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色古香的敞轩静静伫立,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隐者,带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敞轩的飞檐斗拱,在日光的轻抚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犹如一幅古老的水墨画。
轩顶的琉璃瓦,历经风雨洗礼,依旧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似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轩外,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如一条灵动的白蛇,穿梭于花木之间。
青石板的表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细腻,触手生凉。
每一块石板的缝隙中,倔强地冒出几株嫩绿的小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古朴的小径增添了几分生机。
小径两侧,花木扶疏,繁花似锦。
娇艳的牡丹,红的似火,粉的如霞,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在一起,宛如一个个雍容华贵的贵妇;淡雅的兰花,清幽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细长的叶片在风中微微摆动,仿佛在翩翩起舞;还有那满树的海棠,粉白相间的花朵,如繁星般点缀在枝头,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宛如一场浪漫的花雨。
暗香浮动,那是各种花香交织在一起的独特气息,清甜中带着一丝淡雅,丝丝缕缕,萦绕在敞轩周围,让人闻之沉醉。
轩内,一桌精致的酒席已经摆好,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桌面由珍贵的红木制成,纹理清晰,质地坚硬,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桌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菜肴,青花瓷盘里,清蒸鲈鱼色泽诱人,鱼身被划开几刀,露出鲜嫩的白色鱼肉,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丝和鲜红的辣椒丝,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水晶般透明的虾仁,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整齐地排列在盘中,旁边搭配着色彩鲜艳的时蔬,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还有那香气扑鼻的烤鸭,表皮烤得金黄酥脆,油亮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切成薄片,整齐地码放在盘中,搭配着甜面酱、葱丝和薄饼,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青瓷酒壶中飘出淡淡的酒香,那是一种醇厚而悠长的香气,带着岁月的沉淀。
酒壶造型古朴典雅,壶身绘着精美的山水图案,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云雾缭绕,近处的溪流潺潺流淌,水中的鱼儿栩栩如生。
壶盖微微敞开,酒香如丝如缕,飘散在轩内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宁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惬意。
赤面大汉端坐在主位上,他约莫三十岁上下,面色红润,恰似熟透的苹果。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看似和善,却隐隐透着一股让人莫名感到的寒意,仿若冬日里的寒风,不经意间便能刺痛人心。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仿佛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
目光不时瞥向花径方向,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审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人或事。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起初,那声音如同春蚕啃食桑叶,细微而轻柔,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不多时,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文士出现在花径尽头。
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长衫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片在风中摇曳的竹叶。
他步履稳健,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却带着几分拘谨,仿佛这园林的每一寸土地都让他感到陌生和不安。
走到轩前时,他停下脚步,整了整衣冠,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又将头发梳理整齐,这才迈步而入。
“不知堡主相召,有何见谕?” 文士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轻柔而谦卑。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双手抱拳,姿势标准而规范。
赤面大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恶花,带着几分诡异。
他摆了摆手,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师爷不必多礼,请坐。”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轩内回荡。
“小的不敢。”
文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他的身体依然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敢有丝毫懈怠。
“坐下吧。”
赤面大汉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看似温暖,实则暗藏寒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请你来,是想说几句话。
不过在那之前,先陪我喝几杯。”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文士,仿佛要将他看穿。
文士在侧位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
他的目光低垂,始终不敢与赤面大汉对视,仿佛那目光中藏着无尽的恐惧。
轩内的气氛看似平和,却暗流涌动,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让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赤面大汉亲自执壶,为两人斟满酒杯。
他的动作娴熟而优雅,酒壶倾斜,透明的酒水如一条银色的丝线,缓缓流入酒杯,没有溅出一滴。
酒香四溢,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在轩内,却让文士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这香气中隐藏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如同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放下酒杯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赤面大汉相接,又迅速移开,仿佛那目光是一把锋利的剑,会将他刺伤。
“来,尝尝这道清蒸鲈鱼。”
赤面大汉夹起一块鱼肉,放入文士面前的碟中,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股刻意。
“这可是特意让厨房准备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一件珍贵的宝物。
文士机械地夹起鱼肉送入口中,却食不知味。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仿佛那筷子有千斤重。
他的眼神游离,心不在焉地咀嚼着鱼肉,却感受不到一丝美味。
酒过三巡,酒壶中的酒渐渐见底,酒香愈发浓郁。
文士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堡主有什么吩咐,就请明示吧。”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握住膝盖,仿佛在给自己力量。
赤面大汉放下酒杯,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当” 声。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文士。
“师爷,你来本堡已经五年了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
“是。”
文士的回答简洁而干脆,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我记得你当初来投奔时,说自己姓沈?” 赤面大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目光紧紧盯着文士,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文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
他的左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在烛光下格外醒目。
那疤痕几乎覆盖了半个脸颊,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宛如一条丑陋的蜈蚣,破坏了原本俊朗的面容。
疤痕的颜色暗红,凹凸不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
赤面大汉的目光落在疤痕上,意味深长地说:“这道疤,是在火场里留下的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又带着一丝肯定。
文士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手指轻轻划过那凹凸不平的皮肤,仿佛在触摸一段痛苦的回忆。
声音有些发涩:“堡主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因为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大汉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
窗外,花木依旧在微风中摇曳,花香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十年前,江湖上有个凌家,以铸剑闻名。
凌家有一对双生子,天资聪颖,尤其擅长剑术。
可惜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又带着一丝嘲讽。
文士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死死盯着赤面大汉的背影,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那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可惜凌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赤面大汉转过身,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文士。
“一夜之间,满门被灭。
只有那对双生子,在火场中逃出生天。
据说,其中一个被烧伤了半边脸......”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又带着一丝残忍。
“够了!” 文士猛地站起,桌上的杯盘被震得叮当作响。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一只愤怒的野兽。
声音嘶哑:“凌云岳,你终于认出我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又带着一丝绝望。
赤面大汉 —— 凌云岳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恶魔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凌云峰,我的好弟弟,这五年来,你装得可真像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