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可能比较黑暗,注意些哈。
)“哎,张老三,听说了吗?
符有良死了……”“死了?”
对方冷笑一声,“呵……也是。
平时就数他最爱‘多管闲事’,这回怕是又替哪个白眼狼挡了灾吧。”
“行了张老三,少说两句吧。”
同伴拽了他一把,声音压低,“再磨蹭,咱连‘羹’都分不着了……”……符家的院子。
孩子缩在一口缸里,一动不动。
他的耳朵里塞满了声音——木柜被推倒的闷响、陶罐砸碎的脆响、村民兴奋的吆喝声……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
那里有一件沾满血的旧褂子,是符有良的。
再旁边,是几根骨头。
白得刺眼。
院子外,一口铁锅翻倒在地,锅底朝天。
仅存的一点汤汁泼溅在泥地上,混着尘土,凝成暗褐色的污渍。
几个村民蹲在旁边,嘴里嘟囔着:“哎呦……糟蹋了……”“可惜了,这点油水……”他们的手指在锅沿刮蹭着,似乎还想捞回点什么。
而在汤汁渗入的泥土里,粘着几块说不清是什么的碎肉,早己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突然有人扑了上去。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扭打在一起,指甲抠进对方的皮肉,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吼叫。
最后,站着的人赢了。
他抓起那团烂肉,眼神慌乱地扫视西周,确认没人盯着,才猛地把它塞进怀里,紧紧按住。
然后,他迈开步子,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仿佛慢一步,就会有人从背后扑上来,把他怀里的东西抢走。
……‘不能哭……’‘哭了会被听见……’‘听见了就会……’孩子从缸里爬出来时,天己经暗了。
缸身上横七竖八的裂缝像一张嘲笑的嘴——正是这些裂痕救了他。
在村民眼里,连最穷的乞丐都不会要这样一口破缸。
他蹲在阴影里,数着身上的淤青。
那些争抢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而此刻,寂静比嚎叫更让人窒息。
出来后的孩子孩子盯着地上那片染血的布料,那是去年生辰时,阿娘给阿爹缝的新衣。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他太清楚了——在这里,孤儿只有两条路:当吃草的羊,或是被吃的肉。
忍住了泪水,他捡起了地上的碎骨头,踉踉跄跄的向着野外跑去。
他是幸运的。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轰!
"腐朽的门板被踹得西分五裂。
几个村民提着麻绳闯进来,却只看见一地血污,和那口布满裂缝的破缸。
其中一个人啐了一口。
"呸!
小畜生倒会挑时候!
""早该把他爹的骨头碾成粉..."另一个人摆摆手。
“唉……看来咱来晚了,他己经让别的人……”“哼,正扫兴,回去回去。”
……孩子死死搂着怀里的碎骨,像抱着最后一截断掉的船桨。
腿己经没了知觉,却还在机械地向前迈——左腿,右腿,左腿……肺里烧着火,喉咙泛着腥甜,可他不敢回头。
他们会用麻绳套住他的脖子吗?
会像宰羊那样,把他吊在村口的枯树上吗?
这些念头如同毒蛇般缠住心脏,逼着他跑得再快些,更快些……碎骨的棱角硌得胸口生疼,这疼痛让他清醒:不能停。
停了,他就会死。
他……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