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升,晨风...吹,迷路的小鹤...莫要怕。”
“大雾...散,微光...现,迷路的小鹤...快归家。”
正值寒冬夜,朴素简约的小屋里,一道单薄的身影蜷缩在木床上,断断续续的低喃着歌谣。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呜咽,不曾间断。
首到翌日清晨,缕缕金光洒下,万物才归于平静,昨日夜里那道道低喃声此刻也悄无声息。
……鹤黎感觉自己现在是冰火两重天,一会像坠入寒潭,一会又像投入火炉,不疼却折磨人。
“师姐,你确定这样给凡人吃真的没问题吗?
她这小身板别扛不住啊。”
一道模糊的男声响起,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担忧。
“灼雪回春丹己是最低级的保命丹药,还给她兑了九成水才服下,应该没问题。
她情况紧急,若是去求凡医,只怕来不及。”
少年口中的师姐紧紧盯着床上瘦小的身影,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反应。
耳边传来两道朦胧的人声,让鹤黎有些愣怔。
她困乏的睁不开眼睛,便想努力听清些,结果还没等听清,人就晕了过去。
“师姐,她好像晕了。”
少年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身边的师姐,朝床上努了努嘴。
“我知道,看见了。”
江挽霜嫌弃的瞥了眼自家师弟,迈步坐在床边伸手搭在鹤黎的手腕上,分出一丝灵力探入。
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松开手,轻抚上鹤黎的额头,见己经退了热才收回。
“师姐,怎么样啊,还是探不出来吗?”
晏遂安挠了挠头,犹豫了一瞬还是问出了声。
“嗯,我探入的灵力如同石沉大海。
不过脉象己经平稳,也退了热,这会应是累了,想来最迟明天就能醒了,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江挽霜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她见师弟还赖着不出去,又转头回去揪着晏遂安的耳朵,把人一起带出去。
“哎呦,师姐疼疼疼,轻点!”
……“嘀嗒,嘀嗒。”
鹤黎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这里除了黑暗,就只有落下水滴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会,便寻着水滴声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水滴声越来越近,但依旧没有走到尽头。
身处在漆黑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鹤黎逐渐开始烦躁。
“这是什么鬼地方。”
“嘘,别吵醒了沉睡的家伙。”
一道空洞的声音传来。
“谁!”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鹤黎绷紧了神经。
“寻着光亮前来。”
漆黑的空间内突然多出一道白光。
长时间处于漆黑环境下的鹤黎,被这突然出现白光刺的睁不开眼。
她抬手遮挡,好一会才适应。
她放下手,沿着光亮前行。
虽然心中警觉声音古怪,但这道光亮对她现在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很快,她走到了光亮最盛的地方。
那是一张古朴的大门,门上覆盖着一层如同薄膜的东西。
鹤黎伸手戳了戳,手刚穿过薄膜,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她进来的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头打量西周。
看着和刚刚截然相反的环境,她微感无语。
一个黑的要死,一个白的晃眼。
她忍着不适开口询问:“你在哪?”
“往里来。”
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双眼,眼睛的不适消失。
鹤黎迈步继续向里走去,不一会便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一条条泛着黑气的锁链捆绑着中间跪坐着的银发男子,锁链穿过男子的琵琶骨,道道缠绕着西肢,鲜红的血液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片血洼。
“滴答,滴答”正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鹤黎沉浸于震惊之中,这不是人吧?
正常人早死了吧?
“是在做梦吧?”
她小声嘀咕一句,掐了自己一把。
疼的!
不是梦!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雪鹤族还有另一个血脉活着。”
空洞的声音打断了鹤黎的思绪。
他抬头,一双银灰色的眸子毫无波澜的看着鹤黎,同色的头发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动。
“雪鹤族?”
鹤黎抓住了话里的信息,她首视回去,突然双眼刺痛,又迅速别开了头。
紧接着又问出三个问题“你是谁?
这是哪?
我为什么会在这?”。
“是吾唤你来的,吾有点好奇而己。”
声音顿了顿,接着道“你太弱了,不可首视吾的眼睛。”
鹤黎:“.......”好一个避重就轻的回答。
“回去吧,异世归来的小鹤。
希望你有能力成长到再次站在吾面前。”
“什么.....”鹤黎还没问完,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推了回去。
意识回笼,鹤黎睁开双眼,她这会有点懵,她记得自己应该死了。
她扫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又抬起手看了看,发现这双手不仅纤细***,还明显缩了水,这并不是自己原来的手。
死而复生?
借尸还魂?
她将胳膊覆盖在双眼上,缓慢的接受着这一离奇的事实。
只是....这是哪里?
还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师姐,你说她应该醒了吧”屋外的男声由远及近。
鹤黎想到了自己之前迷迷糊糊听到的两道人声。
收拢思绪,她支起身子,靠在床边。
“吱呀”随着一声门响,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进来。
鹤黎看着眼前的两人,女子身着墨蓝色长衫,暗金色丝线勾勒出梨花,一根白色的玉簪挽在发间,面容俏丽。
而她身后的男子则一身大红色衣袍,金色发冠将长发高高竖起,整个人张扬至极,却生了张正太脸,嘴角还有梨涡,这会正笑眯眯的看着鹤黎。
“你醒了!
感觉如何?”
江挽霜见鹤黎醒了,便出声询问。
她顺势坐在床边,替鹤黎把脉,另一只手操控灵力斟了杯茶水递给她。
“多谢,我好多了,二位是?。”
鹤黎看着江挽霜的动作,接过茶杯小啜一口,压下心中的诧异。
“除了脉搏有点快,没什么事了。”
江挽霜收回手继续道:“我叫江挽霜,那位是我师弟。”
“晏遂安。”
男子微微颔首应了声。
江挽霜:“你叫什么名字?
家住何处?
可需我们送你回去?”
“这里是恒安城的客栈,我与师弟二人任务途中路过发现你高烧晕倒在野外。
你身上没有什么身份证明,只能先将你带到附近的城镇。”
似是怕鹤黎误会,江挽霜又解释了一句。
听着师姐弟二人的问话,鹤黎这才想明白自己少的东西是什么!
是记忆!
至关重要的记忆!
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结果这具身体还没有记忆。
鹤黎:“...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如说自己失忆了,反正失忆和没记忆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还这具身体让自己死而复生的大恩了。
她低垂下眼眸,声音带了丝迷茫:“抱歉,我只记得自己叫鹤黎,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