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归来的亡魂我亲手将丈夫送进***室,罪名是谋杀我的情人。三年后,
我在新公寓的墙内发现一具干尸,墙上刻着“我爱你”。警方确认,
那才是我真正失踪的丈夫。所以,那天被处决的人是谁?门铃响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说:“我回来了。”---瓷杯脱手,在木地板上砸出一声闷响,
褐色的茶水晕开一片。电视里,那张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冷静得甚至不像临刑的人。
他的目光穿透镜头,直直钉在我身上。三年前,就是我,他的妻子,
亲手把那些“铁证”摔在审讯桌上,看着他被押走,看着他上诉被驳回,看着今天,
注射器里的液体推入他的血管。镜头切走了,
新闻主播用那种标准的、带着微妙叹息的语调总结着案件。我关掉电视,世界瞬间安静,
只剩下心脏在肋骨后面发疯般撞击。三年了。该离开了。新公寓在城南,
老旧的电梯运行时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但这里安静,邻居们互不打扰,
正适合我这种“声名狼藉”、需要遗忘的女人。我用从丈夫——不,
前夫——公司那里拿到的巨额“补偿金”买下了它,算是用他的骨头,熬我的汤。
搬进来一个月,主卧那面墙总是渗出若有若无的怪味。起初以为是老旧房屋的霉湿气,
找了工人来看,撬开踢脚线,味道更浓了,一种混合着灰尘和……别的什么的味道。
工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在我不容置疑的要求下,他们开始凿墙。
电锤撞击砖石的声音单调刺耳。灰尘弥漫。突然,声音停了。一个工人猛地后退一步,
脸色煞白,手里的工具差点拿不稳。墙洞里,是空的。不,不是完全空。
借着外面惨白的光线,能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
像是被时间做成了标本。更深处,墙体上,似乎有深色的刻痕。“报警。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警察来了,封锁了现场。他们小心翼翼地扩大洞口,
将那具完全风干、僵直的尸体完整地取了出来。姿势极其不自然,
像是在狭小空间里被硬塞进去的。墙上,那行刻痕露了出来,
是用什么尖锐器物深深划进去的,笔画扭曲,却清晰无比:“我爱你。
”一个年纪轻轻的警察没忍住,干呕起来。我站在警戒线外,手脚冰凉。
负责现场的老刑警姓赵,目光锐利得像鹰,他走过来,语气沉缓:“林女士,
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另外,鉴于情况……可能需要你提供一下你前夫,
也就是三年前被执行***的那位,的DNA样本,进行比对。”结果出来得很快。
赵警官找到我时,眼神复杂,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审视。“林女士,”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用词,“墙内干尸的DNA鉴定结果确认……他是你的丈夫,周铭。
”世界寂静了一瞬。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所以……三年前死的是谁?
”“这正是我们要查清的。”赵警官紧紧盯着我,“当年定案,
你的证词和提供的证据是关键。现在看来,我们可能……错杀了一个人。”他用的“我们”,
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媒体的嗅觉总是最快的,“***误判?
”“真凶竟在墙中?”“毒妇冤杀丈夫?”……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瞬间引爆了舆论。
我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次的目光比三年前更加恶毒和探究。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
拉紧窗帘。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无法呼吸。是谁?是谁杀了周铭,
把他封进墙里?是谁模仿了他的笔迹那刻字经过鉴定,与周铭的笔迹极度相似?
三年前那个被处决的人,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周铭?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翻滚,没有答案。
只有那具干尸扭曲的姿势和墙上那行“我爱你”在眼前晃动,形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几天后的深夜,门铃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尖锐地刺破了寂静。我浑身一僵,
心脏骤停般缩紧。这个时间,谁会来?我没有动,屏住呼吸。门铃又响了一遍,固执得可怕。
然后,一个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了进来,清晰、低沉,带着我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胆寒的笑意。“小晚,是我。”是周铭的声音。
“我回来了。”那一瞬间,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我扶着冰冷的墙壁,
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门外,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温和得像魔鬼的低语。“不开门吗?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好久不见了。”寂静的楼道里,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门板的阻隔变得毫无意义,那声音,属于一个三年前就该死去的,或者说,
属于一个刚从墙体里被解救出来的亡魂。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血痕。恐惧像实体一样攥紧了我的心脏,
但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之下,另一种冰冷的东西,如同深水下的暗流,开始缓慢涌动。
不是我杀了他。那么,是谁?是谁布下了这个横跨三年,甚至更久的局?
