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护山大阵炸了，我成了背锅侠青玄宗的护山大阵“九转星河阵”，
是仙门里响当当的招牌。阵基埋在宗门七十二座山峰下，阵眼嵌着千年寒玉，每到月圆夜，
阵纹会泛出银蓝色的光，像把整条银河都铺在了山头上。而我，林清砚，
是这阵法的现任主持。宗主常拍着我肩膀说：“清砚啊，你是青玄宗百年难遇的阵法天才，
这九转星河阵在你手里，比我当年强十倍。”这话我信。从十五岁跟着师父学阵，
到二十岁接手掌门阵，我没睡过几个安稳觉。阵谱翻烂了三本，阵眼巡查记写了满满五册，
就连阵里最偏的角落，哪块石头松了，哪道纹线淡了，我闭着眼都能摸出来。可谁能想到，
今天会出这么大的事。清晨的雾还没散，我像往常一样去阵眼巡查。指尖刚碰到寒玉阵眼，
突然一阵刺痛——不是平时温和的灵力感，是像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不对劲！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后退。可已经晚了，寒玉阵眼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原本银蓝色的阵纹瞬间扭曲，像被狂风卷乱的绸带，狂暴的灵力顺着阵纹往外冲，
带着碎石和尘土，直扑向不远处的李长老。李长老是宗门里最看重我的长辈，
今天特意来跟我讨教新阵变化。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灵力掀飞，重重摔在石阶上，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道袍。“长老！”我疯了似的冲过去，想扶他起来。
可刚蹲下身，后颈就被人狠狠按住，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我脖子上。“林清砚！
你好大的胆子！”是大弟子赵桓的声音。我回头，看见他眼里满是嫉妒和狠劲，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弟子，个个都举着剑，眼神里全是敌意。“放开我！阵眼突然失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挣扎着，可按住我的人力气太大，我根本动不了。“不知道？
”赵桓冷笑一声，踢了踢地上一块碎裂的木牌，“这是你的本命阵符吧？
怎么会出现在阵眼核心里？你是不是想偷吸阵眼灵力突破，结果搞砸了，还想嫁祸给李长老？
”我盯着那块阵符，脑子“嗡”的一声——那确实是我的本命阵符，可三天前就丢了！
我在宗门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那阵符不是我放的！
我三天前就丢了！”我急得嗓子都哑了，“你们不信可以查，我房里的阵符记录册上有登记！
”“查什么查！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查的！”赵桓一脚踩在阵符上，把它碾得更碎，
“你就是嫉妒李长老在阵法上比你懂多，故意搞破坏！”周围的弟子开始窃窃私语。
“难怪最近总看到他在阵眼附近转悠，原来是想偷灵力。”“太吓人了，连长老都敢害，
这人心也太黑了。”“之前还觉得他是天才，没想到这么龌龊。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看向平时常跟我一起论阵的几个师兄，
想让他们帮我说句话。可他们要么别过脸，要么往后退了一步，没人敢看我的眼睛。
只有李长老撑着身子，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咳出一口血，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都吵什么！
”宗主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快步走过来，看到地上吐血的李长老，又看了看被剑架着的我，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清砚，到底怎么回事？”“宗主！是他私改阵眼，
想用阵眼灵力突破，结果失控伤了李长老！”赵桓抢先开口，还把那块碎阵符捡起来，
递到宗主面前，“这是他的本命阵符，就在阵眼核心找到的，证据确凿！”宗主接过阵符，
指尖凝起灵力探了探，眉头皱得更紧：“清砚，这阵符确实是你的。你给我个解释。
”“宗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看着宗主，眼里满是恳求，“阵符我三天前就丢了，
肯定是有人偷了我的阵符，嫁祸给我！只要查一查阵眼的寒玉，就能知道上面除了我的灵力，
还有别人的痕迹！”“查寒玉？”赵桓立刻打断我，“现在阵眼刚失控，灵力混乱，怎么查？
你就是想拖延时间，找机会逃跑！”“我没有！”“够了！”宗主突然喝了一声，
语气里满是失望，“林清砚，护山大阵关乎宗门安危，你竟如此肆意妄为。李长老重伤，
阵眼受损，你让我怎么向宗门弟子交代？”“宗主，我真的没有……”“不必再说了。
”宗主挥了挥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即日起，废你三成修为，逐出青玄宗，
永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宗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宗主的衣袖，手都在抖，
“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查清楚，我一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宗主甩开我的手，
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证据确凿，多说无益。押他下山，若有反抗，
格杀勿论！”两个弟子立刻上前，架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他们的力气很大，
捏得我胳膊生疼，可我更疼的是心——我守了五年的阵法，待了十年的宗门，
就因为一枚丢失的阵符，一句“证据确凿”，就把我彻底推开了。路过宗门碑林时，
我看到赵桓站在不远处，对着我露出了一抹隐秘的笑。那笑容里的得意和狠劲，
像一道闪电劈在我脑子里——是他！肯定是他偷了我的阵符，篡改了阵眼，嫁祸给我！
我想挣脱，想冲上去质问他。可身上的灵力被压制着，三成修为被废，
