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百年乱葬岗直播时，无人机拍到两百多座无字碑渗出人血。直播间人数诡异地显示-1。
弹幕里跳出我死去奶奶的账号留言：“快跑，他们在吃人……”我颤抖着看向手机屏幕，
美颜滤镜突然失效。屏幕里的我半边脸已经腐烂，瞳孔泛着幽蓝的光。而镜头角落，
刚刚被拖入土里的队友阿杰血淋淋的脸一闪而过，嘴巴一张一合：“快逃”。
我摸向自己的脸，一块腐肉掉了下来。三天后，
军方在坟场找到缩在坟堆里的我——那个瞳孔发蓝的“唯一幸存者”。
无人机的红灯在角落里幽幽亮着。监控画面里，我对着镜头缓缓咧开嘴，露出一个非人的笑。
弹幕最后一条来自用户“深海矿工1945”：“第一阶段完成”。没人知道，
72小时后我的账号会自动更新一条视频。镜头里，啃食着半截人手的，
是我戴着订婚钻戒的左手。1 废弃渔村“老铁们，到地方了！百年乱葬岗，
就在这海啸冲垮的鬼村后头！今晚带你们开开眼！”我唐辛子，举着***杆，
一脚深一脚浅踩在渔村泥泞的烂路上。空气腥得像是泡了几百年的咸鱼，
混着淤泥腐烂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弹幕刷得飞起，全是“666”和“主播真勇”，
偶尔也夹杂着几条让我脊背发凉的：“辛子姐！你背后巷子口！有人影！”“地上那滩！
是血吧？颜色不对！”心脏猛地一抽。
我强撑着脸上的笑回头——身后那条被残破土墙夹着的窄巷，空荡荡的，
只有风卷着几片枯叶打转。巷口确实有一大滩黏糊糊的暗红水渍，
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像屠宰场没冲干净的地面。“别、别瞎带节奏啊！
”我声音有点发飘，赶紧把镜头怼向旁边一栋半塌的屋子，“看！重大发现！
气象员周野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最后几行字写得力透纸背，
一股临死的癫狂：“…他们从海里爬上来……躲进山里……矿洞……来不及了……”“辛子！
”操控无人机的阿杰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绷得死紧。我扭头，看到他脸色白得像刚刷的墙，
手指死死指着热成像屏幕。屏幕上，后山那片坟场的区域，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形的热源！
至少两百多个！整整齐齐，就站在一座座墓碑之间！可我的手机镜头里，
实时传回的画面——后山坟场，除了歪斜的墓碑和荒草，一片死寂，空无一人。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机差点脱手砸进泥里。
2 无字血碑“可…可能是设备故障…山里湿气重…”阿杰干巴巴地解释，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来都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尖叫，
对着镜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家人们，上硬菜！带你们看看这渗血的坟头！”打头阵，
一脚踏进了坟场。一股浓烈的铁锈混合着土腥的怪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
脚下松软的泥土里，歪歪斜斜插着两百多块墓碑。没有名字，没有日期，光秃秃的。
更诡异的是，每一块碑的表面都湿漉漉的，在月光下泛着一种粘稠、暗沉的……红色。
像刚淋过一场血雨。“家人们，这地方邪门透顶了……”我声音发紧，
硬着头皮凑近一块离我最近、歪得最厉害的碑。凑近了看，
那暗红的液体正从石碑顶端细细的缝隙里渗出来，缓缓往下淌。碑面似乎……有字？
我眯着眼，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辨认那湿漉漉的痕迹。“刘…小帅”？
这不是我直播间榜一大哥的ID吗？他刚刚还在刷火箭！嗡的一声，脑子一片空白。
我像被烙铁烫到，猛地后退，后背“咚”一声撞在另一块冰冷的石碑上。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撞到的那块碑——上面同样渗着血，歪歪扭扭写着：“爱吃辣条”。
旁边一块：“午夜心碎”……全是今晚在线的观众ID！一个个血淋淋地刻在无字碑上！
“阿杰！小璐！”我失声尖叫，猛地扭头去找队友。他们俩站在离我十几米开外，
背对着坟场入口，面朝着我，身体站得笔直，像两根僵硬的木桩。惨白的月光照在他们脸上，
眼神空洞，直勾勾地，越过我，死死盯着我身后的方向。“你们……怎么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阿杰的嘴角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开，
露出一个木头人似的、毫无温度的笑：“辛子，”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劣质的电子合成音，
“你背后……有东西在刻字。”3 延迟的镜头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