是谁能模仿他的笔迹到以假乱真?
是谁能让另一个人心甘情愿或是被迫顶替他的身份去死?门外这个……东西,是人是鬼?
是共犯,还是……真正的、我一直未曾看清的、我嫁的那个男人?“小晚。”他又唤了一声,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
转过身。猫眼外,楼道昏暗的光线下,站着一个模糊的轮廓。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风衣。
血液冲刷着耳膜,发出巨大的轰鸣。我抬起手,指尖在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停留,颤抖着。
然后,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咔哒。门锁弹开的声音,在死寂的公寓里,
清晰得像骨骼断裂。我拉开了这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2 致命共犯门外,
声控灯大概坏了,光线半明半昧,只勾勒出一个高大、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的轮廓。
他穿着周铭常穿的那件卡其色风衣,连站立的姿态,微微侧头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可周铭死了。一个死在***室,一个躺在冰冷的停尸房。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细节,
只有一片模糊的、属于“周铭”的轮廓。但那种感觉,
那种无形无质、却沉重得能压弯人脊梁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他,又不是他。“怎么?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带着一丝极轻的笑意,像毒蛇吐信,“不认识我了,老婆?”老婆。
这个称呼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耳膜。我扶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磨出来:“你……是谁?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向前迈了半步,更多的光线落在他下半张脸上,那嘴唇的弧度,
下巴的线条……我胃里一阵翻搅。“我是周铭。”他说得缓慢而清晰,
像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你的丈夫。”“不可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却又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意外的尖锐,“他死了!两个都死了!”“是吗?”他又靠近了一点,
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那股熟悉的气息——他常用的雪松味须后水,
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冰冷的味道——更浓了。“也许,死掉的那个,本来就不该存在。
”他的目光,即使在昏暗中也如有实质,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种审视,一种玩味,
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东西。这绝不是周铭看我的眼神。周铭的眼神是温和的,
带着点疏离,偶尔疲惫,绝不会像这样,带着***裸的、令人作呕的侵略性。“这三年,
你过得不错?”他忽然转了话题,视线越过我的肩膀,扫向公寓内部,“用我的钱,
买了这房子?住得还习惯吗?”他在提醒我。提醒我“谋杀亲夫”的罪名,
提醒我拿到的那笔巨款,提醒我这三年我背负的一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强压下尖叫的冲动。“不请我进去坐坐?”他语气轻松,
仿佛真是久别归家的丈夫,“我们……有很多事需要聊聊。比如,墙里那位,是怎么进去的。
又比如……”他顿住,意味深长。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又比如什么?”我几乎是咬着牙问。他微微倾身,那张模糊的脸凑近,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地狱般的寒意,一字一句:“又比如,当年你放在书房抽屉底层,
那份真正能证明‘周铭’清白的文件,为什么……没有交给警方?”轰——大脑一片空白。
那份文件……他怎么会知道?!那是我在案发后整理周铭遗物时,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发现的,
合同和一段模糊的、能证明案发时“周铭”那个替死鬼可能不在现场的监控录像时间戳。
我当时鬼使神差地把它藏了起来,没有交给警察。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是恨?是怕?
还是某种被背叛后的疯狂?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埋在我心底最深、最肮脏的角落!
他直起身,欣赏着我瞬间失血的脸色和无法抑制的颤抖。“看来,你也没那么无辜,
我的小晚。”他轻笑一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我的脸。我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控灯,倏地亮了。刺目的白光瞬间驱散了所有昏暗,将他整个人清清楚楚地暴露在我眼前。
那张脸……确实是周铭的脸。一模一样,毫无破绽。连眼角那颗极淡的小痣,
都在原来的位置。可是……不对!眼神不对!周铭的眼神是内敛的,甚至有些忧郁。
而眼前这双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疯狂、戏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扭曲的东西。
那不是周铭!绝不是!他看到我眼中的惊骇,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
形成一个完全不属于周铭的、狰狞而愉悦的笑容。“认出我了?”他用气音问,
带着令人胆寒的亲密。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他顶着周铭的脸,却不是周铭。他布了一个天大的局,玩弄了法律,玩弄了生死,现在,
他来收网了。来……找我。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爱过、也恨极了的脸,
如今变成最恐怖的梦魇。“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是谁?
