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你又在装死吗?
饭做好了没,要饿死我们老两口啊?”
婆婆尖锐的嗓音,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精准地刺进我的耳膜。
我闭了闭眼,将手上那份价值三百万的合同无声地合上,放进抽屉。
然后,脱掉身上那件香奈儿的家居服,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
镜子里,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
眼神疲惫,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
这,就是我扮演了三年的角色。
一个,名叫陈俊的男人,他眼里温顺、节俭、甚至有点窝囊的妻子。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这个家的硝烟战场——厨房。
“妈,饭马上就好。”
婆婆正靠在厨房门口,抱着手臂,一脸刻薄地审视着我。
她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像在检查一件不满意的商品。
“马上?
我都喊了三遍了。
你们城里女人就是娇贵,做个饭都磨磨蹭蹭。
我们家陈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鸡。”
又来了。
结婚三年,我没怀孕。
去医院检查过,我的身体没问题。
是陈俊,他有弱精症。
可他把检查报告藏了起来。
然后,在我婆婆每一次咒骂我“不下蛋”的时候,他都选择沉默。
我将切好的菜倒进锅里,“刺啦”一声,油烟升腾,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不知道,这眼泪,是因为油烟,还是因为她的话。
“妈,医生说了,这种事急不来。”
我忍着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急不来?
我不管。
今年之内,你要是再怀不上,就跟我们家陈俊离婚。
我们陈家,可不能断了后。”
她说完,扭着腰,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看着锅里翻炒的菜,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顿饭,我做得格外慢。
等我把三菜一汤端上桌时,公公陈建国已经沉着脸,敲了三遍桌子了。
“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家,让全家男人等你吃饭,像话吗?”
陈俊坐在他旁边,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嘴里含糊不清地帮腔:“就是啊老婆,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我跟爸都饿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给他们盛好饭。
婆婆夹了一筷子青菜,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呸呸呸!
这么咸,你是想齁死我吗?”
她把筷子“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不想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