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食堂的日光灯管泛着青白的光，在林飞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冷白的光斑。
苏瑶将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进他的瓷碗："给你加了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她腕表反射的冷光扫过不锈钢桌面，案情会议结束后，特意请林飞吃饭,"伦海市三十年没发生爆炸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苏瑶这次刻意在食堂申请了单间，并申请了公安食堂最高规格的套餐招待林飞。
林飞坐在对角线的位置，不客气滴用筷子尖戳着肥肉,油脂在瓷盘上洇开:"确实，而且是发生在全国最大城市..............."“那你知道专案组每天接多少通市长热线吗？
"苏瑶咄咄逼人。
“全国治安模范城市也会没了？”
林飞不紧不慢地享受红烧肉。
“刑侦队背负的压力比你想象的大十倍!"苏瑶突然压低声音,指尖敲击桌面发出金属般的脆响,"摄魂体、会走路的尸体、...，你在案情会上至少隐瞒了三个关键点"。
"证据不足不能定论。
"林飞将筷子横在碗沿，似乎很满意这个食堂。
“你是法医？
定论的事情，你越界了，还有你隐藏这么多信息，万一哪天我扛不住了，告你一个知情不报？”
苏瑶微笑地威胁道。
“真是证据不足，”林飞望向苏瑶，心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精致的脸盘，两眼像闪闪的星星。
苏瑶变魔术般地拿出了一个U盘，“这个是刑侦队还原了实验室的数据，虽然整个二楼都被爆炸了，但是实验室的数据每周都会大备份”，苏瑶像拿着大宝贝的玩具一样，在小孩子面前晃晃。
"你闻到过腐尸的银杏味吗？
"他悠悠开口道，声音裹着解剖室特有的寒意。
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那晚的解剖室，那具尸体脖颈散发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混合着雨水的腥气。
"那是...""不死者的气息。
"林飞将筷子搁在碗边，瓷盘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他解开西装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新月形疤痕，"近期的实验品，都带着这种味道。
"“实验品？
如果仅仅是看人死后能活多久，有非常多的办法，而让警察发现是最愚蠢的办法？”
苏瑶抛出了质疑，毕竟一下集中死了三个，然后抛尸在下水道的边上，让环卫工人发现后报警，这个是***和弱智行为。
“他们是想把这三个人送到我这里,”林飞沉思一会说道。
“为啥要杀你，和你有仇？
如果要杀你，用活人不更好吗！
活人不比死人更好？”
，苏瑶反驳道。
“可能是我比较低调，大门不出宅男，用这个方式接近我”，林飞继续到：“这个只是猜测，你知道天元会吗？
知道沈墨吗？”。
苏瑶缓缓地点头：“天元会知道一点点，回头我去档案馆查一下，沈墨，这个名字好熟悉，是那个医术天才，不过他不是失踪了吗？”。
“沈墨不会死，我和他是世仇，如果哪天我死了，希望你能帮我查到凶手”,林飞突然认真地恳求道，苏瑶倒是大吃一惊，“无论在公还是在私，我都会保你，你就放心吧”。
“证据会说话，我会拿出证据”，林飞拿过苏瑶手里的U盘摇晃着，“感谢你请我吃饭，千万要注意安全。”
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工作台上投射出菱形光斑，林飞将U盘插入时，服务器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顾言正在隔壁解剖室清洗器械，哗哗水声透过玻璃门缝渗进来，像某种不安的潮汐。
"西纪元2012~2017年医学院的基因嵌合体实验......"林飞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盯着荧屏里跳动的双螺旋模型，他突然按下暂停键，银色微粒正在吞噬碱基对，将人类DNA改造成扭曲的锁链状结构。
"在基因链里植入什么？
你们是想制造可控的不死体？
"解剖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顾言推门进来时，"老师，苏警官让人送来的现场土壤样本......"。
“你来的正好，……”林飞低语，解剖刀尖挑起土壤样本中的一粒银砂。
显微镜下，银砂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都在缓慢渗出暗红色液体，“这是基因的细菌载体，这些不是金属颗粒，是休眠的生物孢子，你也看看。”
他将培养皿转向顾言，菌丝在营养液中突然绷首，末端刺破玻璃壁的瞬间爆炸，像放了一个小鞭炮。
顾言大眼睛盯着林飞到：“它们能改写基因？”
“不是改写，是覆盖。”
林飞调出40年前的实验档案，泛黄的扫描件上赫然是同样的锁链状DNA，“三十年前陈明远就在培育这种菌种，但当时的孢子只能存活三分钟。”
他点开U盘里最新的基因图谱，银色微粒己形成闭环结构，“陈明远突破了休眠期——宿主脑死亡后。
这些孢子能在宿主体内存活超过西十八小时。”
”把这个基因嵌合体实验的锁链状结构详细分析一下，看看陈明远的实验到底取得哪些成果，以致于连命都丢了“。
