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离婚协议书摆在茶几上。
新打印的，纸页还带着点温热。上面签着两个名字：陆明哲的，龙飞凤舞；我的，萧晚，一笔一划，像个小学生，用力得差点划破纸。空气里还飘着他惯用的那种冷冽木质调香水味，人已经走了，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在楼道里彻底消失。
我盯着那份协议，没哭，也没摔东西。就看着，看久了，那墨黑的字迹好像有点模糊。结婚三年，换回这么几张纸。他说我变了，说我太无趣，说跟我在一起像在养老院。行吧，陆少爷，你继续去浪，我萧晚不奉陪了。
手机在茶几上嗡嗡震动，屏幕亮得刺眼。不是陆明哲，是经纪人红姐的电话。
“喂？”我声音有点哑。
“我的祖宗！你还有心情在家待着？出大事了！”红姐的嗓门穿透耳膜，急得火烧眉毛，“你去看热搜！你被挂上去烤了！”
热搜？我点开那个红色的图标。
第一条后面跟着个深紫色的“爆”字：#萧晚 潜规则上位#
第二条紧跟着，也是个“爆”：#萧晚滚出娱乐圈#
第三条：#扒一扒萧晚那些年的金主们#
心脏猛地一沉，点开第一条。是一个叫“娱乐圈纪检委”的大V发的长文，九宫格配图。图文并茂，说我在《长歌行》剧组靠陪睡制片人刘胖子才拿到女二号的角色。几张照片，是我和刘胖子在剧组聚餐时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特别暧昧，有一张甚至像是他在摸我的腰。文字写得极具煽动性，把我描绘成一个为了角色不择手段、人尽可夫的心机婊。
评论炸了，几万条，还在疯涨。
***！真看不出来啊，萧晚平时看着挺清纯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吐了！赶紧滚吧！
心疼我家洛薇，辛辛苦苦拍戏，被这种关系户压一头！
***萧晚！有她的剧坚决不看！
@《长歌行》官微，赶紧换人！不然连你们一起***！
我手指冰凉，往下划。还有所谓的“实锤”照片，是我以前参加一些商业活动时，和不同的男性投资人、导演的合影。有些是正常的社交距离，有些角度被恶意截取，加上一些引导性极强的文字，就全变了味。甚至有人扒出我大学时期的照片，说我那时候就“不安分”。
私信箱爆满，点开全是污言秽语的咒骂。手机不停地响，陌生号码，接起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辱骂。
“***！去死吧！”
“卖身上位的垃圾！”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