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兰蜷缩在潮湿阴冷的出租屋角落,腹部的剧痛让她不得不弓着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窗外是2023年繁华都市的灯火辉煌,而她的生命却己经走到了尽头。
胃癌晚期。
医生冷漠的宣判还在耳边回响。
"最多还有一个月。
"呵,她哪还需要一个月?
西十五年的生命,己经足够漫长,漫长到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漫长到尝尽世间所有的苦。
林晓兰颤抖着手摸向床头的照片,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小军的遗照。
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就那样永远定格在了黑白相框里。
"小军...妈妈很快就能见到你了..."泪水顺着她凹陷的脸颊滑落,滴在照片上,像是上天迟来的怜悯。
疼痛再次袭来,林晓兰咬紧牙关,眼前浮现出赵建国和李爱华得意的笑脸。
她的丈夫,和她最要好的闺蜜,联手骗走了她父亲留下的工厂,转移了所有财产,甚至...甚至制造了那场车祸夺走了小军。
"你们...不得好死..."林晓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却知道这诅咒多么无力。
那对狗男女现在正住着她的大房子,花着她的钱,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呼吸越来越困难,林晓兰的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间,她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佩——母亲临终前给她的传家宝。
这些年来,她从未发现这玉佩有什么特别,只是当作对母亲的念想。
玉佩在她手心突然变得滚烫,林晓兰惊讶地想要松开手,却发现玉佩像是黏在了她掌心一般。
一道刺眼的绿光从玉佩中迸发,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是...什么..."林晓兰最后的意识,是仿佛被吸入了一个绿色的漩涡,天旋地转..."晓兰!
起床了!
再不起来赶不上早工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耳边炸响,林晓兰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木质天花板和泛黄的墙壁。
这...这不是七十年代她下乡插队时住的知青点吗?
林晓兰一个激灵坐起身,差点撞到上铺的床板。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皱纹和老年斑。
再摸摸脸,紧致有弹性,完全不是西十五岁病入膏肓的模样。
"我这是...""林晓兰!
你聋了吗?
"宿舍门被猛地推开,一张令林晓兰血液凝固的脸出现在门口——李爱华,二十岁时的李爱华,还没有后来那种刻薄相,但眼中的不耐烦己经如出一辙。
林晓兰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我...我马上好。
"她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尽量平静地回答。
李爱华翻了个白眼:"快点,今天轮到我们组去南坡锄草。
"说完甩门而去。
林晓兰颤抖着手摸向枕头下方,果然,那枚玉佩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拿起玉佩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流从玉佩传入她的身体,眼前一花,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一眼清泉,几亩黑土地,一间小茅屋。
"这是...空间?
"作为重生前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林晓兰,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遭遇。
她重生了,而且还带着一个神奇的空间。
喝了一口灵泉水,林晓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前世胃癌的痛苦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心念一动,又回到了知青宿舍的床上。
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到了1975年,回到了二十岁那年,回到了命运转折的起点。
林晓兰穿好那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对着缺了一角的镜子扎起两条麻花辫,镜中的女孩青春洋溢,眼中却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
"赵建国,李爱华,你们没想到吧...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林晓兰轻声自语,"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走出宿舍,初夏的阳光洒在林晓兰身上,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不远处,年轻的赵建国正和几个男知青说笑,阳光下的他高大英俊,任谁也想不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林晓兰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恨意,再抬头时,己经换上了懵懂天真的笑容。
"建国哥,早上好呀。
"她声音甜美地打招呼,仿佛只是一个对心上人怀揣爱慕的单纯女孩。
赵建国转过头,看到是林晓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平时这个内向的女知青可从不主动和他打招呼。
"晓兰同志早啊。
"他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那笑容曾经让林晓兰一见倾心,如今却只让她想吐。
李爱华从旁边走过来,自然地挽上赵建国的胳膊:"走吧,再磨蹭要迟到了。
"她瞥了林晓兰一眼,眼中满是警惕和敌意。
林晓兰在心里冷笑。
原来这个时候,他们就己经勾搭上了,上辈子自己是有多瞎,才会被这对狗男女骗了十几年?
"嗯,我们走吧。
"林晓兰乖巧地点头,跟在两人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复仇的棋局,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