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李教授的实验室又开始招人了。
"对面的女孩低声说道，眼神飘向远处的实验楼。
她握紧了手中的保温杯，指节有些发白。
"是啊，知道，据说今年只收两个保研的名额。
""两个？以前不是四个吗？"女孩眉头皱起，拨弄着眼前的一缕头发。
她放下保温杯，从包里取出一沓纸，递了过去。
"看看这个，学院刚发的保研名额分配表。
"女孩接过表格，眼睛快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
"太少了，今年竞争会更激烈。
""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找个辅导班。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害怕被人听见。
女孩抬起头，表情变得严肃。
"你认真的？那些辅导班靠谱吗？"她咬了咬下唇。
"不知道，但我看到好多保研成功的学长学姐都提过去了某机构。
""哪家？'飞跃'还是'领航'？""'明日之星'，听说他们有内部资料和历年真题。
"她盯着手机上的广告页面，眼里闪烁着希望。
女孩突然放低声音。
"小心点，那个机构有点问题，我听说..."一阵急促的电话***打断了女孩的话。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她接通电话，声音有些迟疑。
"同学你好，我是明日之星保研辅导中心的张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神和对面的女孩对视一秒。
"张老师好。
""我看到你在我们网站上填了咨询表，对我们的服务感兴趣是吗？""是的，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辅导班情况。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
"太好了，我们最近正好有一个名额空出来。
你知道的，我们每年只接受有限的学生，以确保服务质量。
"她感到一丝兴奋。
"是吗？那我很幸运。
""确实是。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今天下午可以来我们中心看看吗？地址在学校南门外的创业园3号楼。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表。
"今天下午我有实验课...""没关系，那明天上午怎么样？十点钟？""明天上午可以。
"她点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
"太好了，我们明天见。
哦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带上你的成绩单和一些论文样本，我们好评估一下你的情况，制定个性化的辅导方案。
""论文样本？"她皱了皱眉。
"对，就是你写过的论文或者研究计划，我们可以据此判断你的研究方向和能力水平。
"她松了口气。
"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女孩盯着她。
"你真打算去？""先去看看吧，不合适就不报。
"她收起手机，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咖啡。
"我总觉得这些辅导机构有点..."女孩欲言又止。
她抬起头。
"有点什么？"女孩摇摇头。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对了，上次你和王助教合作的那篇论文写得怎么样了？"提到论文，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快完成了，就差最后的数据分析和结论部分。
""那篇可是你保研的重要筹码吧？""嗯，如果能顺利发表，应该会大大提高我的竞争力。
"她低头翻看着笔记本上的草稿。
女孩突然伸手按住她的笔记本。
"那你更要小心了。
"她疑惑地看着女孩。
"什么意思？""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保管好你的研究成果。
"女孩松开手，表情恢复正常。
她正想追问，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她们桌前。
"在聊什么呢？这么认真。
"来人放下背包，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女孩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
"没什么，就是在讨论保研的事。
""保研啊，"他笑了笑，"我劝你们别太操心，保研名额早就内定了。
"她猛地抬头。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他拿起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做了个鬼脸，"这么苦，你是在喝什么？""你说内定是什么意思？"她追问道，无视了他对咖啡的评价。
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
"李教授的两个名额，一个给了他侄女，另一个给了系主任的干女儿。
""不可能！"她的声音有些激动，引来几道目光。
他耸耸肩。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有自己的路子。
""什么路子？"女孩警觉地问。
"保密。
"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转向她，"对了，听说你有一篇关于量子计算在生物信息学中应用的论文？挺前沿的啊。
"她的表情变得警惕。
"你怎么知道？""王助教提过，说你的研究很有创新性。
""是吗..."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能借我看看吗？我最近也对这方面感兴趣。
"她迟疑了一下。