我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赵桓！你不得好死！”我朝着他的方向喊，声音嘶哑。
赵桓只是挑了挑眉，转身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我。走到山门口时，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青玄宗的山门隐在云雾里，还是那么庄严，可再也不属于我了。
我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半块阵石，是师父临终前给我的。师父说，
这是上古传下来的共鸣阵石，遇到相同属性的晶石会发光，以后遇到难处，或许能帮上忙。
当时我还笑着说，有师父在，我不会遇到难处。可现在，师父不在了，我也成了宗门弃子。
“快走！别磨蹭！”架着我的弟子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攥紧怀里的阵石，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没关系，林清砚。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就算被逐出宗门，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你也要找到真相，洗清冤屈。我抬起头，
看着山门外漫无边际的迷雾，深吸了一口气。路还长，我不能就这么认输。可我没想到，
这迷雾里，藏着能改变我一生的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雾越来越浓，
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架着我的两个弟子骂骂咧咧地把我扔在地上：“赶紧滚！
别让我们再看到你，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他们说完，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迷雾里。
我躺在地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三成修为被废，灵力紊乱，连站起来都费劲。
迷雾里刮着冷风，带着湿气，吹得我瑟瑟发抖。我裹紧身上的道袍，
慢慢爬到不远处的破庙里。破庙的屋顶漏着洞，墙壁上满是裂痕，只有中间的神龛还算完整。
我坐在神龛旁边的干草堆上，掏出怀里的半块阵石，放在手里摩挲着。阵石是淡紫色的，
表面有细碎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师父，我该怎么办？
”我对着阵石小声说，声音里满是疲惫，“我找不到证据，
也不知道赵桓为什么要陷害我……”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不是哭自己被冤枉，也不是哭被逐出宗门，是哭自己没用——连师父留下的阵法都守不好，
连自己的清白都证明不了。我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阵谱，
翻到九转星河阵的那一页。指尖划过上面的阵纹，一遍又一遍地推演，
想找出阵眼失控的原因。可无论怎么算，都想不通——按照古籍上的记载，
九转星河阵的阵眼只要不被强行破坏，绝不会突然爆发出狂暴的灵力。
除非……有人在阵眼里加了别的东西。我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对！
肯定是赵桓在阵眼里加了别的阵纹，才导致灵力紊乱！只要能找到他加的阵纹痕迹，
就能证明我的清白！可阵眼在青玄宗的核心区域，我现在被逐出宗门，根本进不去。
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灭了。我靠在神龛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雾，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夹着女孩的哼唱声，轻轻的，像山涧的溪水。
我赶紧把阵谱和阵石藏起来，警惕地看着庙门口——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来？很快，
一个穿着浅蓝衣裙的姑娘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草药和几个饼，
头发上还别着一朵白色的小野花，看起来很干净，也很温柔。姑娘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笑着走过来：“你好呀，我叫苏晚，住在山那边的云涧。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迷路了？
”我看着她，没说话——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苏晚好像看出了我的警惕，也不介意，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饼，
递到我面前：“我看你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这个给你。是我娘做的，很香的。
”饼还带着温度，散发着淡淡的麦香。我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饼：“谢谢。”“不用谢。”苏晚坐在我旁边的干草堆上，
好奇地看着我手里的饼，“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破庙里？”我咬了一口饼，
麦香在嘴里散开，心里暖和了一点。我看着苏晚清澈的眼睛，觉得她不像是坏人，
便小声说：“我叫林清砚，是青玄宗的弟子……不对，现在不是了。”“为什么不是了？
”苏晚追问，眼神里满是好奇，没有一丝鄙夷。我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把自己被冤枉、逐出宗门的事，告诉了她。苏晚听完，气得脸都红了，
攥着拳头说：“太过分了！那个赵桓也太坏了！还有你们宗主，
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你的罪！”她的反应，让我心里一暖——这是第一个听完我的事，
不是质疑我，而是为我生气的人。“可我现在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他陷害我，也没办法。
