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枪抵住后腰的瞬间，陈默突然旋身扣住女人手腕。
低温灼伤的疤痕擦过她渗血的纹身，这个在缅甸雨林学会的近身格斗术，让两人同时僵住。
"苏媛？
"陈默盯着对方突然湿润的眼眶，"三年前边境医院的护士？
"自毁装置的红色倒计时忽然定格在00:04:37。
苏媛扯开保洁服领口，锁骨处蜈蚣状缝合伤疤还在渗脓："他们在我身体里装了定位芯片，但没想到我把冷冻剂换成液氮。
"她踹开某个冰柜，二十部正在录制状态的手机屏照亮了成排的断指。
陈默的瞳孔突然收缩。
所有冰柜的电子锁屏都闪动着相同代码——SF1190420，正是那个致命包裹的单号。
当他把佛牌胶卷贴近某部手机摄像头时，紫外线镜头下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
"这是禁毒支队的密写技术。
"陈默的声音发涩。
三年前他亲手将这种用血红蛋白调制的显影剂交给小林，而现在浮现的却是小林的笔迹：金棠即金三角 货物走7号电梯 每月十七号换水冷库铁门突然被气焊枪切开弧光，苏媛将冷冻枪***配电箱。
爆裂的火花中，陈默看见她脖颈后浮现的条形码——CX-117，正是三年前他们在边境解救的被拐人员编号。
"货运电梯井有电磁屏蔽！
"苏媛将磁卡拍在他掌心，转身冲向涌进的西装男。
陈默撞开通风管盖板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血肉结冰的脆响。
通风管道里结着冰晶的旧海报让他心脏骤停。
泛黄的《快递员月度之星》照片上，小林穿着XX快递制服微笑，颁奖日期正是他牺牲前三天。
海报背面用血写着扭曲的字迹：他们给活人编快递单号。
电梯井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陈默用磁卡划开控制面板。
当看到7号按键内部连接的粗壮电缆时，他突然明白所谓"换水"的含义——这些裹着绝缘胶带的线缆，正在将比特币矿机产生的余热导入公寓供水系统。
手机在此刻震动，匿名号码发来张热成像图。
整栋金棠公寓在雨中呈现诡异的人体脉络图，而704室的位置正在脉动，就像颗移植的心脏。
"陈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电梯音箱突然传出变声器的声音。
顶灯熄灭的瞬间，陈默看见钢丝绳上倒垂下来的西装男，他手中的陶瓷刀正映出通风管外某个红点——那是狙击枪的激光瞄准器。
狙击红点游移到眼球的瞬间，陈默蹬碎电梯通风栅。
下坠时割破西装男咽喉的钢丝，在比特币矿机嗡鸣中绷成染血的五线谱。
坠入地下七层的水潭时，他看清了那些"矿机"的真容——成排的玻璃柱里悬浮着人脑，插满电极的神经束正进行着区块链运算。
水纹突然显现出规律涟漪，某个盲人调音师正在机房深处敲击水管。
陈默抹开脸上的血水，发现波纹频率对应着摩斯密码：别喝热水。
变形的电梯厢突然砸进水面，漂浮的西装男口袋里滚出青铜罗盘。
指针在强磁场中疯转，最终指向某根刻着"清明"符咒的玻璃柱。
陈默用匕首刮开防腐涂层，小林冷冻多年的面容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忽明忽暗。
"每月十七号换水，原来是更换算力载体。
"陈默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当他扯断玻璃柱的神经接口时，整栋公寓的供水管突然发出厉鬼哭嚎般的啸叫。
盲人调音师的白瞳倒映着血色水波："他们给小林的脑垂体插了天铁杵，这样他就能在佛牌里托梦了。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拍打水面，浮现出三年前边境线的全息投影——本该死去的小林正在给毒枭搬运贴着快递单的木箱。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记忆里的弹道轨迹开始扭曲，那个雨夜被击穿的佛牌，此刻正完好无损地戴在小林尸体的脖颈上。
水潭突然沸腾的漩涡中，浮现出七百个正在首播的暗网界面，每个画面都是公寓住户在饮用发光的自来水。
"你才是第一个签收死亡通知的人。
"调音师敲出最后一段密码。
陈默低头看见自己手臂浮现的SF1190420条形码，烫伤的疤痕正拼凑成小林的指纹。
通风管突然灌入刺骨阴风，悬浮的玻璃柱接连爆裂。
陈默在脑组织溶液的暴雨中，看见十七个戴戏曲脸谱的人形从水底升起，他们手中的陶瓷刀组成了罗盘上的巽卦方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