份打开的档案袋，几张照片散落出来。
陆沉弯腰捡起，眼神骤然一凝。
照片上是一间昏暗的仓库，墙上用红漆画着和白曦那张青铜残片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这是哪？”
他冷声问。
白曦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不是我爸失踪前拍的照片吗？
怎么会在这里？”
陆沉盯着她：“你确定？”
“当然！”
她指着照片角落的日期，“你看，二十年前的……”话音未落，档案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
紧接着，灯灭了。
黑暗中，白曦感觉陆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不是我！”
她小声喊冤。
陆沉没说话，摸出手机照明——信号己经被屏蔽了。
“有意思。”
他冷笑一声，松开白曦，径首走向门口。
门锁死了。
白曦在黑暗中摸索着凑过来：“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被……嘘。”
陆沉突然捂住她的嘴。
下一秒，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有人来了。
白曦浑身一僵，陆沉感觉到她的呼吸骤然加快。
他低头在她耳边用气音说：“怕了？”
白曦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有监听。
演戏。
陆沉眯起眼。
白曦突然大声抽泣起来：“呜呜呜陆教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陆沉：“……”通风管道的动静停了。
白曦一边假哭，一边拽着陆沉的袖子往角落挪，用口型说：“陷阱。”
陆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墙角有个几乎看不见的红外线感应器。
他挑眉，突然提高音量：“别哭了！
烦不烦？”
白曦被吼得一哆嗦，戏更足了：“你凶什么凶！
要不是你非要查这个破案子，我会被关在这里吗？！”
“现在知道怕了？”
陆沉冷笑，“晚了。”
他一把扯过白曦，作势要掐她脖子，实则压低声音：“三秒后往右滚。”
白曦会意，继续哭喊：“救命啊！
杀人啦！”
三、二、一——陆沉猛地推开她，同时一脚踹向感应器！
“轰！”
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系统瞬间启动，冰冷的水柱倾泻而下。
通风管道里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陆沉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同样湿透的白曦：“演技不错。”
白曦捋了捋滴水的刘海，冲他甜甜一笑：“彼此彼此。”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举着枪对准他们。
“两位。”
他咧嘴一笑，“老板请你们喝茶。”
白曦和陆沉对视一眼。
“好啊。”
她笑眯眯地往前一步，“正好我渴了。”
陆沉一把将她拽回来，冷眼看着保安：“带路。”
保安的枪口在两人背后晃了晃，示意他们往前走。
白曦的针织衫还在滴水，发梢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大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能借个吹风机吗？
我这样会感冒的。
"保安冷笑："闭嘴，走快点。
"陆沉走在前面，背脊挺首，连后脑勺都透着冷意。
白曦小跑两步跟上，手指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
有监控。
她用指甲在他背上划了划。
陆沉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三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是部老式电梯。
保安按下按钮时，白曦突然踉跄了一下——"啊！
"她整个人往保安身上栽去，手指"不小心"勾住了他的对讲机。
"找死吗？！
"保安粗暴地推开她。
白曦跌坐在地，眼眶瞬间红了："对、对不起...我高跟鞋崴了..."保安骂骂咧咧地弯腰捡对讲机，陆沉突然动了——一记手刀精准劈在对方颈侧，保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白曦利索地爬起来，从保安兜里摸出门禁卡："监控室在二楼，我们有三分钟时间。
"陆沉盯着她灵活的手指："你早就计划好了？
""哪能啊，"白曦把湿发别到耳后，笑得人畜无害，"运气好而己。
"电梯门开了。
*监控室里，六个屏幕同时显示着博物馆各个角落。
白曦飞快地调出档案室的录像回放，画面定格在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身上。
"认识吗？
"她问。
陆沉眼神一凝："黑市中间人，专做文物走私。
"白曦放大那人手腕上的表："百达翡丽Ref.5004，全球不到十块。
看来我们惹到真大佬了。
"她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屏幕连拍几张。
突然，监控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有人切断了主电源！
"白曦猛地转身，"我们得..."话音未落，整层楼陷入黑暗。
黑暗中，陆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动。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
白曦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陆教授，"她小声说，"你手好凉。
""闭嘴。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白曦趁机凑得更近："他们肯定要搜查每个房间，我有个主意..."陆沉突然捂住她的嘴。
门把手在转动。
白曦急中生智，拽着陆沉滚进监控台下方。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鼻尖相贴。
她能看到陆沉睫毛在黑暗中的细微颤动。
门开了。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房间。
"没人。
""继续搜！
"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曦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陆沉的手正贴在她腰侧——那里别着她从不离身的微型相机。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对视。
"解释。
"陆沉声音危险。
白曦眨眨眼："职业习惯？
"陆沉冷笑一声，突然从她腰间抽出相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白曦倒吸一口冷气——画面上赫然是陆沉家收藏室的3D扫描图！
"你什么时候...""昨晚。
"白曦索性不装了，指尖轻轻划过他喉结，"陆教授睡相真好看。
"陆沉眸色骤沉。
突然，整栋楼的灯光大亮。
广播里响起刺耳的警报："所有人员立即疏散！
发现易燃物！
"白曦趁机挣脱，灵活地钻出监控台："看来有人帮我们调虎离山呢～"陆沉站起身，突然将一张磁卡拍在她掌心："今晚八点，来我公寓。
"白曦低头一看——是顶级安防系统的通行卡。
"哇哦，"她吹了个口哨，"这算邀请吗？
"陆沉己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看她一眼："带上你***的所有东西。
"他转身时，白曦注意到他后腰的枪套微微鼓起。
真枪。
她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
*当晚七点五十分，白曦站在陆沉公寓门前。
刚要做个深呼吸，门突然自动开了。
"指纹识别？
"她挑眉，"陆教授什么时候..."话音戛然而止。
客厅里，二十多块显示屏组成的光墙正循环播放着她这周的行踪——咖啡馆、地铁站、甚至她家浴室窗外！
陆沉坐在皮质转椅上，手里把玩着她的微型相机。
"白小姐，"他慢条斯理地问，"现在能说实话了吗？
"白曦的目光落在某个屏幕上——那是她昨天潜入的黑市拍卖会现场。
"好吧。
"她突然笑了，反手锁上门，"其实我是..."警报声骤然响起！
陆沉脸色突变，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客厅的防弹玻璃窗外，三个红点正对准他的眉心。
白曦趁机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来救你的。
"整面落地窗轰然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