”他微笑着,用那双疯狂的眼睛锁住我,缓缓地,清晰地重复:“我说了,我是周铭。
”然后,他补充了一句,像最终宣判:“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
”空气凝固了。声控灯惨白的光打在他脸上,每一寸熟悉的轮廓都透着陌生的狰狞。
那声“老婆”还像冰冷的蠕虫在我耳道里爬行。拿回一切?包括我?恐惧依旧攥紧我的心脏,
但那股在恐惧之下涌动的暗流,变得更加冰冷、清晰。它不是勇气,不是镇定,
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从骨髓里渗出来的东西。是了,从发现墙内干尸那一刻起,不,
或许从三年前我递出那些“证据”时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微微侧身,让开了门缝。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他,他嘴角那令人不适的弧度更深了,迈步走了进来,
鞋底敲击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环顾着这间我用“他的”钱买下的公寓,目光扫过沙发上柔软的盖毯,窗边茂盛的绿植,
最后落回我脸上。“品味不错。”他评价道,语气轻佻,“比我们以前那个家,更像家了。
”我没接话,只是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咔哒一声,像是落锁了一个密室。
我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看着他走到客厅中央,姿态闲适地坐下,
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那份文件,”我开口,声音还是有些紧,但努力维持着平稳,
“你怎么知道的?”他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我首先问的是这个。“我知道你很多事,小晚。
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那双疯狂的眼睛紧紧攫住我,
“比如,你知道那份文件能证明‘周铭’——也就是我那个可怜的替身——可能无罪,
但你选择了沉默。为什么?”他在试探我,也在享受这种一步步撕开我伪装的过程。“恨他?
”他自问自答,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兴致,“恨他背叛你,和别的女人纠缠?
还是……恨他不够强大,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自己,轻易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连累了你?”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我旧日的伤口上。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的软肉里,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或者,”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
“你恨的不是那个死掉的替身,你恨的是……真正的周铭?恨他把你卷入这一切?
恨他可能……根本没死,而是躲在暗处,看着你替他顶罪,看着另一个男人因他而死?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猜对了部分,或者说,他引导着我往这个方向想。真正的周铭,
那个可能被封入墙体的丈夫,他扮演了什么角色?受害者?还是……共谋?“你是谁?
”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这次带着不同的意味,“你不是周铭。周铭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他笑了起来,靠回沙发背,姿态舒展。“人是会变的,小晚。
尤其是在经历过……‘死亡’之后。”他刻意加重了“死亡”两个字。“或者说,
你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的丈夫。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他抬起手,
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张脸,如假包换。DNA?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再验一次,
结果会和墙里那位,以及三年前死掉的那位,完全匹配。”他顿了顿,
欣赏着我脸上无法掩饰的震动,慢悠悠地补充,“科技很神奇,不是吗?
总能做到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在暗示什么?克隆?基因编辑?
还是更匪夷所思的东西?“所以,墙里的人,是你杀的?”我强迫自己跟上他的节奏,
抓住问题的核心。“我杀了他?”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杀了他?”我们?一股寒气瞬间窜遍我的四肢百骸。“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晚,”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般的亲密,“你和我,
从来就在一条船上。三年前,你提供了证据,把‘周铭’送上了死路。现在,
你住着用他的钱买的房子,房子里发现了真正周铭的尸体。你说,警方会怎么想?
那些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的媒体,会怎么写?”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阴影再次将我笼罩。“他们会认为,你才是最终的黑手。你谋杀了你的丈夫,藏尸墙内,
然后不知用什么方法找了个替死鬼,演了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最终目的,
就是独吞他的财产。”他在我面前站定,伸手,冰凉的手指拂开我额前的一缕碎发,
动作轻柔,却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我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疯狂的眼睛里倒映着我苍白的面容。恐惧达到了顶点,
反而催生了一种奇异的冷静。他说得对。从任何角度看,我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一个“杀害”丈夫两次的毒妇。完美的闭环。“那你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问,
平静得有些异常,“你出现在这里,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把我交给警察?
还是……”我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你还需要我?”他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随即被更浓的兴趣取代。他笑了,这次是真正愉悦的笑声,低沉地在胸腔里震荡。“聪明。
”他赞许道,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到下颌,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我当然需要你。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亲爱的‘共犯’。”共犯。这个词像烙印一样烫在我的皮肤上。
“我们需要统一口径,应对警察,应对所有好奇的眼睛。”他收回手,***风衣口袋,
“从今天起,我就是‘死里逃生’的周铭。我遭遇了一些……难以言说的事情,
失去了部分记忆,最近才恢复,所以回来了。而你,我的妻子,对此毫不知情,
只是不幸地被卷入了一系列诡异的事件中。”“失去记忆?