骨头缝里都往外冒着寒气。阿杰那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背后？
有东西在……刻字？我浑身僵得像块冻透的石头，脖子发出艰涩的“咔咔”声，一寸寸，
极其缓慢地，扭过头去——身后只有一块墓碑。和我刚才撞到的那块一样，灰扑扑的，
碑面湿漉漉地淌着暗红的液体，但……是空白的。没有字。“阿杰！***有病啊！
吓死我……”我破口大骂，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变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可手机屏幕上，弹幕瞬间炸开了锅，像沸腾的油锅：“主播！！！！镜头里！！！
你背后有人！！！”“***！穿蓝布衫的老头！！”“低着头！在石碑上划拉！！指甲？？？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镜头里？我猛地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此刻的直播画面很正常，
只有我惊恐扭曲的脸和身后那块空白的血碑。没有老头！“回…回放！快看回放！
”我对着镜头嘶喊，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疯狂地滑动屏幕，
找到三十秒前的直播回放片段。三十秒前，直播画面里：我正对着镜头，
表情惊疑不定地看向阿杰他们站的方向。就在我身后，那块此刻空白的墓碑前，
蹲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衫老头！他背对着镜头，佝偻着身体，
一只手正用又长又黑的指甲，一下，一下，极其用力地在坚硬的石碑表面划刻着！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像是刻完了，动作停了下来。然后，
那颗花白的、沾着泥土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屏幕清晰地捕捉到他转过来的半张脸——皮肤像是泡烂的皮革，粘着泥土和枯叶，
一只浑浊的眼珠完全灰白，另一只眼眶里……赫然嵌着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珠子！
整张脸腐烂肿胀，嘴唇咧开，露出残缺发黑的牙齿。而此刻现实中，
我身后那块刚刚还空无一字的石碑上，
赫然多出了三个淋漓刺目、仿佛刚刚用鲜血写就的大字：唐辛子。4 消失的队友“啊——！
”凄厉的尖叫撕破坟场的死寂。我像被高压电击中，全身的肌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猛地弹开！什么直播，什么流量，全都见鬼去吧！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跑！“小璐！跑！
快跑！”我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把抓住小璐冰凉僵硬的手腕，拽着她转身就往山下冲！
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肉里，只想把她拖离这个地狱！
冰冷的雾气毫无征兆地从脚下的泥土里、从歪斜的墓碑缝隙里汹涌而出，
像无数条惨白的手臂，瞬间将整个坟场吞噬。能见度骤降到不足五米，
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牛奶，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浓烈的土腥、铁锈味。“阿杰呢？
”小璐被我拖着踉跄奔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阿杰？我猛地刹住脚步，回头。
浓雾翻涌，勉强能看到阿杰的身影还留在原地，就在刻着我名字的那块血碑附近。他没有跑，
反而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下方寸之地，身体微微发颤。“阿杰！走啊！快走！
”我冲着他嘶吼，声音在浓雾中显得异常遥远。他像是听到了，极其缓慢地，
一点一点抬起头。浓雾中，他的脸模糊不清，但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眼白部分，
此刻完全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非人的幽蓝色！像两团冰冷的鬼火。
“辛子……”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空洞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
“地下……有东西……在抓我的脚……”话音未落！“噗嗤！”他脚下的泥土猛地爆开！
十几只腐烂不堪、爬满蛆虫、沾满黑色污泥的手爪，如同从地狱伸出的刑具，瞬间破土而出！
像扭曲的藤蔓，死死箍住了他的脚踝、小腿、大腿！“啊——！救我！辛子！救——！！！
