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事成悲,洞房前夜,我与新郎双双溺亡。
窗棂上糊着崭新的大红窗花,是喜鹊登梅的纹样,剪纸的妇人手巧,那喜鹊的翎羽都似要振翅飞出一般,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衔来春的消息。
堂屋正中,高挂着母亲熬了几个通宵绣出的并蒂莲开鸳鸯戏水图,针脚细密,色彩鲜亮,那莲瓣的娇嫩,鸳鸯的依偎,无一不透着母亲对女儿婚事的美好期盼,映得满室喜气洋洋,暖意融融。
我叫明月,取意“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爹娘盼我一生圆满顺遂。
明日,便是我与子阳的大喜之日。
子阳,我的子阳。
想起这个名字,心尖上便似沾了蜜,甜丝丝,又带着一丝将为人妇的羞怯与隐秘的欢欣。
他家就在隔壁村,隔着一条唤作“青罗”的小河。
那河水,四季清冽,春夏时碧波荡漾,秋冬亦不减其澄澈,滋养着两岸的稻田与人家,也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
我与子阳,便是饮着这条河的水长大的,我们的情意,也如同这河水一般,纯净而绵长。
自小,我便是村里数得上的安静姑娘,不像旁的丫头那般泼辣爱笑闹,能一口气从村头跑到村尾。
我总爱捧着一本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旧书,或是几页残破的诗词,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一坐便是一下午。
那槐树花开时,香气清幽,槐花落满书页,便是我童年最诗意的点缀。
子阳却不同,他像一株向阳而生的白杨,挺拔,爽朗,眼眸里总是盛着揉碎的阳光,明亮得让人不敢久视。
他会轻巧地翻过我家半人高的土墙,只为给我送一枚刚从树上摘下的青杏,酸得我龇牙咧嘴,他却在一旁笑得开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那笑声,比夏日的蝉鸣还要清亮。
“明月,明月,又在看什么宝贝呢?”
他总爱这样唤我,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像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
我嗔他一眼,将书往怀里拢了拢,故作神秘:“不与你说,女儿家的心事,岂能随意告知旁人。”
他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串熟透了的紫葡萄,晶莹剔透,在日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玛瑙珠子:“喏,给你。
这可是我特地从后山那棵老藤上摘的,甜得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