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想写我的父母,因为我身边只要出现的人,都写了。除了我父母以外,
好像没人对我影响很大。我曾以为有些人会和我共度生命中最激烈的时刻,
但都因为各种原因,匆忙的从我的生活中离开,后来也找不到她们了。
可以确定的是她们是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回头了。
因此我有时候想生命中也就这两个老人值得我拿来诉说,因为实在没有其他人了。
就像德云社郭老师总是在相声中说于谦于老师的家人一样,实在没有其他人能拿出来说,
只有拿搭档的家庭成员说故事。但郭老师的故事也确实吸引耳朵,能引起哄堂大笑。
但于老师也功不可没,他的神回复,让你惊讶这种极限的反应速度。我的生命中这四十多年,
母亲对我说的话应该是最多的,影响力肯定很大。但有个人,对我说的话很少,
甚至比上普通朋友同学,影响力却是最大的。这个人是我的父亲。这几十年,
在关系到职业方向上对我的影响非常大,甚至可以说直接用语言改变了我的人生。
青少年的时期,母亲更多的是说教,告诉你要去做什么,该怎么做。
而父亲是在关键重要时刻告诉你有些事不能做,给你不同的意见。因此这种不同意见很重要,
很关键。对我的影响更大。作为父辈,一般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自己走过的老路。
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开辟自己的新路新人生,伴随着生命的轨迹,顺利的度过自己的人生。
但无论选择什么的路,青少年时代都是充满艰辛的,都是一条崎岖的过程。这个世界,
教你告诉你怎么做的人,有一些,很重要。但告诉你,有些事不能做,这样的人更重要。
所以异议在人生中显得格外的重要。无论现在结果如何,父亲的话都是至关重要的。
在两个关键的时刻,他说过两次重要的看法,我都没有办法反对,也没有任何异议。
一次是在1998年,我读高中读不下去了,想去当兵入伍。父亲对厂里的干部说,
我自己是当兵出身,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去当兵。直接打消了我去当兵的想法。
另一次是2002年,学校也有意推荐在校生去支援西部,那时候西部大开发战略开始不久,
我当时就有去支援西部大开发的想法。暑假回家跟父亲说了这个事。
他说西部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环境很恶劣,你不一定受得了。我没有作声,
因为那时我的世界实在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大,所以必然尊重长辈的想法。
其实在2000年,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来,我父亲却说,不要去读,再复读去考医学院,
将来当医生。还说我们学校学生毕业之后修铁路的工人。
我只是对他说铁道学院毕业就修铁路,你想法太幼稚了,我学的是美术教育专业。
我父亲是个退伍军人,在部队学了驾驶技术。那种大货车的驾驶技术。所以他的职业是司机。
在***十年代,是个很吃香的职业。也是他生命的巅峰时期。随着大环境的改变,
94年就基本处于下岗状态,几次做生意都以失败告终。他是个大货车司机,
却非常喜欢喝酒,也很能喝。这是我至今都无法理解的。一个司机喜欢喝酒。
在他待业下岗后,没有工作,却开始嗜烟如命,有时候一天三包香烟。在***十年代,
他的脾气异常火爆,动不动就打我,有时候拿皮带抽,有时候用壮年人的拳头。
感觉在对付他的敌人,他的仇家,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烦躁。其实我***十年代,
我在读小学和初中阶段,学习成就还相当不错。无缘无故的不讲理由的挨打。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内心是缺乏家庭安全感。在外面我也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经常无缘无故遭受路上的小混混欺负,我回家也不敢吱声,都是默默的承受。
我母亲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因为我要吃零食,她也拿竹条打过我。但上学之后,
