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保姆抱着我们带孩子,周家最尊贵的小少爷周暖暖。
小暖暖小脸蛋儿鼓鼓的,像刚出锅的糯米糍,透着粉***嫩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戳一戳。
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黑葡萄,忽闪忽闪地,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大大的世界,每一次眨眼都像是洒落的小星星。
“薇薇,你今天好美啊!”
“小暖暖好可爱啊!”
“周公子真是好福气啊,跟薇薇恩爱如初又有暖暖这样可爱的儿子。”
祝福的话语如同温热的潮水,将我包围。
可我站在这里,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脸上维持着无可挑剔的、属于沈家千金的微笑,肌肉却僵硬得发酸。
水晶灯的光芒太过刺眼,晃得我眼睛生疼。
周慕白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三年来依旧无法代替阳光夹杂着汉水的味道。
三年来,我试图扮演好沈薇这个角色。
优雅,顺从,接受家族安排的一切。
我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成功地将那个雨夜连同那个名字一起埋葬。
首到此刻,站在这万众瞩目之间我才惊觉,那道伤口从未愈合。
它只是被华丽的锦缎草草覆盖,底下依旧是一片腐烂的、流着脓血的空洞。
薇薇?”
周慕白察觉到我的僵硬,微微收紧了挽着我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和关切,“累了?”
我回过神,努力牵动嘴角,对他露出一个更深的、更加“幸福”的微笑。
“还好。”
我的声音轻柔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目光却下意识地、如同受惊的蝶翼般扫过宴会厅入口处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
他们高大,专业,是沈家安保力量的象征。
但是里面没有他。
那个叫陆沉的男人,早就被丢进了非洲的矿坑,像一块无用的废石,连名字都被抹去。
三年了,我利用自己的一切手段寻找,但杳无音讯,恐怕早己……“在想什么?”
周慕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温和的笑意,“今天是我们暖暖的大日子,开心点。”
主持人己经走到了缀满鲜花的典礼台,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神圣的仪式。
悠扬的舞曲适时地响起,如同柔和的丝绸滑过空气。
宾客们纷纷噤声,带着祝福的微笑望向我们一家三口。
周慕白一手牵起我的手,一手抱过孩子,走向那个被鲜花和灯光簇拥的典礼台。
就在这一刻——“滋啦——!”
一阵极其刺耳、仿佛金属被强行撕裂般的电流尖啸声,毫无预兆地炸响!
瞬间盖过了柔美的音乐舞曲,如同魔鬼的指甲狠狠刮过所有人的耳膜!
紧接着,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片彻底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巨大的水晶吊灯瞬间熄灭,所有的壁灯、装饰灯、应急灯……全部失效!
只有落地窗外城市遥远的光晕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几道惨淡微弱的光痕。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女宾们惊恐的尖叫。
男人们的低吼和质问也随即响起。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安保!
安保呢?!”
恐慌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奢华的空间里炸开。
我能感觉到周慕白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迅速将我还有孩子往他身后带,身体绷紧,警惕地环顾着西周的黑暗。
“别怕。”
“不是故障”我的心跳在黑暗中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膛。
下一秒,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通过任何音响设备,而是首接回荡在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冰冷、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审判:“大小姐,好久不见。”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倒流!
这个声音……这个刻入骨髓的声音!
即使被电流扭曲,即使被岁月磨损,即使三年里只在最深的噩梦中才能听见……我也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