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兄弟就该亲密无间。所以我默许他挤进我的单人床，习惯他喝我喝过的水杯。
直到他把我按在墙上。“这也是…好兄弟之间该做的事？”我喘着气问。
他笑着舔了舔虎牙： “当然不是，我是在追你啊，笨蛋。
”1.周野搬进我这间小公寓的第一天，就理所当然地霸占了我一半的床。
“两张单人床拼一起多不方便。”他挠了挠那头硬茬茬的短发，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双狗狗眼亮得惊人，仿佛下一刻就要甩出尾巴来。“咱俩挤挤不就完了？
好兄弟讲究那么多干嘛！”我看着他几乎顶到门框的身高，
以及背心下轮廓分明的胸肌和臂膀，那句“会不会有点儿太挤了”在喉咙里滚了滚，
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算了。他说得对，好兄弟计较这些太矫情。周野是我的大学同学，
不同系，但是在一次社团活动中意外结识。我这人性子软，不擅长拒绝人。
而他则是总大大咧咧，热情得像一团火。从那次见面后，他就占据了我生活的半壁江山。
在食堂，我盯着嘱咐一千次还是放了辣椒的面条发呆，他会替我跟商家理论：在课上，
因为小组作业成果被同学盗窃时而难过时，他会替我跟老师讲明：在体测，
因为跑步而汗流浃背时，他会递给我一瓶电解质水。他很好。
因为周野他……似乎……不是很有“边界感”……毕业后我留在这座城市找了份清闲的文职，
但他家里似乎出了点事。他工作也没着落，只能来投奔我。面对四年好兄弟，
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我没想到，边界感这种东西，在他这里能模糊到这种地步。
2.深夜。承受两个成年男性，对于一个单人床来说还是有点儿太难为床了。也太难为我了。
我几乎是侧身贴着墙睡，才能避免掉下去。身后是周野炽热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像靠着一个大型暖炉。他一条沉甸甸的胳膊横在我腰上，
呼吸均匀地喷在我的后颈，有点痒，更多的是让我浑身僵硬。这……有点儿太近了吧。
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刚洗完澡留下的，和我同款沐浴露的淡淡薄荷香，
还混杂着他自身那股阳光晒过似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我试着，极小幅度地，
想把他的胳膊挪开。刚动了一下，身后的人就含糊地嘟囔一声，手臂收得更紧，
下巴甚至在我肩窝处蹭了蹭，像只寻找舒服姿势的大型犬。
“别动……哥……”他睡意朦胧的声音含混不清。我瞬间不敢动了。他明明比我大诶。
黑暗里，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响在耳边。脸上有点烧得慌。不对，更重要的是，
我们都是男人，搂搂抱抱不好吧？可周野的呼吸很快又变得绵长，
仿佛刚才只是无意识的举动。他大概，真的只是睡相不好吧。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自我安慰。可等第二天醒来时，情况变得离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整个圈在了怀里，
脸埋在胸口，手也搭在他紧窄的腰侧。他睡得很沉，凌厉的眉峰在睡梦中舒展开，
显得意外的乖顺，鼻梁高挺，唇形……也很好看。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连滚带爬地挣脱他的怀抱，冲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泼了泼脸，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红耳赤、眼神躲闪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颊。林溪，
是不是大小周给你上疯了！周野被我的动静吵醒，顶着一头乱毛，
睡眼惺忪地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早啊，哥。”他穿着背心短裤，
***的手臂和小腿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充满了力量感。个子高，骨架大，
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而我，用同事的话说，就是“上了一年班了，
看起来还跟个可爱愚蠢的大学生似的。”一点儿也不像个社会人。我低着头，
含糊地应了声：“早。”他笑着凑过来，极其自然地拿起我的牙刷，挤上牙膏：“借我用用，
我的找不到了。”“诶？那是我的……”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牙刷塞进了嘴里。
“哎呀，都是兄弟，嫌弃我啊？”他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说，
眼神坦荡得让我觉得自己那点别扭特别小家子气。“……没。”虽然总感觉不对劲，
但我还是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别的好兄弟之间也会这样吗？类似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层出不穷。他会直接拿起我喝了一半的水瓶，仰头就灌，喉结滚动，
汗水顺着脖颈滑落，然后抹一把嘴，把瓶子递还给我：“渴死了，谢啦。
”他会在我做饭的时候，从后面贴过来，手臂越过我的肩膀去拿调料，
胸膛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背，留下一片滚烫的触感。他会在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
无比自然地挨着我坐下，然后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嘟囔着“好累，借我靠靠”，
头发刺得我颈侧皮肤发麻。我一次次告诉自己，周野就是这样的人，热情，直率，不拘小节。
他是把我当真兄弟，才这么不见外。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无法忽略他的靠近。
每次他触碰到我，我的心跳都会失控，脸上温度攀升。我开始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双亮得过分，总是带着笑，却又在某些瞬间，深邃得让我心慌的眼睛。直到那天下午。