基本没打过我。每次我父亲打我,我母亲都不作声。只会在打出问题了,再说话。
在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因为没有工作,无所事事。
我母亲不得不去做卖菜的小生意来维持家里的生活。当然也能看出女性的倔强和坚强,
为了家庭不顾一切的工作努力。我父亲那时也还是脾气异常火爆,我母亲唠叨几句,
就用动手打我母亲。我那时已经是个170厘米左右的小伙子,当然看不下去,
一般我在的时候,都会去阻拦。在父亲在粮食部门工作红火的时候,
母亲很多时候都是依着父亲的,母亲没上过学,也没有工作,当然会做种田地的工作。
还在家做饭做家务,带着我们姐弟三人。85年到大冶市区生活之后,
家里都依靠父亲工作生活,所以母亲也不会对他的事有阻拦,都是听他的意见,
顺着他的想法和做法。85-94年这段时间,是我家经济最好的时刻。
也是普通工人地位最高的时候。94年后,家里的经济来源断了,幸福的生活被彻底的打破,
家里的各种平衡被打破。提起我母亲,总离不开她的原始家庭。
母亲说她家建国之前是富农阶级,生活比较富裕。可以说家庭富裕,人丁兴旺。
我外公就有六个兄弟。在母亲出生的时候,外公说要把母亲送人,家里人口太多,怕养不活。
我外婆说留着以后有个端茶倒水的。我母亲是家里的老四。那时候建国不久,
群众的生活十分艰苦。也没有条件去上学读书认字。而我父亲要好很多,
家里成分一直是贫农。所以建国后,肯定是很高兴的。我父亲出生的时候,
我祖父已经46岁。我祖母说一共怀上过七个孩子,只有我父亲和二叔活下来。
建国之前怀上的五个孩子都没养活。我父亲的出生对于整个家庭来说,肯定是大喜事。
所以祖父祖母从不打骂两个孩子。极力让父亲和二叔吃饱,好好生活。
但父亲从小就是个暴脾气,说话很冲,村里人都知道。这肯定跟祖父祖母的宠爱分不开的。
这种基因感觉遗传给了我,但我30岁之后就有些改变了。被生活经历改变了。我时常猜想,
我二叔估计年轻时也是暴脾气。也是因为工作经历和社会的磨练慢慢改变了。
而我父亲今年已经7快75岁了,脾气依然很暴躁,依然犀利。
在这个年纪还时常要动手打我母亲,并且还因为脑溢血有些行动不便。在我看来,
时间和年龄并不代表什么。真正改变人的只有经历和社会磨练。
有的人一辈子都在那个年龄段,有的人20多岁已经很老成,成熟,思前顾后。
听村里的老人说,建国后,我家过得不错,也有家里成分的缘故。我祖是个剃头匠,
祖母干农活。抚养我父亲和二叔,并不困难。在1969年左右,
乡的彭书记来村里住在我家。基于这个机会,我父亲被推荐去当兵入伍。
1970年我父亲顺利入伍,在北京某空军后勤部。父亲说当兵养过猪,干过一些杂活。
最重要的是学到了驾驶大货车的技术。这在当时是很吃香的技术。在父亲入伍不久,
我二叔也因为军属的关系,被推荐到乡里工作。在我看来,
我父亲和二叔当时都抓了一把好牌。但一把好牌怎么打,需要靠自己和一些运气成分。
至少他们能脱离当时繁重的农民生活,也是一种看上去更好的职业提升。
我父亲1974年退伍之后,回到大冶分到地方国企开大货车。最开始是造纸厂,
接着化肥厂,再到粮食部门。前面两个厂都被玩倒闭了。这样到了粮食部门的车队,
开始在大冶各地之间运送粮食。我父亲在大冶国企工作的20年,始终是个玩技术的,
一辈子和道路打交道。那时候的路况极差,所以也费尽心思。记得6岁左右,
我父亲开车带我回村里,看望祖母.大货车就陷进路上的泥坑。
我二叔二十岁不到就在乡镇打拼,在90年代就当上了企业镇长,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熟通各路关系,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自然90年代之后的家庭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变得真正先富起来的那波人。而我父亲94年下岗之后,就基本失去了社会生存能力。
离开地方国企,处处不得意,都是以失败告终。再就是市场经济的打开,也让司机这个职业,
慢慢普通化。在我读大学的第一年,我就回家告诉父亲,驾驶技术很快就会变成普通的技术,
不要觉得了不起。思想不要还停留在***十年代。他默不作声。听我母亲说,
我三舅在乡镇做小生意做得不错,让我父亲去帮忙开三轮车。我父亲硬是不肯去,
宁可坐在家里,在街上闲逛。他始终放不下过去的荣耀,忘记不了过去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