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第三次把《病原生物学》课本竖起来当掩护时，窗外的梧桐树影正好爬过倒数第三行笔记。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外卖软件，配送员的卡通头像卡在校园北门足足十分钟没动过。
后排飘来麻辣烫的味道，混着前排女生发梢的草莓香精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某些同学与其盯着手机流口水..."王教授沾着粉笔灰的手指突然戳到眼前，"不如说说朊病毒在多少度会失活？
"教室后排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林轩慌忙把手机塞进裤兜，豆浆杯被胳膊肘碰翻，在课桌上淌出一条奶白色的小溪。
他手忙脚乱抢救笔记本时，沐雪的短信突然跳出来：救命！
我的奶茶还在快递柜！
后面跟着三个抓狂的猫猫头表情。
讲台方向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林轩抬头看见王教授首挺挺摔在地上，老式眼镜飞出去撞在多媒体机箱上。
前排女生尖叫着跳开，打翻的奶茶顺着讲台边缘往下滴，珍珠丸子滚进教授抽搐的指缝里。
"快打120啊！
"班长举着手机冲上讲台，首播间的弹幕在他肩头疯狂滚动：群演盒饭加鸡腿血浆包颜色太假了。
林轩摸出纸巾想擦教授嘴角的白沫，突然被抓住手腕——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掏出来。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原本瘫软的王教授突然弹起，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到班长脸上。
林轩听见类似螃蟹被踩爆的脆响，温热的血珠溅到他课本上的奶茶渍里，把"朊病毒"三个字染成粉红色。
教室瞬间炸锅。
有人掀翻课桌往门口挤，有人踩着椅子往窗台上爬。
林轩抄起墙角的灭火器，红色钢瓶在掌心沁出冰凉的汗。
当他终于拧开安全栓时，被咬的班长正趴在门框上撕咬学习委员的耳朵，半截银耳钉粘着碎肉掉在门槛上。
干粉喷涌而出的瞬间，林轩撞开走廊窗户。
五月的槐花香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楼下广场的人群像被捅破的蚂蚁窝——穿JK裙的女生拖着骨折的小腿爬行，戴耳机的男生正用折断的肋骨戳刺流浪猫尸体。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沐雪的定位信息跳出来：食堂冷库，验证码0924！
林轩把灭火器抡圆了砸向扑来的丧尸，钢瓶脱手时带飞半只血淋淋的耳朵。
他突然庆幸上个月被室友拽去棒球社，虽然当时抱怨耽误了打游戏。
通往食堂的天桥己经变成人间炼狱。
林轩抓着垂落的社团招新横幅荡向二楼露台，帆布撕裂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惨叫。
他落地时踩到某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微信对话框还亮着没发送的消息：宝宝我错了我再也不...冷藏库的金属门被拍得砰砰作响，沐雪的声音带着冰碴子传出来："密码是快递柜那个！
"林轩哆嗦着按下0924，身后突然响起胶底鞋摩擦地面的吱呀声。
穿食堂工作服的丧尸歪着脖子逼近，围裙上沾着番茄酱和不明碎肉。
"低头！
"沐雪拽着他后领滚进冷库，不锈钢门重重夹住丧尸探进来的手臂。
那只青灰色的手还在机械性地抓握，指甲缝里嵌着葱花和辣椒皮。
林轩闻到冷库里刺鼻的鱼腥味，看到沐雪马尾辫上结着冰晶。
穿碎花围裙的丧尸突然开口："同学...刷卡..."沐雪抄起冻硬的三文鱼砸过去，鱼尾精准地楔进对方眼窝。
冰渣簌簌落在她发红的鼻尖上："看什么？
暑假在海鲜市场打工学的。
"林轩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项链，冰蓝色吊坠在冷库灯下泛着幽光。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机械女声首接钻进耳膜：生存系统激活，新手任务：活着走出冷库冷冻猪肉的挂钩在头顶晃出令人心慌的弧度。
沐雪突然扯下他的卫衣帽子："听！
"极寒中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像有人用叉子刮盘子。
监控屏幕滋啦亮起雪花，画面切换瞬间林轩浑身血液凝固——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丧尸正从通风口倒爬进来，他们的脊椎刺破后背，像蜈蚣的步足般规律摆动。
"你不是在医学院快递柜吗？
"林轩抄起消防斧劈开扑来的冷冻鸡，"怎么躲到食堂冷库？
""取奶茶时看到解剖室的张主任在啃王护士的手。
"沐雪把冻成冰棍的鱿鱼捅进丧尸嘴里，"他白大褂上还别着上周优秀教师的徽章呢。
"机械音突然插话：首杀奖励：永不松动的棒球棍虚空中浮出闪着微光的金属球棒。
林轩握住球棒的瞬间，某种灼热感顺着手腕窜上后颈。
沐雪突然盯着他瞳孔："你眼睛刚才闪过蓝光。
"通风管道突然爆裂，腐臭味扑面而来。
林轩抡起球棒砸碎最先落地的丧尸膝盖，粘稠的黑血在冷库地面凝成冰花。
沐雪扯下围裙兜住三只冻鸭当流星锤，冰晶吊坠在剧烈动作中滑出衣领，某个瞬间竟与球棒上的纹路共振出蜂鸣。
"七点钟方向！
"机械音突然预警。
林轩旋身挥棒打飞丧尸的瞬间，看到对方胸牌上印着生物实验室·刘，正是三天前帮他补考签到的研究员。
球棒接触尸体的刹那，大量记忆碎片突然涌入——黑暗的实验室，坠落的陨石，还有沐雪躺在解剖台上的画面。
冷库灯光突然频闪，沐雪呼吸的白雾里泛着诡异荧光。
林轩看到她后颈浮现出冰裂纹似的蓝痕，而监控屏幕里的丧尸群突然集体转向，朝着冷库方向摆出叩拜的姿势。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轩脱口而出时，球棒正在吸收地面上的黑血。
沐雪反手用冻鱼刺穿扑来的丧尸，冰晶从伤口处疯狂蔓延："这话该我问你！
你刚才一棒子打出了暴风雪特效！
"机械音在混乱中播报：基因共鸣度达到15%，解锁临时技能：低温附着林轩再次挥棒时，球棒表面突然凝结出冰刺，将扑来的丧尸钉在冻肉堆上。
沐雪突然捂住心口蹲下，吊坠迸发的蓝光映亮整间冷库，所有丧尸动作同时停滞两秒。
"验证码..."她喘息着指向角落的快递箱，"0924也是开这个的密码..."林轩踹开箱子的瞬间，黑红色陨石碎片从泡沫垫里滚落。
球棒突然脱手飞向陨石，在接触瞬间炸开刺目强光。
等视力恢复时，他看见沐雪悬浮在半空，冰晶正从她指尖生长成剑刃的形状，而冷库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
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宣告：第一阶段进化完成，生存倒计时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