3.我洗完澡出来，只穿了条宽松的居家裤，正拿着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周野坐在沙发上打游戏，闻声抬头看过来。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落在我***的上身。我皮肤白，骨架小，没什么肌肉，腰尤其细。以前从没觉得这有什么，
可在他毫不避讳的注视下，我突然感到一阵窘迫。“看……看什么？
”我下意识地把毛巾挡在身前。周野放下游戏手柄，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过来。他很高，
靠近时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我完全笼罩。
浴室带出的水汽和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在一起，让我有些晕眩。他没说话，
只是伸出手，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锁骨下方。我猛地一颤，那里有一小块疤痕。
小时候的我可没现在这么……这么内向，那时候我看起来很乖，可私下里什么都赶来的。
那块疤痕，就是小时候爬树，从四米高的树杈上掉下来，摔断肋骨摔出来的。
可是后来是因为什么呢？我变得不敢和陌生人说话，不愿意和外界沟通？“这里是怎么弄得？
”他的指尖很烫，声音低沉，“怎么弄的？”“小时候摔的。”思绪被打断，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哦。”他随意应着，视线、手指却没在我的身上离开。想法，
他还用拇指在那块可怖的疤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战栗感从被触碰的地方猛地炸开，
迅速窜遍全身。我的腿有些发软，几乎要站不住。“周野……”我慌乱地往后缩，
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他顺势逼近，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
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我们离得太近了，近到能数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能看清他瞳孔里那个惊慌失措的我。他的视线，牢牢锁住我的眼睛，然后缓缓下移，
落在我的嘴唇上。空气仿佛凝固了，黏稠得让人呼吸困难。我屏住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慢慢靠近，再靠近。温热的、带着点干燥起皮的触感，
印在了我的嘴唇上。很轻，一触即分。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
我猛地瞪大眼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亲了我？
这不对劲吧？这总不能还说是好兄弟了吧。短暂的分离后，他似乎不满意于这浅尝辄止。
他的眼神暗沉下去，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汹涌情绪。下一刻，他再次低下头，
这次不再是轻轻的触碰，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用力地吻住了我。
不再是兄弟间玩闹的尺度。这是一个真正的吻。不知过了多久，
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稍稍退开，额头却还抵着我的，呼吸同样急促灼热。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我瘫软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
嘴唇又麻又烫，肯定肿了。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那双总是带笑的狗狗眼里，
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得逞后的笑意。“这……这也是……”我找回自己的声音，
气息不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好兄弟之间该做的事？”周野低低地笑了起来，
伸出舌尖舔了舔他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眼神滚烫地烙在我脸上。“当然不是。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让我心尖发颤的磁性。“我在追你啊，笨蛋。
”4.那一晚，我几乎是逃回自己床铺——哦不，那原本只是我的床铺——紧贴着墙，
背对着他，心脏在胸腔里擂了一整夜的鼓。他？周野的声音，
带着灼热的气息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在我脑海里立体环绕，无限循环。周野？追我？他？
周野？追我？林溪？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
比告诉我技能五子棋就是在五子棋的基础上加上技能还要荒谬。我们是兄弟，好兄弟！
可……兄弟会那样接吻吗？这个吻几乎抽空了我肺里所有的空气。直到现在，
我的嘴唇似乎还残留着那种麻酥酥的触感，还有他虎牙不小心蹭过下唇带来的，
细微而清晰的刺痒。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我把脸埋进枕头，
试图驱散那令人心慌意乱的触感记忆。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周野躺了下来，
带着一身刚洗漱完的清爽水汽。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贴过来，
但存在感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烈。“哥，”他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晚安。
”我僵硬着，不敢动弹，更不敢回应。那一夜，我失眠了。脑子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
混乱不堪。第二天开始，我下意识地开启了防御模式。他伸手想拿我桌上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