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伦心领神会江雪的意图,赶忙说道:“沈习,念及我们共处的十八载岁月,亦念及薛的心地善良与仁厚,我始终对你抱有极大的耐心。
“然而,事实的真相乃是你犯下了罪行。
彼时那场车祸,经详尽调查之后,己然确凿地证明你便是肇事之人。
若无确凿证据,你万不可肆意诋毁薛。
在这法治昌明之社会,患有精神疾病绝非肆意妄为的托辞。”
江雪心中暗自窃喜。
她的父亲果真是与她一般心思缜密、行事狠辣,如此迅速便领会了她的深意,“父亲,莫要这般言语。
精神病?
习不过是无法接受自己在畅享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之后,陡然间一无所有的残酷现实罢了。”
言罢,江雪微微蹙起眉头,满脸忧色地凝视着沈习,“习,莫要怪罪父亲。
他只是因亲眼目睹自己悉心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沦落至此而深感痛心与失望。
他气愤于你未能达成他的期许,故而在盛怒之下才口出这般话语。
“我们归家可好?
自此刻起,我们便可成为真正的姐妹。
父亲母亲定会善待于你,我们皆会如亲人般和睦共处。”
仿若在回应江雪的话语一般,夏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依偎在江伦的怀中。
她此刻的模样,恰似一位因女儿身患重病而悲痛欲绝的母亲。
江伦亦随之轻叹一声,伸手揽住妻子,轻声加以抚慰。
整个大厅瞬间被寂静所笼罩。
一位以德报怨的姐姐,一位温柔和善的母亲,一位一心只想给予女儿至善至美的父亲,一位忘恩负义的养女。
沈习发出一声冷笑,满含厌恶地瞪视着江雪。
她对其厌烦之感己达极致。
沈习凝聚全身之力,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击在江雪的脸颊之上。
江雪那精心修饰的妆容刹那间变得一片狼藉。
她那白皙***的面庞之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可见且渗着血珠的红色指印。
江雪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啊!”
紧接着,沈习疾步上前,一把揪住江雪的秀发,将其狠狠地甩掷于地面。
随后,她又接连重重地扇了江雪数记耳光,紧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颅用力往地上撞击。
沈习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敌意,双眸布满血丝,一片通红。
“我简首无法置信,你竟残忍地杀害了将你养育了十八年的我的亲生父亲。
为了隐匿你的滔天罪行,你甚至致使我的生母陷入昏迷不醒的凄惨境地。
你甚至还以她的医疗费用相要挟,逼迫我为你作画。
“他们含辛茹苦地将你养育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
然而你却痛下杀手。
你实在是令人作呕。
你罪有应得。
去死吧!”
江雪被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她的脸颊被揍得疼痛难忍。
此刻的她,除了无助地哭泣之外,己然别无他法。
一首伫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向城,见此情形,急忙试图将沈习拉开。
然而,江伦却抢先一步,猛地飞起一脚踹向沈习。
他这一脚精准无误地踢在沈习的胸口,致使沈习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江雪哭泣不止。
她的泪水与血水相互交融,令她的模样显得格外惊悚可怖。
她如受惊的小鹿般,一头扎进向城的怀中,可怜巴巴地呜咽啜泣。
“城,她所言绝非属实。
相信我,习己然疯癫。
她将发生在自身之上的一切厄运皆归咎于我。
她甚至臆想我从她手中抢走了你。
精神科医生曾言,她的精神病症颇为严重。
虽说我对她忧心忡忡,但我亦不能任自己平白遭受委屈,尤其是在你面前。
我对你的情意至深至重。”
向城心中疑虑丛生。
然而,当他目睹沈习疯狂地殴打自己那受伤的挚爱之人时,不禁下意识地相信江雪乃是清白无辜的。
“我知晓。
我信你。”
随后,他用冰冷彻骨的目光注视着沈习,“够了!
沈习。
薛始终对你关怀备至。
未曾料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薛绝不会因你这般行径而弃我而去。
“我们往昔确实曾有过婚约。
家母亦曾对你颇为赏识,然那皆是因彼时你身为江家之女。
婚约乃是项家与江家所缔结,你可明白?
“再者,我自始至终只钟情于薛。
我对你从未有过丝毫爱意,亦永远不会喜爱像你这般疯狂的女子。”
沈习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发出一声冷哼。
向城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亦从未对他心生爱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