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望向眼前浑身***的男人。他的颈间，还戴着那条刻有我名字的项圈。
湿漉漉的眼眸望着我，“主人，我是你的小狗呀。”我的小狗，竟然变成了人。1周六，
九点零五。我躺在床上，本来是打算睡到自然醒，胸口却沉得像压了块石头。“百万，下去。
”我闭着眼嘟囔，伸手去推压在我身上的小狗。指尖触到的却不是毛茸茸的触感，
而是温热光滑的皮肤。我猛地睁眼，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腿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我一脚把床上凭空出现的陌生男人踹到地上。男人坐在地上，浑身***。
他脖子上戴着刻着“楼瑾”的皮质项圈格外醒目 。“你谁啊？！”他歪了歪头，
喉结滚动：“主人？”“我是你的小狗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一把将被子甩到他身上，
喉咙发紧：“变态，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是百万啊。”他扒开被子露出半张脸。
“主人不认得我了？”他抬起右手，掌心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和百万上个月被玻璃划伤的痕迹一模一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带百万去宠物医院时，
曾撞见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她盯着百万看了半晌，忽然说：“你的狗不是普通的狗，
是会变人的噢。”我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倒抽冷气。不是梦。“变回来！立刻！马上！
”他委屈地缩成一团：“变不回去，主人讨厌我了吗？”他讨好地往前蹭了半步，
卷发轻轻晃动：“主人…”“停！”我额角突突直跳，起身去衣柜里翻出件卫衣扔过去。
“穿上！”他笨拙地套上衣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领口歪斜露出锁骨。
我烦躁地替他扯了扯领口：“裤子不用穿？”“主人没给我裤子。”“再叫一次主人，
我就把你塞回宠物店！”我又扔给他一条裤子。他亦步亦趋跟着我走到浴室，
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给他。洗漱完后，我靠在浴室门边，“所以，
你真的叫汪有钱？”变成人形的百万点点头，然后叼着牙刷凑近镜子，对着玻璃呵了口气，
手指在雾气里画出一道爱心形状。“主人，我送你的爱心。”嘴里因为泡沫说话含糊不清。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发问，“能不能改名？太难听了。”“可以！”他忽然凑近，
鼻尖几乎贴上我的脸颊。“主人给我取一个名字吧！”“滚远点。
”我一把按住他乱晃的脑袋。余光瞥见他脖子上刺眼的项圈，伸手就要拽，“把这个摘了。
”“不行！”他捂住项圈后退两步，眼神瞬间变得委屈。“这是主人给我的。
”“现在你已经是人了！”我扶额，“还有，不准叫我主人！”“你以后就叫楼瑜吧。
”“好的主人！”“叫我楼瑾！”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威胁他，
“再叫我主人就把你扔出去。”2楼瑜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
指尖无意识地挠动沙发。我瘫在沙发上玩贪吃蛇，冷不丁听到肚子咕噜的叫声。
“狗粮在柜子里。”“楼瑾，我想吃饭。”楼瑜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
长长的贪吃蛇突然撞上墙。“自己做。”我想了想又说，“算了，在家等我。
”楼瑜想要跟我一起出去，我转过身无声地瞪了他一眼。等我回来，
家里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我在沙发上看到楼瑜。“还会打扫卫生呢。”楼瑜指着电视说，
“跟那里学的。”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楼瑜跑在我身前，“主人，求夸。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我仿佛看见他摇摆的尾巴。“也是跟电视学的？”楼瑜重重地点头。
“哇塞，太棒了。”我饱含深情、语气十足地夸赞了他一番。“还有…”“还有什么？
”楼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还要亲这里。”“滚。”“过来吃饭。
”楼瑜老老实实地坐到椅子上。“你用勺子。”我把勺子递给楼瑜，楼瑜却不接，
眼睛盯着筷子，“我要学这个。”他学着我的姿势握筷，不料，一块排骨啪地弹出去。
差点弹到我脸上。“楼、瑜！”我咬牙切齿，“要是弹到我脸上你就完了。”解决掉午饭。
我又回到沙发上瘫着，楼瑜学着我的姿势。我捧着手机和朋友聊天，
