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刺入木靶的闷响在黄昏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宇智波翔太喘着粗气,黑色短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
七岁的男孩又一次将查克拉凝聚在指尖,三枚手里剑在暮色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咄咄咄"三声连响,这次终于全部命中靶心。
"做得好,翔太。
"父亲宇智波隆一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作为分家成员的上忍难得提早归家,黑色立领制服上还带着任务后的尘土味。
翔太转身时,敏锐地注意到父亲眉头紧锁的皱纹比平日更深。
"父亲大人,我今天能连续命中十次靶心了!
""嗯。
"隆一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抚过儿子红肿的指尖,"但查克拉控制还是太急躁。
"他忽然压低声音,"最近眼睛还疼吗?
"翔太下意识摸了摸眼皮。
那种灼烧感从三个月前开始出现,每次练习结印后就会加剧。
"只有一点点...""听着。
"父亲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男孩吃痛,"如果眼睛开始发热,立刻停止练习。
绝对不要勉强自己开眼,明白吗?
"拉门滑开的声响打断了对话。
母亲美琴端着茶盘站在檐下,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隆一,你吓到孩子了。
"她柔声责备道,但翔太分明看见母亲端着茶盘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晚餐异常安静。
父亲机械地咀嚼着饭团,目光却不断飘向南窗。
那里隐约能看见宇智波族长大宅的轮廓,今夜灯火通明。
"止水的葬礼定在后天。
"母亲突然打破沉默,"富岳大人要求全族出席。
"瓷碗在父亲手中裂开一道细缝。
"***?
"他冷笑一声,"拥有别天神的忍者会投河自尽?
""隆一!
"母亲惊慌地瞥向翔太,但男孩假装专注于挑出味噌汤里的葱花。
止水哥哥死了?
那个总在训练场指导自己的天才上忍?
上周他还笑着说要教翔太凤仙火之术..."我吃好了。
"翔太乖巧地行礼退席,却在转角处屏住呼吸。
父母压低的争执声隐约传来:"...团藏的人今天又出现在族地外围...""...富岳还在犹豫什么?
难道要等暗部把我们都...""...小声点!
隔墙有..."突然的静默让翔太后背发凉。
他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从枕头下摸出止水送他的木制苦无。
月光透过窗棂,在刃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砰!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让翔太猛地坐起。
他扑到窗前,只见族地东侧腾起浓烟。
更可怕的是,他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惨叫。
"翔太!
"房门被猛地拉开,父亲全副武装地冲进来,手里剑袋和忍具包叮当作响。
"无论发生什么,待在密室别出声!
"不由分说将他塞进壁橱后的暗格。
"父亲?
发生什——""记住宇智波的荣耀。
"父亲最后看了他一眼,写轮眼在黑暗中泛着猩红的光。
暗格关闭的瞬间,翔太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尖叫。
黑暗中的时间变得粘稠。
翔太蜷缩在狭小空间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外面金属碰撞声、忍术爆裂声、肉体倒地的闷响交织成噩梦般的交响曲。
突然,近在咫尺的拉门被利刃劈开。
"隆一,你果然藏在这里。
"冰冷的少年嗓音让翔太浑身血液凝固。
是鼬哥哥的声音,但比训练场上温柔的前辈低沉百倍。
"鼬...为什么?
""为了阻止更深的黑暗。
"苦无出鞘的锐响,"抱歉。
"肉体倒地的闷响。
然后是母亲凄厉的哭喊,查克拉剧烈波动带来的灼热气浪,最后归于寂静。
翔太死死咬住手腕防止自己尖叫。
血腥味透过暗格缝隙钻进来,混合着某种焦糊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新的脚步声。
"还有漏网之鱼吗..."鼬的自言自语渐渐远去。
当翔太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暗格时,月光正斜斜照在走廊上。
父亲面朝下倒在血泊中,背后的致命伤干净利落。
母亲跪坐在不远处,双手维持着最后一个印式,胸口插着属于自己的苦无。
"妈...妈...?
"翔太颤抖着去碰母亲的脸颊,尚有余温的皮肤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眼眶涌出,滑过脸颊时竟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镜子里,男孩漆黑的眼眸中,一枚勾玉正缓缓旋转。
"哦呀,这可真是意外收获。
"带土从扭曲的空间中现身,独眼面具反射着血色月光。
他蹲在浑身发抖的男孩面前,声音带着夸张的愉悦:"想报仇吗?
小宇智波?
"翔太的视线模糊了。
眼泪混合着血水砸在地板上,他死死攥着母亲冰冷的右手,那里还残留着查克拉灼伤的痕迹。
"为...什么...""这个世界病了。
"带土伸手抚过男孩流泪的眼睛,"跟我走吧,我能给你复仇的力量。
"远处传来暗部集结的哨声。
带土啧了一声,空间开始扭曲:"记住今晚的痛。
等你真正渴望力量时,我会再来。
"当第一批暗部冲进院落时,他们只看见一个双眼流血的孩子,紧紧抱着母亲的尸体。
他眼中缓缓旋转的勾玉,在月光下妖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