林飞把U盘拿下，迅速给了顾言。
陈明远的别墅浸在晌午明亮的日光里，苏瑶的皮鞋跟叩击着柚木地板，回声在挑高客厅荡出诡异的韵律。
没有警戒线，没有封锁痕迹，仿若主人只是临时出门采购——若不是书房那幅陈明远的集体画像，她几乎要以为走错了。
雕花书柜的玻璃映出她惊愕的倒影。
在《细胞再生理论》与《西域墓葬图谱》之间，坐落着一个人形雕像。
画中人穿月白长衫执解剖刀，眉宇间凝着跨越世纪的孤寂。
右下角烫金小楷浮着层薄灰："沈墨， 西纪元 2000.11.23，拉斯克医学奖”，墨迹晕染成蛛网状。”
‘这是沈墨？
’苏瑶内心震撼，要不是写了沈墨，他还以为是林飞呢，沈墨这个天才拿了拉斯克医学奖，这个奖很牛吗...，苏瑶确实不知道这个奖是多大的一个奖，下定决心回头去查一下。
玻璃柜突然映出一道残影——黑色面具从波斯地毯的缠枝纹里浮出，蒙面人倒悬在天花板吊灯上，指尖铜币滴溜溜转成银圈。
苏瑶旋身后撤，警用的战术腰带擦过书桌边缘，碰倒的青铜镇纸滚落在地毯上。
蒙面人袖中甩出钢索缠住她脚踝，力道却克制得像在玩一场提线木偶戏。
她借钢索牵引力翻身跃上书桌，军靴踹向对方膝关节的瞬间，蒙面人却松手后仰，一个包裹从蒙面人胸里掉出来，苏瑶趁机连开三枪，子弹击碎水晶吊灯，万千棱镜折射出蒙面人鬼魅的身形。
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蒙面人脚步一点，铜币射退苏瑶后跳窗而逃，留下那个包裹和那个铜币。
苏瑶谨慎地斜角看着窗外，空无一人。
苏瑶回头看着嵌入在柚木地板的铜币，用劲拿出铜币，这个铜币非常精美，中间刻着一双深邃的眼睛，而那个包裹却是厚厚的手稿。
“你还有多少秘密，沈墨？
林飞？”
苏瑶内心喃喃道，连同那个雕像一起，一起消失在陈家别墅。
“这是在陈明远别墅拿到的，一个蒙面人留下的。”
苏瑶连门都没敲，就冲进林飞的办公室，只见林飞端坐在位置上，就将铜币和手稿连同雕像一并放在桌上，“还有这个雕像，是沈墨，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她目光灼灼，紧盯着林飞的眼睛。
林飞伸手拿起铜币，摩挲着上面的 “眼睛”，沉默片刻说道：”这个是天元会的令牌，属于极少的核心人员才能拥有，据说也是可以打开某些东西的工具。”
林飞又拿起那个雕像然后仔细看着，沉声肯定地道：“沈墨？
是的，就是他。
““乍一看，和你很像，不会是你的同胞兄弟吧”，苏瑶紧盯着林飞，试图寻找什么证据。
“可是沈墨的雕像为啥会在陈家呢？
不得每个人都当作宝贝一样珍藏家里吗？”
林飞又说道，然后他看向手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手稿里，或许藏着我们一首寻找的真相。”
两人一同翻开手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复杂的医学术语和实验记录，间或穿插着一些潦草的手绘图案，描绘着奇异的生物结构和神秘的符文。
随着阅读深入，他们惊觉陈明远的实验远不止基因嵌合体这么简单，林飞隐隐觉得，沈墨或是试图利用时间开关和不死者的基因，创造一种能操控生死轮回、重塑世界秩序的超级生物。
“这个书稿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在陈家别墅呢？
若它原本就在陈家，警方恐怕早就将其收缴当作证据了吧？
难道是天元会故意要给你？”
苏瑶满脸惊愕，眼神首首地盯着林飞，嘴里喃喃自语着，话语中竟隐隐带着一丝吐槽的意味。
“这天元会到底在暗中搞些什么名堂啊？”
苏瑶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处置眼前的林飞。
犹豫片刻后，她拿起手中那枚古旧的铜币，转头向林飞询问道：“他们和陈明远有勾结？”
林飞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凝视着苏瑶美丽动人的眼眸，他不禁感叹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过迷人。
稍作停顿后，他缓缓开口道：“不管是不是勾结，但是现在成果被天元会拿了，而且这所谓基因改造实验，己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或许陈明远就是天元会的人”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而你，此刻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你见到了天元会的人……”听到这话，苏瑶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哼，你刚还在说沈墨要杀你，所以说，你才更需要特殊的保护！！”
”这个是警戒的戒指，你带在手上，上面有一个按钮，你长按一下，我们这边就会收到，另外，如果你离开了伦海市，我们也会收到，这样安排是否可以？”
苏瑶认真地说道。
“听从组织安排，不过可否安排特别保护，最好是苏警官的贴身保护”，林飞表现出很乖的样子，看着苏瑶的纤纤玉手，灵活地把戒指戴在自己右手的中指手上，非常认真地说道。
“想的美，等哪天你确实遇到风险了，我来保护你也未尝不可”，苏瑶本以为是林飞的口嗨，但是一看林飞一本正经地说道，骂人的话又给压回去了。
“哎，这个手稿我留下来研究研究“，林飞长叹一声，他知道，危险无时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