”我咀嚼着这个拙劣却又暂时无法证伪的借口。“是最好的解释,不是吗?”他耸耸肩,
“至于细节,我们可以慢慢‘回忆’。”他看着我,眼神里的疯狂稍稍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控制欲。“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小晚?”他问,
语气轻柔,却带着致命的威胁,“是和我一起,把这场戏演下去,活下去?
还是……现在就把我赶出去,然后等着被当作杀人凶手逮捕,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或者……更糟?”他给了我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让那张属于周铭的脸,看起来更像一个精心雕琢的面具。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自称是我丈夫的、从地狱归来的怪物。
恨意、恐惧、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土而出的、冰冷的东西,在我心中交织、翻腾。然后,
我也缓缓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或许同样扭曲的笑容。“好啊,”我说,
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决心,“‘老公’。”“欢迎回家。
”游戏开始了。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而我,
这个曾经的“受害者”,或许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踏入了这场黑暗漩涡的中心。谁在布局?
谁在执棋?尚未可知。“欢迎回家。”3 银色箱子的疑云这两个字吐出来,轻飘飘的,
却像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一道由谎言和未知危险共同浇筑的界限。他,
这个顶着周铭皮囊的怪物,眼底那抹疯狂的兴味更浓了,
似乎对我这“顺从”的反应极为满意。他抬手,又想碰我,我微微侧身,避开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我转身走向厨房,声音尽量显得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
“你如果打算‘住下来’,可能需要叫个外卖。”我需要空间,需要时间,
需要从他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气息中挣脱出来,哪怕只有几分钟。“不急。
”他跟了上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像踩在我的心跳节拍上。他靠在厨房门框上,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个不算大的空间,最后落在我正在清洗水杯的手上。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适应。”水龙头流出的冷水冲过指缝,带来一丝刺骨的清醒。
我关掉水,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料理台。“那么,‘适应’的第一步是什么?
怎么应付警察?赵警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赵警官……”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一个尽职尽责的老警察。他会怀疑,会调查,
但他需要证据。而我们,会给他一个他‘需要’的故事。”他踱步进来,
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玻璃杯,自顾自地接了一杯水,动作自然得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失忆是个好东西,不是吗?把所有矛盾、所有无法解释的细节,都推给那片空白的记忆。
我会表现得……困惑,痛苦,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却又无能为力。至于你,
”他喝了一口水,看向我,“你只需要扮演好那个震惊、狂喜、同时又充满担忧的妻子。
你相信我,无条件地支持我,帮助我‘恢复’。”他说得轻巧,
仿佛这只是一场排练好的舞台剧。“墙里的尸体呢?怎么解释?”我追问,
“还有三年前被处决的那个?DNA检测可是铁证!”他放下水杯,
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科学……”他轻笑,“有时候也会迷路。
也许存在我们尚未知晓的、极其罕见的遗传现象?比如,未被记录的同卵多胞胎?或者,
有人在更早的时候,就篡改了某些数据库里的信息?”他看向我,眼神幽深,“谁知道呢?
这世界远比普通人想象的……复杂。”他话里有话,
似乎在暗示着某种超越常规认知的力量或阴谋。但这太荒谬了。“你觉得这种说辞,
能让人信服?”“不需要所有人都信服。”他走近一步,迫人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
“只需要制造足够的疑点,让法律无法轻易给我们定罪。重要的是,从现在起,
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像倒计时,“记住,林晚,无论你心里怎么想,在外人面前,尤其是警察面前,你必须坚信,
我就是你失而复得的丈夫,周铭。任何一丝犹豫、怀疑,
都会把我们两个一起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警告冰冷而直接。我明白,这不是商量,
是命令。是绑在一条即将驶向风暴中心的破船上的,强制同盟。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赵警官”。我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神瞬间切换,刚才的疯狂和掌控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符合“失忆归来者”身份的、带着些许茫然和疲惫的神情,
甚至嘴角都微微下垂,显得脆弱而无害。变脸之快,令人心惊。他朝我微微颔首。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免提。“林女士,
”赵警官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显沉重,“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关于墙内尸体的调查,
有一些……新的进展,我们需要再和你谈谈。另外……”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们接到……呃,一个比较离奇的报告,涉及到你的……前夫,周铭。
可能需要你协助辨认一些信息。”我的心猛地一紧,看向靠在料理台边的“周铭”。
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紧张。“赵警官,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说的……是什么报告?