楼瑜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楼瑾，我们也能这样吗？”我抬头看向电视，
屏幕上的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画面没问题，但是楼瑜的话很有问题。
“当然不能！”“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能亲嘴。”楼瑜思考了一会又问我，
“两个人在一起后就可以亲嘴吗”“对。”楼瑜的眼睛的瞬间亮起来，“那我可以亲你吗？
”“亲…亲我？”我一把推开楼瑜凑上来的脑袋。“绝对不允许！”“为什么？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了好几本关于感情的书。
“是你说的两个人在一起后可以亲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亲嘴。”“你是嫌弃我吗？
”“你是不是想把我丢掉…”楼瑜被无视了，一个人喋喋不休，说得越来越可怜。“好了，
停！”我把精心搜罗到的科普视频播放给楼瑜，“认真看！”3深夜我被窸窣声惊醒。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照着打地铺的楼瑜。我们的距离很近，我盯着他的头顶，
鬼使神差地伸手，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楼瑾….”他半梦半醒地蹭我掌心，“冷。
”我触电般抽回手，把毯子砸在他身上。“那你变回去，一身毛会更暖和。
”楼瑜彻底清醒过来，“我想和你一起睡。”“不行。
”“可是我是小狗的时候都可以去床…”我烦躁地掀开被子，拿出一个枕头放在床中间，
“滚上来，不能越界。”他立刻钻进被窝，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肩膀：“楼瑾最好了。
”第二天厨房飘来焦糊味。我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我盯着盘子里黑炭状的煎蛋，
叹了第二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楼瑜坐在餐桌上，夹着糊掉的鸡蛋，欲言又止，
“你平常就吃这个吗？”当然不是，平常都是阿姨做饭。我根本不会做饭。
“应该是鸡蛋放太久了，正常的我肯定煎得很完美。”我把糊掉的鸡蛋倒进垃圾桶。
“点外卖吧。”楼瑜却走进厨房，“我再试试。”“你行？”我对他的厨艺持怀疑态度。
“一定行。”楼瑜这次找了个教程，跟着一步一步操作。不一会儿，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葱花火腿鸡蛋饼搭配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我瞧着干净的盘子，
故意嫌弃道：“你这手艺也就一般，以后可以经常做提升一下。”实际上，
我心里对这顿饭满意极了，恨不得再来一顿。楼瑜一点都不给我面子，直接拆穿我。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做的饭，因为你吃的很干净。”“那是因为不能浪费粮食。
”4从那天起，楼瑜的厨艺突飞猛进。作为唯一的受益者，我很满足。日子如往常一样，
并未因多了一个楼瑜而有所不同。虽然楼瑜对这个世界的适应速度很快，
但是他依然保留着某些习性。比如当我打开冰箱时，楼瑜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
眼巴巴盯着我手里的火腿。比如他总试图用鼻尖蹭我的掌心，被我瞪了一眼后，
又讪讪改成用脸颊贴着。我把《人类社交礼仪手册》拍在他面前，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在读？”楼瑜竖起两根手指，“我保证，我很认真。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骗我就把你扔出去！”丢下这句话后我就去上班了。
晚上九点才回家。开门的瞬间，楼瑜蹭蹭地跑过来，“下班快乐。”“快乐你个头！
”楼瑜是真得快乐，被骂也很快乐。“找到工作了吗？”楼瑜想要找份工作，说在家太无聊。
我强烈批评他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行为。“我约好了面试。”他拒绝我给他介绍工作，
要自己去找，没想到真让他找到了。“非常厉害。”“等等。”楼瑜突然朝沙发的方向走去，
举着手机向我走过来：“他们说想看我们同框。”楼瑜搂着我，热情地对着直播间介绍起来。
“这就是我…”我生怕楼瑜说出某些不妥的词汇，瞬间抢过话，“我是他哥哥。
”弹幕齐刷刷地增长。“哥哥好帅。”“是情侣吗？”“你们不会是睡一张床的关系吧。
”楼瑜不仅单纯，而且嘴快。“对啊，
我们每天睡在一起…”弹幕疯狂滚动：“啊啊啊忠犬攻×傲娇受！”“是年下吧！！
”我瞬间炸毛：“什么玩意，我是他债主，这傻子欠我一个亿。”谁知道弹幕更兴奋，
我手忙脚乱关掉直播，揪住他耳朵：“为什么突然直播？”他低垂着眼睛，
“想赚钱给你买礼物。”“我不缺钱！”“可我想成为能站在你身边的人，而不是宠物。
”“你现在不就是一个人吗？”“那我们能谈恋爱吗？”“你每天看书都学了什么！
