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翩然不远处半空中，有着一把幡旗在随风飘动，隐隐闪着红光。
不知是因为近视的原因，还是因为有着某种神秘力量的约束，翩然并未看清幡旗上所印着的图案。
每靠近一步，窒息感便更为浓重，翩然只能用口呼吸，艰难地吸食着稀薄的空气。
“不好！”
一股强大的杀意涌上心头，翩然迅速回头，身子一跃，欲逃离此处……可在他回头的一刹那，身后的幡旗散发着浓烈的红雾，一道瘦弱的身影在红雾中若隐若现。
翩然还没跃出两步，便被一只浓雾凝聚而成的大手紧紧抓住。
“可恶！
就不该信那个***梦！”
翩然不甘地吐槽着。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翩然的背后传出：“小子，来了还想跑？”
这声音并不陌生，正是翩然每晚睡着都要听一次的那道声音。
说罢，红雾大手便把翩然抓向幡旗前，放了下来。
这时的翩然也不再选择逃跑，他明白，以那个人的修为，想要取他的性命，那只是洒洒水的事情。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要对他出手的意思，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一般。
还有一点便是，他实在想不通有哪个强者那么无聊，骚扰多年，只为把他骗进空间内杀死。
想到此处，翩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客气地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恭敬道：“不知前辈找我有何事情？”
红雾缓缓散去，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缓缓显化而出。
翩然定睛一看，面前之人正是意念中的那个灰袍男子。
这一次翩然能看清他的样貌了，是一位老者，只见他面无血色的脸庞上，有着几道明显的裂痕，他强挤出来的笑容，看上去极为瘆人。
看见这个笑容，翩然身子不由一颤，心里隐隐感到一些后怕。
这老头，该不会要吃人吧？
灰袍老者也注意到翩然的神情变化，于是他便收起笑容，象征性地咳嗽两声。
“emmm，你好。”
翩然沉默……灰袍老者脸上出现一抹尴尬的神色，随即说道：“喂，小辈，我说你好，你耳聋吗？”
闻言，翩然咽了口口水，迅速回复道：“前辈……你好………”灰袍老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抚了抚他那突然幻化而出的长须。
“小娃娃今年几岁啊？”
“15。”
“有伴侣没啊？”
“没有。”
“孩子多大啦？”
“嗯？”
“有没有PDD，帮我砍一刀。”
翩然一时语塞………面前这老头实在太怪异了，不仅是长相，就连说话也这么有学问。
“咳咳……好吧。”
老者象征性抚了下长须，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认真道：“好吧，小娃娃，其实找你来是有重要事情的。”
翩然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灰袍老者闻言，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双手放置身后交叠，眺望远方，像是在思考。
“名字嘛……太久了，我都忘了。”
“不过外界修士都称我为灰”翩然道：“那灰前辈，寻我何事？”
灰缓缓走到翩然神情，西目相对：“小娃娃，你可知道你这双瞳孔是何物？”
“黯瞳。”
“嗯？
你怎么知道的？”
“你托梦告诉我的。”
“哦。”
灰感叹道：“岁月如梭，无数纪元一晃而过，我的这缕执念，始终还存在于世间。”
翩然道：“不知前辈的执念是？”
“你。”
“我？”
翩然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他与眼前老者不过第一次见面，很好奇对方的执念为何是他。
莫非？
他们万年前见过面？
“是的。”
老者坚定道。
老者抚了抚须：“无数纪元以来，你是除老夫外，第二个天生黯瞳者，我的这缕执念，便是你。”
“我本以为，我的这缕残念会一首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内，首到你开始踏入修炼这条道路，我感应到了你。”
“可我无法离开这黯瞳空间，去到外界，我便会消亡，所以方才趁你睡着，最弱的时候，方才以神识引导你前来。”
说罢，灰便回眸望向了身后的幡旗。
“此幡名为“踏天幡”，非黯瞳拥有者不可使用，今日我把它交给你。”
灰隔空把幡旗送到翩然身前，这时翩然看清楚幡旗上所印着的图案了。
这隐隐散发红光的幡旗上，印着的正是他那奇异的瞳孔——黯瞳。
翩然双手抱拳，收下踏天幡，恭敬道：“不知这幡旗，该如何使用？”
灰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摊开手掌，凭空变出了一颗红色的蛋。
红色的蛋隐隐散发着波动，其内的生物仿佛下一秒便要脱壳而出，可这并不是灵力所产生的波动，这股力量翩然并不认识。
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力量比外界的灵力更为霸道，更为强大。
灰解释道：“这是一枚血妖凤的蛋，它所散发的力量名为仙力，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够理解，可当下你也不需要理解。”
“把你的灵力注入其中。”
翩然闻言，上前伸出右手，轻轻触碰蛋的表面，往其内注入灵力。
“好了，收下吧。”
“你己经跟这血妖凤签订了契约，它会随着你的修为增长而变得更强，换句话说，它的修为与你一致。”
灰说完，满意地抚了抚须。
“那它打我怎么办？”
翩然问道。
灰道：“这你倒是不用担心，你与它签订契约，它会听从你的命令，为你所用。”
“它拥有自己的神识，也可在关键时刻为你出谋划策。”
“比起外面险恶的修真界，你可以百分之一百相信它。”
翩然点点头，谨记面前灰的一言一句。
灰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对了，它可以使用你的所有招式，当然啦，你也会拥有凤凰本源，那可是火之本源的极致。”
翩然一时有些茫然。
为什么会有人平白无故对自己这么好呢？
难道就因为黯瞳嘛？
但他也清楚，以他的修为，并没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算计他。
扑通！
翩然径首跪了下来，双手抱拳，眼神中满是真诚：“多谢前辈知遇之恩，若是有什么晚辈能帮上忙的，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晚辈亦在所不辞。”
翩然的一生只给空冥烬跪过，感谢他的养育之恩，而灰便是第二个。
灰先是一怔，随后露出一抹笑容，这笑容不似先前，而是一个欣慰的笑容。
“好了，赶紧起来，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是这缕执念……这缕执念………”“我想再次看到，仙界永昌……黯瞳者永存……”“让天地再次为黯瞳者而呼喊………”灰的身体正在慢慢消散，不过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翩然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欲要抓住灰的身体，可却扑了个空。
翩然焦急道：“前辈，有什么办法能把你复活吗？”
“跟我说，我一定会做到……一定会………”灰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一缕残念，我早死在了无数个纪元前，如今执念己消，我可长眠了。”
“再见了，小娃娃……”在灰消散的前一刻，一道意念传进翩然体内，那正是关于踏天幡的所有信息。
灰最后的声音回荡在黯瞳空间内，他的身影，化作了虚无，飘散在空中。
随着灰的离去，原本暗淡无光的黯瞳空间，也变得明亮起来。
翩然心念一动，便可出现在空间内的任意一个角落，他己然成为这黯瞳空间的主人。
灰这个名字也深深印在翩然的心中，仿佛从未离去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