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桥在月光中泛起青铜锈色,桥面刻满扭曲的人面浮雕。
林墨刚要迈步,陈昊突然拽住他背包:"桥头香炉里的犀角香才烧到三分之一,这桥吃人。
"苏晚晴用镊子夹起香灰,防护镜下瞳孔骤缩:"掺了人骨粉...这是招魂香!
"她话音未落,桥下深渊突然翻涌起黑浪,十二条青铜锁链破水而出,每条锁链尽头都拴着具滴水的青铜棺。
老金的铜钱剑突然从深渊飞回,"当啷"一声插在桥头。
剑身缠着缕灰白头发,发丝间还挂着枚翡翠耳坠。
林墨浑身发冷——那是母亲失踪时戴的耳坠。
"林教授好算计啊。
"桥对面传来皮鞋踏过青铜的脆响,穿唐装的中年男人从雾中走出,手里盘着对血玉核桃,"用亲儿子的血破九宫锁龙局,这份狠劲,我们司徒家自愧不如。
"陈昊的弩箭瞬间对准来人:"司徒靖!
你们御陵集团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司徒靖轻弹手指,林墨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剧烈震动。
苏晚晴惊呼着按住光谱仪:"他体内有微芯片!
在心脏位置!
""当年你父亲剖开你胸口植入应龙骨片时,没告诉你这是GPS吗?
"司徒靖的笑声像毒蛇吐信。
他身后浮现出十个戴傩面的黑衣人,每人肩头都趴着只双尾山猫。
林墨的伤口突然涌出金红血液,滴在桥面化作蒸腾的雾气。
司徒靖的血玉核桃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肉瘤:"多完美的龙血...难怪相柳大人要留你们林家当血食养了千年。
"陈昊的弩箭离弦瞬间,司徒靖身后的傩面人突然吹响骨笛。
往生桥剧烈震颤,青铜棺盖同时掀飞,十二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尸骨首挺挺立起,关节处钻出赤红藤蔓。
"是血蒺藜!
快割断藤蔓!
"老金甩出捆尸索缠住一具尸骨,桃木剑却砍在玉衣上迸出火星。
苏晚晴被藤蔓缠住脚踝拖向棺椁,防护服瞬间被腐蚀出破洞。
林墨的摸金符突然飞向青铜匣,两者相撞迸出刺目火光。
司徒靖趁机甩出金刚伞,伞骨中射出淬毒银针:"把应龙逆鳞交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深渊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
黑水冲天而起,巨蛇般的黑影缠住整座往生桥,青铜栏杆在挤压中扭曲变形。
林墨看清那生物的瞬间,胃部一阵抽搐——蛇身上密密麻麻长着人脸,每张脸都在发出不同音调的惨叫。
"黑水玄蛇...这玩意不是被大禹杀了吗?
"老金的声音都变了调。
司徒靖却狂笑着张开双臂:"相柳大人的分身,终于等到龙血..."玄蛇的竖瞳锁住林墨,蛇信卷起腥风:"林...家..."每张人脸都跟着开口,声音重叠如地狱和声。
苏晚晴突然扯开防护服,露出心口纹着的星宿图:"墨哥!
用逆鳞刺它七寸的伤疤!
"林墨反手拔出陈昊腿上的军刀,金红血液顺着刀刃流成符咒。
玄蛇突然痛苦地翻滚,撞塌半座青铜桥。
司徒靖的金刚伞***桥面,伞柄机关弹出血色丝线缠住林墨脖颈:"你以为就你会用血?
我们司徒家养了三十年的尸蚕...""喀嚓!
"伞骨断裂声清脆响起。
本该坠崖的老金叼着铜烟斗,手里捏着把滴血的鲁班尺:"司徒小儿,真当老夫的假死术是戏班子把戏?
"他身后站着个戴青铜傩面的女人,手中握着林母的翡翠耳坠。
玄蛇趁机缠住司徒靖,人脸齐齐咬在他脖颈:"叛徒...相柳大人要新鲜的..."惨叫声中,司徒靖的身体像蜡像般融化,露出胸腔里跳动的青铜心脏。
心脏表面赫然刻着"林远山制"西个小篆。
林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二十年前的手术台上,父亲拿着骨片的手在颤抖:"墨儿,要活着走到往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