”“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段对话牛头不对马嘴。“你是我的小狗，你不喜欢我，喜欢谁？
”我攥紧拳头，佯装威胁他：“你要是喜欢别人，你就完蛋了。”“还有，
不要相信其他人的胡言乱语！”楼瑜跟在我后面，“我当然会一直喜欢你的。”“还有，
我现在不是小狗。”5楼瑜面试成功，得到一份工作。薪水虽然不高，但好在轻松，
每天晚出早归，周末双休。今天天气晴朗，宜出门。我和楼瑜出门购物。
晚上好久未见的朋友要来做客。我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久，楼瑜还没有出来，“楼瑜，
你再不来，我都快在这儿生根发芽了！”“我来了。”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楼瑜在身后诶了几声，抓住我的胳膊，站在我前面不动。“别挡路。
”楼瑜拽着我的胳膊不松开。“你看我们今天的穿搭是不是很配。”同款不同色。我惊讶，
“你怎么偷偷和我买同款！”“因为我想和你穿情侣装啊。”“什么鬼啊，
谁要和你穿情侣装！”“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换掉呢？”“要换也是你换，凭什么我换！
”到了超市，楼瑜还没死心，非让我承认这是情侣装。楼瑜将我们袖口的同色刺绣并在一起。
“你看，这就是情侣装。”我被他缠得不耐烦，应声说：“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导购员憋着笑递来酸奶。“两位需要试吃吗？”楼瑜看到酸奶，瞬间竖起看不见的耳朵。
“要蓝莓的，谢谢。”我拿了一个抹茶的。“我想尝尝你的这个味道。
”楼瑜拿着勺子想要挖我的酸奶。我挪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给我尝一口嘛，
求求你了楼瑾。”楼瑜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拉着我的胳膊对我撒娇。成何体统！
更何况路过的女生还总是回头看我们。“他们是一对吧。”“好甜啊。”“真般配。”什么！
我们不是一对啊。“停！”“在外面不准撒娇。”不能毁我清白。我把手里的酸奶递过去，
并扬言，“下次我把每个口味都买给你，让你吃个过瘾！”楼瑜这个傻白甜居然真信了。
“真的吗，你对我太好了。”他说着，从我手中的冰激凌上挖走了一大口。我想翻白眼。
“这个口味太好吃了。”我看着那一大块残缺，咬牙切齿，
“下次再也不和你一起吃冰激凌了。”“啊？”“不要呀，我错了。”要结账的时候，
我又返回去买了酸奶。我扇了一下他的卷毛，“我真是太宠你了。
”“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楼瑜说。“但是楼瑾，你能不能不要总扇我头发。”“就扇。
”楼瑜撇了撇嘴，“发型都乱了。”话落，楼瑜突然毫无征兆地牵住了我的手。我大惊失色，
像甩开烫手山芋一般将他的手甩开。“干什么！”“牵手啊。”“男生之间不能牵手。
”楼瑜突然停下。我叹了口气，“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楼瑜小声抱怨，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人类？”楼瑜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会哭了吧？
我低下头歪着脑袋去看楼瑜，“真的哭了啊？”楼瑜迅速转了个方向，我也跟着一起转。
发现楼瑜只是憋笑后，我捶了他一拳：“找打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真不把我当人类？
”“别冤枉我啊，我一直把你当人类。”我解释，“只不过有些动作我们做起来不太合适。
”“做了会怎么样？”好像也不会怎样？“可能会世界爆炸。”我开了个玩笑。
楼瑜他又牵上我的手，停顿了四五秒说：“你看，世界没有爆炸。”好吧，
既然世界不会爆炸，牵一下手也没什么。6朋友很守时，准点按响了我家的门铃。“楼瑜，
去开门。”楼瑜打开门，刚扬起的笑脸在闻到熟悉的气息后瞬间消失。“汪来福？
”江淮宁倚着门框笑出声：“哟，这不是被卡在游乐场的胖墩吗？
”我眼睁睁看着楼瑜耳朵涨得通红，想要迅速地关上门。“我没闻错人吧？”来人问。
楼瑜一声不吭转身就走。江淮宁丝毫不介意楼瑜这略显失礼的行为，
反而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大大咧咧地走进门，麻溜地换上了拖鞋。我和江淮宁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他反而盯着我惊呼：“哟，你俩穿的是情侣装？
”我扯了扯同款卫衣：“他非要和我穿一样的。”“说吧，这种事还骗我就不够意思了吧。
”我只好再次耐心地解释，“他只是我弟弟。”江淮宁看了一眼正忙碌的楼瑜，
随后收回目光，脸上带着揶揄的神情问我。“弟弟？哪种弟弟？”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想什么呢？”接着问：“你们认识？”江淮宁说，“早就认识了。
”“我小时候经常带他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