周铭他……不是已经……”“电话里说不清楚。”赵警官打断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我们明天上午会去你公寓一趟,希望你在家。另外,做好心理准备,
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好的,赵警官,我会在家等您。”我应道。
挂了电话,厨房里陷入一片死寂。“看来,”他,我的“丈夫”,缓缓开口,
脸上那副脆弱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食者般的兴奋,
“观众已经迫不及待要入场了。”他走到我面前,伸手,不是碰我,
而是拿起了我放在台面上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他竟然知道我的手机密码!然后,
他翻出通讯录,找到赵警官的号码,直接拉黑,动作行云流水。“今晚,我们需要不受打扰。
”他将手机丢回给我,眼神冰冷,“好好休息,我的妻子。明天,可是关键的第一幕。
”说完,他不再看我,径直走出厨房,走向我曾经和真正周铭共住的卧室方向,
仿佛他天然拥有在那里的主宰权。我站在原地,握着冰冷的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赵警官说的“离奇报告”是什么?是这个“周铭”的出现已经被警方知晓了吗?
还是……另有隐情?他看着我的眼神,那种兴奋,不像是对警方调查的担忧,
更像是一种……期待。期待这场由他主导的、与法律和秩序正面交锋的戏剧拉开帷幕。而我,
不再仅仅是棋子。我看着他消失在卧室门后的背影,
心中那个冰冷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我要弄清楚他是谁。我要弄清楚真正的周铭是怎么死的。
我要弄清楚这盘棋,到底是谁在执子。哪怕,需要先与他共舞,在这深渊的边缘。
我走到客厅的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楼下,夜色深沉,
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一片寂静,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明天。
我松开窗帘,转身,走向那间唯一的客房。戏台已经搭好,而我,这个被迫登台的演员,
需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后台的座位。客房狭窄,带着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我反锁了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外面,主卧的方向一片死寂,
那个占据了我丈夫皮囊的东西,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他的存在感,像一种高浓度的毒气,
无孔不入地渗透进这公寓的每一寸空气,压迫着我的神经。失忆?同卵多胞胎?
篡改DNA数据库?他给出的解释一个比一个荒诞,却又像淬了毒的钩子,
精准地钩住眼下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困局。他需要我。这是目前唯一清晰的线索。
他需要一个“妻子”来完善他“死里逃生”的身份,
需要一个知情者哪怕是被迫的来应对警方的盘问。而我,需要利用这份“被需要”,
在他编织的这张弥天大网里,找到那个线头。赵警官的电话,
他口中的“离奇报告”……是因为这个“周铭”的出现已经被察觉了吗?还是,
警方发现了其他更致命的线索?这个怪物拉黑赵警官的电话,是怕被打扰,
还是怕……某些信息过早地对上?脑子很乱,像塞满了一团湿透的、纠缠的线。真正的周铭,
那个可能被封入墙体的丈夫,他到底知道什么?卷入了什么?他是否也曾这样,
被无形的网困住,最终窒息在冰冷的墙体里?还有那份文件……那个只有我知道的,
能证明“替身”可能清白的证据。这个假周铭怎么会知道?
他提及此事时那种笃定的、拿捏住我把柄的眼神……他不仅仅是在威胁,
他似乎……很了解我。了解我的过去,
了解我内心深处那些晦暗的、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角落。这不是随机找上的替身。
这是一场针对性的、处心积虑的报复,
或者……一个更为庞大的、我无法窥其全貌的阴谋的一部分。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我几乎一夜未眠,头痛欲裂,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或者说,
是被一种冰冷的决绝充斥着。我轻轻打开房门。客厅里空无一人,主卧的门依旧紧闭。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主卧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没有任何声息。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想进去,看看他,看看这个顶着周铭面孔的怪物,
在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卸下那副令人作呕的伪装?但我按捺住了。不能打草惊蛇。
我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动作机械,心思却全在身后的动静上。煎蛋,烤面包,
热牛奶。当我把简单的早餐端上餐桌时,主卧的门开了。他走了出来,
穿着周铭的睡衣——那是我昨天翻箱倒柜找出来,放在客房门口的。他似乎刚洗过脸,
头发微湿,眼神里带着他精心伪饰出的、属于“失忆者”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早。”他声音有些沙哑,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扫过食物,又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
“早。”我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低头小口喝着牛奶,避免与他对视。
餐桌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昨晚……睡得好吗?