”阿杰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就被硬生生拖断！那十几只腐烂的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猛地将他往下一拽！他整个人像根被巨力折断的木桩，瞬间矮了一截！“噗！
”更多的腐手从泥里钻出，抓住他的腰、手臂、肩膀！
阿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绝望的呜咽，整个人就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活生生地拖进了冰冷腥臭的泥土里！速度快得惊人！
地上只剩下一个剧烈翻涌、如同泥沼般冒着黑泡的坑洞，
……一只拼命向上伸出、五指扭曲张开到极致、痉挛般抓向虚无空气的……属于阿杰的血手！
下一秒，翻涌的泥土猛地合拢！那只绝望的手，连同阿杰存在的最后一点痕迹，彻底消失。
“咔哒。”一块崭新的、湿漉漉淌着暗红液体的无字墓碑，像雨后春笋般，
带着令人心寒的轻响，从阿杰消失的位置，缓缓顶出了地面。
5 弹幕里的死者心脏在喉咙口狂跳，肺像破风箱一样嘶鸣。我拖着几乎瘫软的小璐，
一头撞进渔村边缘一间半塌的泥坯房里，腐朽的木门“哐当”一声被我用后背死死顶住。
黑暗和浓重的霉味瞬间包裹了我们，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惨白光芒，照亮两张毫无人色的脸。
“他…阿杰他……”小璐瘫坐在地上，身体筛糠似的抖，眼泪混着冷汗糊了一脸，语无伦次。
“别出声！”我嘶哑地低吼，心脏还在疯狂擂鼓，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颤抖着点开直播界面。信号居然还在！
右上角那恐怖的数字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眼睛：在线人数 -1。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弹幕还在疯狂滚动，速度比刚才更快，像失控的瀑布，
但内容却完全变了味：“主播还活着吗？刚才那是什么？特效？”“不像特效！我录屏了！
那手是真的烂了！”“1998年矿难死的在这里报个到”“海啸那晚，
我们被关在祠堂里……门锁了……水……好冷……”“辛子，奶奶在井下等你，
下面…不挤…”最后一条弹幕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发信人ID：慈祥的赵婆婆。
那是我奶奶生前的账号！三年前肺癌走的，我亲手注销的！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死死盯着那条弹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啊——！
”小璐的尖叫划破死寂，她指着我的手机屏幕，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那、那那那不是阿杰吗？！
”我猛地低头看向屏幕——就在直播画面的最右下角，
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浓雾模糊的边缘位置，一张血淋淋、沾满污泥的脸一闪而过！是阿杰！
他半张脸皮被撕扯开，露出下面暗红的肌肉和森白的颧骨，完好的那只眼睛瞪得溜圆，
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他的嘴巴正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幅度，无声地开合着！
我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跳。那口型，分明是两个字：快逃。6 井下的祭品“祠堂！
日记里提到祠堂了！” 小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尖利，
带着崩溃边缘的歇斯底里，“周野！气象员！他肯定知道什么！
”祠堂是这破村里唯一还算完整的建筑，青砖黑瓦，像个蹲在黑暗里的巨大怪兽。
腐朽的木门虚掩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里面比外面更黑，
浓重的灰尘味混合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的腥气。手电光柱在黑暗中乱晃，
照亮布满蛛网的房梁和空荡荡的神龛。“账本！快看！
”小璐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激起回音，
她指着神龛下方一个被撬开的、积满厚厚灰尘的木箱子。
里面躺着一本用麻线装订、纸张发黄发脆的册子。封面用褪色的墨写着三个大字：献祭录。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我颤抖着翻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记录着一个个名字、日期和……地点。“庚辰年三月初七，祭‘海神’，献外乡货郎李姓，
投入枯井。”“甲申年七月十五，海神怒，风浪起，献渔女王氏，投入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