"还没完成，等发表后给你看吧。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好吧，随你。
"女孩看了看手表。
"该去上课了。
"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将笔记本仔细地放进包里，锁上拉链。
"明天你真要去那个辅导机构？"女孩最后问道。
"去看看吧。
"她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他。
他挑了挑眉。
"什么辅导机构？""明日之星。
"她回答。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
"哦，那个啊。
""你知道？""有所耳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祝你好运。
"她感到一丝不安，但还是决定按计划前往。
毕竟，为了保研，她愿意尝试一切可能。
第二天上午，她站在了创业园3号楼前。
这是一栋普通的办公楼，没有显眼的标识。
她查看了短信确认地址无误，走进大堂。
电梯里，她整理了一下衣着，紧了紧背包带。
包里装着她的成绩单、获奖证书复印件，还有那篇未完成的论文草稿。
走出电梯，她很快找到了写有"明日之星教育咨询"的门牌。
深吸一口气，她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迎接她。
"你好，请问是昨天预约的同学吗？""是的，我是。
"她点点头。
"我是张老师，电话里和你联系的。
"他伸出手，"欢迎来到明日之星。
"她和他握了握手，跟着走进办公室。
里面装修简洁，几张办公桌，墙上挂着各大高校的照片和一些证书。
"请坐。
"张老师指向会客区的沙发，"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水就好，谢谢。
"她坐下，环顾四周。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她和张老师两个人。
张老师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拿出一个文件夹。
"那么，我们开始吧。
首先，能告诉我你的专业和目标院校吗？""我是计算机科学专业，想申请清北或者中科院的相关研究所。
"张老师点点头，记录着。
"成绩呢？"她从包里取出成绩单递给他。
"这是我的成绩单，平均绩点3.85。
"张老师仔细查看了一下，露出满意的表情。
"很优秀。
那么科研经历和论文情况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篇论文的打印稿。
"这是我正在写的一篇论文，关于量子计算在生物信息学中的应用。
"张老师的眼睛亮了一下。
"量子计算？这个领域现在很热门啊。
""是的，我和王助教合作的项目。
""可以让我看看吗？"她点点头，把论文递给他。
张老师快速浏览着内容，时不时点头或皱眉。
"很有创新性的研究，尤其是你提出的这个算法优化方案。
"张老师指着论文中的一个公式说道。
她有些惊讶。
"您也研究这个领域？"张老师笑了笑。
"我以前在研究所工作过，对这方面有些了解。
"他合上论文，"我认为你的背景很优秀，完全符合我们的辅导对象标准。
""那你们的辅导内容具体包括什么呢？""我们会根据你的情况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包括院校选择、简历和个人陈述修改、面试指导，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很多内部资源和信息渠道。
"张老师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样的内部资源？""比如说各大高校的招生偏好、面试题目、甚至是一些关键人物的联系方式。
"她挑了挑眉。
"听起来很厉害。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多年积累的宝贵资源。
"张老师拿出一份合同，"如果你决定加入我们，需要签署这份协议，费用是两万元，为期半年的一对一辅导。
"她倒吸一口冷气。
"两万？""这在行业内其实是中等价位，而且我们保证服务质量。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名额有限，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要等到下一个招生周期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了朋友的警告和那个男生奇怪的反应。
"可以让我带回去看看合同内容吗？我想仔细考虑一下。
"张老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悦，但很快恢复了微笑。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一般不允许协议外传。
这样吧，你可以在这里仔细阅读，有任何问题随时问我。
"她感到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接过协议开始阅读。
合同条款冗长复杂，有很多专业术语和模糊表述。
她注意到其中一条写着："学员需提供个人所有研究资料以便教师针对性指导，这些资料将被视为机构财产，机构保留合理使用权。
""这条是什么意思？"她指着这一段问道。
张老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哦，这只是标准条款，意思是你提供的材料我们可以用于教学参考，比如帮你修改论文之类的。
"她皱起眉头。
"但这里说'机构财产'和'合理使用权'，范围似乎很广。
""你太敏感了，所有辅导机构都有类似条款。
"张老师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在旁边加注限制性说明。
"她还是感到不安，决定再多观察一下。
"我能参观一下你们的教室或者见见其他学员吗？"张老师的笑容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