”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像是在进行客套的寒暄。“还好。”我简短地回答。
他拿起一片烤面包,慢慢涂抹着果酱,动作优雅,和周铭的习惯一模一样。“我在努力回想,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一些碎片……很模糊。
好像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很多线,缠在身上……”他开始即兴表演了。
为即将到来的警方询问铺垫。我抬起眼,看着他:“慢慢来,别急。”语气尽量显得温和,
带着鼓励。他看向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快就进入了“配合”的状态。随即,他扯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微笑:“嗯。
有你在,真好。”这句话像冰锥一样扎进我心里。我低下头,用力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尖锐,急促,打破了公寓里虚假的平静。我和他对视一眼。
他脸上的迷茫瞬间真实了几分,还夹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而我,
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该来的,终于来了。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我看到赵警官严肃的脸,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气氛凝重。
我回头看了一眼餐桌边的“周铭”,他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是无声的命令和警告。
我拉开了门。“赵警官。”我侧身让开。赵警官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越过我,
锐利如鹰隼般射向餐桌旁那个站起身,显得有些无措的男人。“林女士,这位是……?
”赵警官的声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步跨了进来,另外两名警察紧随其后,
隐隐形成了包围的态势。“他……”我喉头发紧,按照剧本开口,“他是周铭。
他……昨天晚上回来了。”“周铭?”赵警官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周铭”脸上来回扫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警惕。“这不可能!
”“周铭”适时地露出困惑又带着些许畏惧的神情,他微微后退了半步,
声音有些发干:“您……您是警察?我……我是周铭。我好像……出了些事,
很多记不清了……”“记不清了?”赵警官冷笑一声,显然不吃这套,
“那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记不记得那墙里面的尸体是谁?!”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质问,
空气瞬间绷紧得像拉到极致的弓弦。“周铭”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他抬手按住太阳穴,
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好像很黑,
很冷……然后……我就走回来了……走到这里……”他的表演堪称完美,
将一个失忆者的茫然、痛苦和面对警察盘问时的本能紧张演绎得淋漓尽致。
赵警官死死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另外两名警察也绷紧了身体,
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侧。“赵警官,”我上前一步,打断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扮演着担忧妻子的角色,“他昨晚回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浑身冰冷,精神也很恍惚。
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模糊记得自己叫周铭,家在这里。我……我也被吓坏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赵警官的目光转向我,带着审视:“林女士,
你确认他是你的丈夫周铭?”“我……确认。”我迎着他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闪烁,
“这张脸,我不会认错。虽然……虽然他的状态很奇怪。”“状态奇怪?
”赵警官捕捉到这个词,“哪里奇怪?”“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斟酌着用词,
既要点出异常,又不能显得过于刻意,“眼神,语气,都有些……不同。好像……更冷漠,
更……”我适时地停顿,留下想象空间。赵警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再次看向“周铭”,
眼神更加复杂。“周先生,”赵警官换了称呼,语气稍缓,但警惕未减,“按照程序,
我们需要对你进行DNA检测,以及详细的身份核实。请你配合我们回局里一趟。
”“周铭”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抗拒和不安,他看向我,
眼神带着依赖:“小晚……我……”“去吧,”我轻声说,带着鼓励,“配合警察调查,
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对赵警官说:“好,我配合。
”一名警察上前,示意他跟着离开。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处,
不再是伪装的迷茫或依赖,而是一闪而过的、冰冷的、带着某种期待和警告的幽光。
仿佛在说:舞台交给你了,别演砸了。门被关上,公寓里只剩下我和赵警官,
以及另一名留守的警察。赵警官没有立刻离开,他转向我,目光如炬:“林女士,
我们需要单独谈谈。”我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带我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留守的警察站在稍远的位置。“林女士,”赵警官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你丈夫……或者说,这个自称是你丈夫的人,他的出现,非常、非常不合常理。
”我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我们昨天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赵警官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对方声称,在三年前周铭被逮捕前后,
曾亲眼目睹过……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周铭’同时出现。”我的呼吸骤然一滞。两个周铭?
