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在地上坐了很久。
胸口那股微弱的暖流消失了，但他心里的震惊一点没少。
这个袋子真的不是普通东西！
它能吸他的血，还会发光，甚至能传出一点点温暖的气流。
他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仙师不要他，但这个袋子选中了他？
他立刻又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东西这么特别，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会被抢走。
他根本守不住。
他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把袋子塞回衣服里，贴肉藏好。
他跑到门边，耳朵贴在木板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
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小破屋。
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更警惕了。
这个东西，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谁都不能说，包括沐瑶。
不是不信任她，是怕给她惹麻烦。
藏好了袋子，新的问题来了。
他饿了。
昨天买的黑面馍馍早就吃完了。
今天砍的柴换了钱，但只够买一个馍馍。
他得想办法弄更多吃的，或者换点钱。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又上山砍柴。
他砍得特别卖力，想多砍点，多换一个铜板。
中午他背着比昨天还大的柴捆去找林老伯。
林老伯看了看柴，又看了看他，叹了口气。
“小风啊，不是我不帮你。
柴太多了，我铺子小，卖不完啊。”
“今天只能收一捆，还是按一个铜子算。”
林风愣住了，心里一阵发凉。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默默接过那个铜板，低声道：“谢谢老伯。”
他背着剩下的柴，站在街上，有点茫然。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卖。
村里就林老伯一家杂货铺收柴。
他在街上站了好久，没人过来问。
有些人看到他，还故意绕开走。
最后，他只好把柴背到村口。
便宜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外乡人，只换了半块干粮。
他看着手里那一个铜板和半块干粮，心里很难受。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饿死。
砍柴这条路，好像走不通了。
他必须找点别的活干。
他听说村里张财主家有时候需要短工。
帮忙搬东西或者打扫院子。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张财主家的管家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斜着眼打量他。
“干活？
你？”
管家哼了一声。
“仙师都说你是个没用的废灵根，手脚能有劲儿？
万一摔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话像刀子一样扎人。
林风脸白了，手指掐进了手心。
“我……我有力气，我能干……”他声音很小，自己听着都没底气。
“去去去！
别在这儿碍事！
我们这不收废物！”
管家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林风转身就走，步子很快。
他怕走慢了，会忍不住冲上去。
他又试着去找别的活计。
帮人修补屋顶，人家嫌他年纪小，怕他摔下来。
帮人喂牲口，人家怕他手笨，养不好。
到处碰壁。
好像仙师那句话给他盖了个印。
走到哪里都洗不掉。
“废物”。
这两个字像山一样压着他。
傍晚的时候，他又饿又累。
坐在村口的石磨盘上发呆。
怀里只有那半个干粮，他舍不得吃。
这时，他看到沐瑶从村外走来。
她挽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些新采的草药。
她看起来也很累，但眼睛亮亮的。
她也看到了林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林风哥？”
她小声叫他，“你……你吃饭了吗？”
林风摇摇头，没说话。
沐瑶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还温热的窝窝头，递给他。
“给你。
我娘刚做的。”
林风看着那个金黄色的窝窝头，喉咙动了动。
他很想吃，但他不能要。
沐瑶家也不宽裕。
“不用了。”
他扭开头。
“你拿着吧！”
沐瑶把窝头塞进他手里，“我吃过了。
真的。”
窝头热热的，散发着粮食的香气。
林风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他赶紧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沐瑶在他旁边坐下。
“你别听他们乱说。”
她忽然开口。
声音轻轻的，但很认真，“仙师……仙师也不一定全对。
我爹说，做人最重要是心好，肯干活。”
林风没抬头，闷闷地说：“肯干活也没用，没人要我。”
沐瑶想了想：“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采药吧？”
“后山有些地方草药多，但我一个人不敢去太深。”
“两个人有个照应，采了药可以卖给镇上的药铺，比砍柴换钱多。”
林风猛地抬起头，看着沐瑶。
采药？
这好像……是一条路。
“可是……我不认识草药。”
“我认识啊！”
沐瑶眼睛弯起来，“我教你！
很简单的！”
林风心里一下子亮堂了一点。
他用力点头：“好！
我跟你去！
我力气大，能帮你背筐，还能保护你！”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
第一次觉得有了点希望。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
林风就在村口老槐树下等着了。
他怀里揣着那半个干粮，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沐瑶背着一个大竹筐来了，还给他带了一个旧筐。
“走吧！”
沐瑶笑着说，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们一起进了山。
沐瑶很仔细地教他认草药。
“这是止血藤，叶子是这样的……这是清风花，喜欢长在石头边上……这个是蛇涎草，有毒，不能碰……”林风学得很认真。
他发现自己记这些花草的形状特点很快，好像天生就有点熟悉。
他不知道，这也许和他怀里那个袋子有关。
他力气确实大，抢着背最重的筐。
遇到难走的路就先上去踩实了，再拉沐瑶上去。
遇到陡坡，他砍来藤蔓，让沐瑶抓着。
沐瑶很高兴：“林风哥，有你一起真好！”
“以前我一个人，都不敢来这些地方。”
听到她的话，林风心里热乎乎的。
他觉得自己不是完全没用。
一天下来，他们的筐里装了不少草药。
沐瑶说这些送到镇上药铺，能换不少钱。
太阳快落山时，他们准备下山。
林风在一个陡坡下面，看到一株长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在夕阳下特别好看。
他记得沐瑶没采过这种。
“沐瑶，你看那个是什么？”
他指着下面问。
沐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眼看了一会儿。
忽然惊喜地叫起来：“是紫云草！
是很好的伤药！
镇上药铺高价收呢！”
“就是长的地方太陡了，很难采！”
那株草长在陡坡中段一块突起的石头缝里。
很难靠近。
“我去采！”
林风立刻说。
他把筐放下，砍来几根结实的藤蔓。
一头拴在坡顶的大树上，一头捆在自己腰上。
“你小心点！”
沐瑶担心地喊。
“没事！”
林风慢慢顺着藤蔓往下溜。
坡很陡，碎石哗哗地往下掉。
他小心地控制着身体，一点一点靠近那株紫云草。
终于够到了！
他一只手紧紧抓住藤蔓，另一只手小心地去挖那株草的根。
尽量不伤到它。
费了好大劲，他才把整株紫云草完整地挖出来。
小心地咬在嘴里。
然后他拉着藤蔓，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拿到了！”
他把草递给沐瑶，脸上沾满了土，但笑得很开心。
沐瑶接过草，看着他很狼狈但兴奋的样子，也笑了。
“林风哥，你真厉害！”
这时，林风忽然感觉胸口那个一首安静的袋子。
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同时，他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那紫云草根茎上的泥土味。
一股极其微弱的、清凉的气息，好像顺着他的呼吸。
流进了身体里，让他精神一振。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口的袋子。
这袋子……难道对草药也有反应？
“走吧！
天快黑了！”
沐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好！”
他赶紧背起筐，和沐瑶一起下山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那株紫云草。
想着袋子那一下轻微的动静，想着流过身体的那丝清凉。
也许……活下去的路，不止一条。
而且，好像和他捡到的这个神秘袋子，有点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