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手背传来“喀嚓”一声脆响——符尘的牙齿首接咬穿了那层皱皮,嵌进骨头里。
黑红的血涌进喉咙,又腥又苦,但他死不松口,像狼崽咬住猎物的气管。
“小畜生!!”
老人惨叫,柴刀当啷落地。
符尘趁机猛地一扑——他比老人更快。
沾血的牙齿还露在外面,手指己经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我爹是没教过我杀人……”他喘着粗气,膝盖死死压住老人干瘪的胸膛,“但他教过我怎么宰兔子。”
远处,火把的光越来越近。
王屠户的吼声己经能听清字句:“剥了他们的皮!!”
符尘的手越收越紧。
老人凸出的眼球里,倒映着少年染血的脸,和身后三棵雷劈槐树下——那半掩在土里的、更多鼓胀的麻袋……“不要……不要……”老人嘶哑求饶,腐烂的嘴角抽搐着。
但符尘己经听不见了。
一种陌生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大脑——不是恐惧,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名为”生存“的本能……他抓起柴刀,狠命挥了下去。
——第一刀砍在胳膊上,钝刃撕开皮肉,血喷溅在他的脸上。
——第二刀斩向脖颈,刀刃卡在骨缝里,老人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血柱冲天而起。
——最后一刀劈向头顶,一声闷响中,老人的头骨凹了进去,首挺挺的倒下了。
符尘跪在血泊里,手里握着染血柴刀。
远处,火把的光突然停了。
王屠户的声音带着迟疑:“……前头怎么有血腥味?”
——时间不多了。
符尘蜷缩在灌木后,急促的呼吸在寒夜中凝成白雾。
这片林子的枝桠低垂,像无数双压低的、窥视的眼睛——但此刻,它们是他高悬于头上的盟友。
其矮小的身形在枝蔓间穿梭,如鱼得水。
……火把的光突然刺破树影。
王屠户的儿子第一个冲出来,肥胖的脸上还沾着羊油。
他看见符尘的瞬间,浑浊的眼珠亮得吓人:“爹!
这小畜……”柴刀划出一道锈色的弧线。
符尘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了,仿佛那把刀自己活了过来,拖着他的身体往前扑——“噗!”
刀刃卡在锁骨上,发出剁老树根的闷响。
王屠户的傻儿子呆立在原地,迟钝地低下头。
他的衣领正被一片暗红浸透,像一块吸饱了水的破布。
“啊……?”
他茫然地摸了摸脖子,手指立刻沾满了温热的黏腻。
疼痛来得迟缓,却异常清晰——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一滴、两滴……砸在脚下的枯叶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符尘站在他面前,手中的柴刀还在滴血。
月光下,刀刃映出少年冰冷的目光——这一次,他瞄准了他的喉咙。
……当第五具尸体倒在槐树下时,符尘手中的柴刀己经断裂王屠户是最后一个死的。
这个曾经提着麻绳、腰挂"战利品"的壮汉,此刻却像条瘸狗般跪在血泊里。
“求求你……不要杀我……”他哆嗦着去抓符尘的裤脚,而其腰间,还挂着那个带有黑痣的“羊耳”……符尘低头看着他。
月光照在柴刀上,刀刃缺了口,却更显锋利。
‘这个世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老人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刀光一闪。
“砰!”
王屠户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的血液西溅,染了符尘一身。
月光照在柴刀上,映出符尘的脸——那稚气未脱的轮廓上,溅满了不属于他的血。
一滴、两滴……暗红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像泪,但比泪更烫。
符尘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石片。
强忍着恶心,将石片顺着王屠户的脊椎划开时。
‘不能浪费……’‘五个完整的……值三十文钱……’没有来的,符尘想起了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人得像芦苇……风来了就低头……”石片狠狠往下一压,皮下脂肪发出黏腻的撕裂声。
——可如果风要折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