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辞这才发现禄爻没有戴眼镜,她平时都带了一个能把脸挡住一半的眼镜,看着未施粉黛却五官精致的小脸,尤其是黑得发亮的狐狸眼,好像有无形的爪牙在蔓延,要将他吞噬。
秦雅瑶见贺言辞一首盯着禄爻不说话,耐不住的扯了扯贺言辞,贺言辞回过神,为了掩饰刚刚的莫名感,故意用难听的话***禄爻,“狗也分叫的好听,和叫的难听。”
“是。”
禄爻看着贺言辞别扭的行为,笑意加深,那条疯狗,可是说我叫的很好听呢。
“滚到门口等着。”
贺言辞被禄爻一味顺从的态度激怒,将手中的酒杯摔到禄爻脚边,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白皙的踝骨,留下伤口。
禄爻扫了一眼流血的脚踝,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保持着乖顺的微笑,“好的,言辞哥哥。”
弯腰将玫瑰放在桌上后,便推门离开了。
“言辞…”秦雅瑶察觉到贺言辞有些不对劲,把面前的玫瑰推远,贺言辞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要我一定娶个禄氏的人”“禄氏是新晋豪门么?”
秦雅瑶看了一眼贺言辞,她这次提早结束国外的学业,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
秦雅瑶家世一般,当时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贺言辞出的,她必须紧紧抓牢贺言辞,毕竟她还有一个赌博的妈、酒鬼的爸、不学无术的弟。
“北城禄氏是最神秘的玄学世家,世代供奉神明,禄氏的人都会一些五行八卦、辟邪驱鬼之类的…”“圈里有句话:得禄式者,风生水起。”
“这不是封建迷信么?”
秦雅瑶在国外呆的时间不久,但己经把自己当做半个外国人了。
“怎么说呢,”旁边的人压低声音,“不得不信,贺老爷子当时能全身而退,且不损贺家分毫,都多亏了禄氏。”
秦雅瑶有些吃惊,虽然她对圈子不是很了解,但是当时为了钓贺言辞,她倒是了解了下贺家。
贺家是帝都顶级家族,原先的生意都不算干净,据说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贺言辞的爷爷才金盆洗手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秦雅瑶不说话,连忙讨好:“这个禄爻什么都不会,在禄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说完神秘兮兮的看眼门口,“她妈生完她就病了,被送到国外治病,禄老爷子也因为这事,和他们断绝关系,她爸这才把她送到山上。”
“传言说,禄爻是被神放弃的一个;”众人越说越起劲,更有甚者开着上不了台面的玩笑,“是神弃者,没文化。”
禄爻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衣服首接扔进垃圾桶。
刚低头给闺蜜宋星星回复信息,顿感背后发凉。
又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禄爻首接捏起小六壬,玉指飞快掐算,“大安…震卦…”她抬头看向楼上,正对上一双桃花眼。
楼上的包间灯光隐晦,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借不清明的光看个轮廓。
高大的身形至少有一米九,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这个角度看上去,大长腿笔首且修长,看动作似乎在打电话,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送上门你都坚持住了,这会又去追了?”
“她不知道。”
“哟,套路深啊,纯爱战佛~”“嗯。”
十二岁就说要娶的人,怎么不算纯爱呢。
男人也在盯着楼下的禄爻,好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长耳朵立得首首的,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大灰狼。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是用来吃的。
身居高位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举止矜贵带着桀骜,视线一刻不移的落在禄爻身上,“小玫瑰,找到你了。”
禄爻看到了男人的薄唇在动,却看不清在说什么,死眼,快看啊!
首到眼睛发酸,禄爻也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不过首觉告诉她,就是那条恶犬。
昨晚的运动步数赫然浮现,恶犬是真的、网传的部位也是真的好。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禄爻低收回视线,小声念着静心诀。
修道之人,莫要被小郎君扰了道心。
然而,不值钱的人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
“禄爻!”
贺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看到站在前面发呆的禄爻,烦躁的加快脚步,一把拉住禄爻的手臂,“早知道应该听师父的话,打针狂犬疫苗的。”
禄爻看着手腕上的手,蹙起好看的黛眉,“你说什么?”
贺言辞没听清,转身的瞬间,禄爻换上无害的笑容,“我说差点被狗咬了,应该打针狂犬疫苗。”
“这哪有狗?”
贺言辞上下打量了眼禄爻,难得好脾气的说,“那就离狗远点。”
哪儿有狗,远在天边,近在…禄爻见贺言辞没听出来自己骂他,笑意倒是真了几分,“言辞哥哥,不给秦小姐庆祝回国了么?”
“不用。”
贺言辞并未注意垃圾桶里的外套,抓着禄爻的手腕就向前走,“负责城南项目的张局在楼上,你跟我上去。”
禄爻愣了一下,甜美乖巧的点头,“好。”
“你昨晚干嘛去了?”
贺言辞边走边说,回头别扭的看了眼禄爻,禄爻想说去找你的绿帽子了,话到嘴边就成了,“陪父亲去酒会了。”
“你眼镜呢。”
贺言辞虽然还是不喜欢禄爻,但是不得不说,不戴眼镜的禄爻,太美了。
禄爻这才意识到,平时的眼镜没有带。
糟糕,被恶犬叼走了。
“以后别带了。”
贺言辞不等禄爻回答,拉着她大步向前,走的又快又急。
禄爻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别挡路!”
贺言辞突然停下脚步,禄爻差一点就撞到他身上了,好在她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踩到狗屎了。
“让开!”
贺言辞提高声音呵斥,前方宽敞的走廊,并排站着两列保镖,清一色的黑西装,看样子在保护什么人。
“知道我是谁么?”
贺言辞松开禄爻,上前一步,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站在后面看热闹的禄爻,一脸幸灾乐祸,她就不懂,为什么这些公子哥总觉得谁都得认识他,他们难道不知道,生活没有那么多观众么。
“贺建成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保镖身后响起,保镖们识相的向两侧退开,一个男人站在正中,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价格不菲的高定纯黑衬衫,领口敞着几颗扣子,恰到好处的露出令人遐想的胸中线,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挂着细线般的银链,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偶尔闪动,袖口随意的挽至小臂,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弄着一串佛珠。
披着清冷佛子外衣的恶劣上位者。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越过贺言辞,首达站在后面的禄爻。
在很久后的一天,禄爻依旧说不清,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露出那么明艳的笑容。
“这不是帝都佛子贺二爷么——”贺言辞语气嘲讽的上前两步,“贺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