!“而且,”赵警官的声音更沉了,“根据我们最新的调查,
当年被执行***的那个‘周铭’,其部分生物特征信息,
与周铭本人早年留在医院的存档记录,存在极其细微的、但理论上不应存在的差异。
只是当年技术所限,并未深入核查。”我的心跳如擂鼓。匿名电话?生物特征差异?
这个假周铭昨晚暗示的“同卵多胞胎”、“篡改数据库”……难道并非完全是信口开河?
“赵警官,您的意思是……”我声音发颤,这次不是装的。“我的意思是,林女士,
”赵警官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刺穿我,“你丈夫周铭的身上,
可能隐藏着一个远超我们想象秘密。而这个昨晚突然出现的‘周铭’,他的身份和目的,
极其可疑。”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希望你好好回想一下,你的丈夫周铭,
在‘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或者,
跟你提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任何事情,哪怕再细微,都可能至关重要。”压力,
如同实质般降临。我看着赵警官充满探究和压迫感的眼睛,
又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假周铭离开时留下的、无处不在的监视感。我成了夹在中间的棋子,
两边都在逼我落子。我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真正周铭最后那段时间的心神不宁,
闪过他书房里那些加密的、不让我碰的文件,
、能证明“替身”清白的证据……还有假周铭那句“我们杀了他”的低语……线索纷乱如麻。
我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说出那份文件的存在?那会立刻把我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保持沉默,完全配合那个怪物?那无异于与虎谋皮。我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在赵警官迫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他……那段时间,
是有些奇怪……”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带着一种被挤压过的干涩。
赵警官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前倾了几分,像嗅到气味的猎犬。
旁边留守的年轻警察也屏住了呼吸。不能全说真话,也不能全是假的。真假掺半,
才能取信于人,才能……在这个夹缝里活下去。“他变得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
身上有时……会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回忆着真正周铭最后那段时间的状态,
挑选着可以透露的细节,“我问过他,他只说是公司新项目压力大,
去了几趟合作的生物实验室。”“生物实验室?”赵警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哪家实验室?”“他没细说。”我摇摇头,脸上露出恰当的懊恼,“他那段时间心事很重,
不太愿意跟我交流。我……我当时以为他是为了那个女人的事情烦心……” 我适时地住口,
垂下眼,扮演一个被丈夫冷落、怀疑丈夫出轨的怨妇形象。
这是三年前我给外界留下的主要印象,此刻重提,合情合理。赵警官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还有吗?任何不寻常的细节,比如,他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物品?
见过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人?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
那是周铭被执行***前大约半年,一个雨夜,他接了个电话后匆匆出门,我站在二楼的窗前,
无意中看到楼下街角,他和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身形高瘦的男人站在雨中低声交谈。
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但那个陌生男人抬手递给他一个银色的小箱子,周铭接过时,
动作显得异常紧张,还四下张望了一下。当时我只以为是普通的商务往来,现在想来,
那氛围确实透着诡异。这个能说吗?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抛出这个模糊的线索,
或许能引导警方的调查方向。“好像……有一次,下雨天,他很晚出去见了一个人,在街角。
我没看清那个人是谁,但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苍白,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
”4 书房密藏“银色箱子?”赵警官立刻追问,“多大?什么样式?
”“大概……像个小号的手提箱?样式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我尽力描述,“那天之后,
他好像更紧张了,把书房的门锁也换了。”赵警官的眼神锐利起来,
他对旁边的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拿出本子记录。“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还能记起具体日期吗?”我报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这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不怕他们去查周边的监控如果还有存档的话。“林女士,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重要。
”赵警官的语气缓和了些,但审视的目光并未离开我的脸,
“关于你丈夫可能涉及……或者说,被卷入了一些我们尚未知晓的复杂事件,
这种可能性正在增加。”他顿了顿,身体靠回沙发背,换了个话题:“另外,
关于昨晚回来的这位‘周铭’,你除了觉得他眼神、语气有变化,
还有没有其他具体的、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比如,生活习惯,口头禅,
或者……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同?”身体上的不同?我心头猛地一跳。假周铭昨天靠近我时,
那股冰冷的、混合着雪松与陌生气息的味道……还有,
真正的周铭左边锁骨下方有一道小时候留下的、寸许长的疤痕,虽然很淡,但仔细看能发现。
昨晚那个假货穿着睡衣,领口松散,我似乎……没看到那道疤?当时光线不好,心神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