”我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证据肯定能找到的！”苏晚突然眼睛一亮，
从怀里掏出一块和我一样的淡紫色阵石，“你看！我也有一块这样的阵石！我娘说，
这是上古共鸣阵石，只要靠近相同属性的晶石，就会发光。
你们宗门的阵眼不是用寒玉做的吗？寒玉和这阵石属性相近，只要我们找到那枚寒玉，
就能查出上面有没有别人的灵力！”我看着她手里的阵石，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
两块阵石像是有感应一样，同时发出了微弱的光。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对！共鸣阵石！
师父说过，这阵石能感应到相同属性的灵力！只要能找到那枚寒玉阵眼，
就能查出上面有没有赵桓的灵力！“真的吗？”我看着苏晚，眼里满是期待，
“可寒玉阵眼在青玄宗的藏宝阁，我们根本进不去。”“藏宝阁进不去，
可说不定那枚寒玉被移动过呢？”苏晚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你想啊，
赵桓既然要篡改阵眼，肯定要接触寒玉，说不定他把寒玉藏在别的地方了？
我们可以顺着共鸣阵石的感应找，说不定能找到！”我看着苏晚认真的样子，
心里突然燃起了希望。是啊，赵桓那么狡猾，肯定不会把证据留在藏宝阁里。说不定，
他真的把寒玉藏在了别的地方。“好！”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里重新有了光，
“我们一起找！要是能洗清冤屈，我一定好好谢你！”苏晚笑着点头，
把篮子递到我面前：“先把饼吃完，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这破庙太凉，
今晚我带你去云涧住，那里有我娘做的热汤，还能找到不少有用的阵材。”我接过篮子，
看着苏晚的笑脸，心里突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或许不是坏事。至少，
它让我遇到了苏晚。遇到了这个愿意相信我，愿意帮我找证据的姑娘。我咬了一口饼，
觉得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外面的雾还没散，可我知道，我的路，已经不再迷茫了。
2 云涧藏阵材，追杀者突至跟着苏晚往云涧走时，雾渐渐散了些。山路不好走，
她却走得很稳，时不时回头拉我一把，怕我被石头绊倒。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落在她浅蓝的衣裙上，像撒了把碎光。“快到了！”苏晚指着前面的山谷，眼里亮闪闪的，
“你看，那就是云涧，我家就在溪边的竹屋里。”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果然看到一片青翠的山谷，一条小溪从中间穿过，溪边立着一座竹屋，
屋顶还冒着淡淡的炊烟。风一吹，能闻到草木的清香，还有点饭菜的香味。
“我娘肯定做好饭等我了。”苏晚加快脚步，拉着我往竹屋跑，
“我娘做的笋干炖肉可好吃了，你肯定没吃过这么香的！”她的手很暖，拉着我跑的时候，
我心里的愁绪好像都被风吹散了些。到了竹屋前，一个穿着素色布裙的妇人迎了出来，
看到苏晚就笑：“晚晚回来啦？这位是……”“娘，这是林清砚，他遇到点难处，
暂时在咱们家住几天。”苏晚拉着我介绍，又凑到妇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妇人听完，
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心疼，赶紧让我们进屋：“快进来坐，饭刚做好，别凉了。
”竹屋里很干净，桌子上摆着三道菜：笋干炖肉、炒青菜，还有一碗鸡蛋羹。热气腾腾的，
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快吃吧，别客气。”苏晚给我盛了碗饭，又夹了块肉放在我碗里，
“我娘做的肉最香了，你多吃点，补补身子。”我确实饿坏了，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肉炖得软烂，笋干也吸满了肉香，一口下去，心里暖乎乎的。这是我被逐出宗门后，
吃的第一顿热饭。“慢点吃，还有很多。”苏晚娘笑着说，又给我盛了碗汤，
“听晚晚说你懂阵法？我们这云涧里，藏了不少老阵材，明天让晚晚带你去看看，
说不定能帮上你。”我心里一热，赶紧道谢：“谢谢大娘，给你们添麻烦了。”“不麻烦，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苏晚娘摆了摆手，“你安心住下，等找到证据，
再回去跟他们说清楚。”吃完饭，苏晚带我去看她收集的阵材。竹屋后面有个小山洞，
洞里摆着不少石头、木块，还有些晒干的草药。“你看这个。”苏晚拿起一块黑色的石头，
递给我，“这是‘镇灵石’，能稳住紊乱的灵力，之前我看你灵力不太顺，说不定能用得上。
”我接过石头，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确实是镇灵石，而且品质还不错。
在青玄宗，这种石头只有长老才能用，没想到苏晚这里会有。“还有这个。
”苏晚又拿起一张晒干的草叶，“这是‘阵纹草’，把它磨成粉，
画阵的时候能让阵纹更清晰，不容易出错。我平时画小阵就用它。”我看着她手里的阵材，
又看了看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怎么懂这么多阵材？”“我娘教我的呀。
”苏晚笑着说，“我娘以前也是阵法师，后来跟我爹来了云涧，就再也没回过仙门。
她教我认阵材、画小阵，说以后遇到懂阵的人，说不定能帮上忙。”原来如此。我看着苏晚，
心里更感激了——她和她娘，都是好人。“对了，我们明天就用共鸣阵石找寒玉吧？
”苏晚突然想起正事，拉着我的胳膊问，“我已经跟我娘说了，她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好。”我点头，心里满是期待，“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当晚，
我住在竹屋旁边的小房间里。房间很干净，床上铺着晒干的草药，闻着很安神。
我拿出苏晚给的镇灵石，放在手里运转灵力——果然，紊乱的灵力顺了不少，
身上的疼也轻了些。我摸出怀里的半块共鸣阵石，又拿出苏晚的那一块，两块石头放在一起，
泛着淡淡的紫光。“明天一定要找到寒玉。”我对着石头小声说，“一定要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