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柜台后,林若溪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羽绒服,手指冻裂,指尖划过一叠皱钞票,眉心紧锁,像在跟命运死磕。
昏黄灯光晃在她脸上,映出一双燃着恨火的眼。
“还数呢?”同事小丽倚着货架,涂着艳红指甲的手刷着手机,斜眼嘲她,“这点破钱,够我买根口红?若溪,你这穷鬼,天天装什么清高,傍个男人得了。”
若溪抬头,眼底寒光一闪,声音冷如刀锋:“我穷,但没贱到卖命。”
小丽被噎得一僵,撇嘴嘀咕:“拽什么,一扫地的。”
她踩着高跟鞋扭去后门抽烟,柜台重归死寂。
若溪攥紧铁盒,里面是她攒半年的两千三百块,连下个月房租一半都填不上。
脑海里翻滚着母亲临死前的低语:“若溪,林氏欠咱们一条命,别认输。”
三年前,母亲病死在出租屋,她从枕下翻出一个木盒,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照片,林氏集团的标志像刀刻在她心上。
母亲每次提起林氏,眼底的恨意如烙印,烧得她夜不能寐。
她攥着照片,指甲抠进掌心,低声咬牙:“林氏,欠债该还了。”
砰砰砰——房东砸门,肥脸挤进来,满嘴酒气:“林若溪,房租拖三天,明天滚!”若溪猛起身,直视他,语气硬如铁:“三天后,我还你双倍。”
房东嗤笑,上下扫她:“就你这穷鬼?吹吧!”门砰地甩上,墙灰扑簌簌掉了一地。
若溪攥拳,眼底火光跳跃,低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林氏,走着瞧!”雨砸得像天塌,老城区的巷子泥泞不堪,水洼映着昏黄路灯,像一张张狰狞的嘴。
林若溪下了夜班,撑着破伞,脚步匆匆。
老板以“柜台脏”为由扣她半小时工资,兜里只剩十七块五,连碗热汤面都买不起。
巷子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重物倒地。
若溪眯眼望去,雨幕模糊视线,可她瞥到一人靠墙滑下,地上洇开暗红,血腥味刺鼻。
她攥紧伞柄,心跳如擂鼓,却不由自主挪过去。
靠近,是个男人,西装破烂,胸口血肉模糊,脸色苍白,气场却冷冽如刀。
他半睁眼,冷喝:“滚。”
若溪蹲下,撕下围巾按住他伤口,硬邦邦回:“你再不包扎就死了,别摆谱。”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喉咙挤出低哼,没再吭声。
若溪咬牙,手抖得厉害却动作利索,围巾很快被血染透。
她低骂:“谁这么狠,捅你跟宰猪似的。”
雨水混着血水淌下,打湿她单薄衣衫,她冻得牙关打颤,没停手。
男人盯着她,声音沙哑:“救我?你不怕死?”若溪抬头,直撞进他深邃的眼,咬牙:“我怕的是活得像条狗。”
空气凝滞,他嘴角微扯,眼底多了探究。
“别废话,我家近。”
若溪撑他起身,瘦小身躯扛着一米八几的男人,雨水糊眼,鞋底磨出血泡,她咬牙拖他往前。
出租屋门吱呀推开,她把他扔到破沙发上,翻出纱布和半瓶酒精,麻利包扎。
男人冷眼扫过逼仄屋子——墙皮剥落,桌腿缺角,连灯都没,低声道:“够破。”
若溪瞪他,手下用力按了按:“嫌弃就爬出去。”
她包完,瘫坐地上,喘得像破风箱。
他眯眼,掏出一张黑卡扔过去:“50万,拿去。”
若溪盯着卡,呼吸一滞,冷笑,抓起卡甩回他胸口:“我救你,不是卖命。”
他眼底闪玩味,收起卡,低声道:“有点意思。”
起身递过烫金名片,只有名字和号码:顾霆深。
“用得上我,打这个。”
他冷淡,转身推门,背影融入雨幕。
第二天,手机震醒她。
银行短信跳出:账户多50万,备注“报恩”。
她火气噌窜,拨通号码。
“顾霆深,你啥意思?”她嗓子哑得像砂纸。
那头静两秒,低沉嗓音传来:“试试你敢不敢收。”
“敢不敢?”若溪冷笑,“我说了不要,少来这套。”
“随你。”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有人盯你,留心。”
挂断后,手机又震,匿名短信跳出:“离他远点,否则死。”
若溪盯着字,眼底寒光乍现,低吼:“想玩?我奉陪!”雨停,老城区空气湿冷刺骨。
林若溪坐在破沙发上,盯着匿名短信,眼底寒光如刀。
她攥紧顾霆深的名片,低声咬牙:“林氏……”昨夜的事像根引线,点燃她心底的恨火。
她抓起母亲的照片,咬牙起身:“不查清楚,我誓不为人。”
白天,她请了半天假,直奔 老城区档案馆。
母亲的木盒里,她找到一张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未寄出的信,颤抖的字迹写着:“若溪,林氏害我,别靠近。”
若溪攥着信,眼底火光跳跃:“害你?我偏要撕开他们的脸!”她在档案馆花十块钱,翻到林氏二十年前的旧闻——创始人林正豪的情人林素云生下私生女后失踪,官方称意外。
她心跳如擂,手指划过屏幕,低声:“我妈……”天色暗下,她裹紧羽绒服往回走,巷子里脚步声诡异逼近。
她猛回头,两个蒙面男人窜出,手里攥着棍子,直扑她而来。
若溪转身就跑,可巷子逼仄,她被逼到死角。
“跑啊,小贱种!”为首男人狞笑,棍子砸向她肩。
若溪闪身,棍子擦脸划过,***辣疼。
她抓起砖头反砸,正中男人额头,血淌下来。
“操!”另一人扑来,若溪被撞倒,膝盖磕出血。
她咬牙滚到墙边,抓起碎石撒过去,蒙面人捂眼怒骂,她趁乱爬起,踉跄冲出巷子。
身后怒吼:“别让她跑,大小姐要她死!”若溪肺要炸开,冲进南巷便利店,跌坐柜台后,喘得像破风箱。
店员吓得要报警,她哑声拦住:“别,我自己来。”
她攥着手机,手抖得厉害,拨通号码:“顾霆深,我被人追杀。”
嗓子沙哑,语气却硬如铁,“你说的‘留心’,就是这?”那头静一秒,低沉嗓音传来:“在哪?”“南巷便利店。”
她咬牙,“快。”
“别动。”
他声音冷如刀,挂断。
若溪靠着柜台,眼底寒光乍现,低声:“大小姐,林氏,我记住你了。”
便利店灯光昏黄,林若溪靠着柜台,膝盖血渗进裤腿,疼得额头冒汗。
她攥着母亲的信,眼底恨意如潮。
那句“大小姐”像根钉子,狠狠扎进她脑子里。
十分钟后,黑色迈巴赫无声停在店外。
顾霆深走进来,西装笔挺,气场冷如冰川。
他扫她一眼,皱眉:“够惨。”
若溪冷笑,撑起身:“活着就不错了。”
她直视他,“昨晚的事跟你有关?”顾霆深没答,蹲下检查她膝盖,低声道:“先上车。”
他拉她出去,若溪挣扎一下,被他冷眼压住:“想死在这,随你。”
车里暖气开足,若溪靠着座椅,哑声问:“谁要杀我?”顾霆深递她一瓶水,语气沉冷:“林氏,林婉儿。”
若溪眼底一震,攥紧水瓶:“大小姐?”她咬牙,“凭什么?”他靠着座椅,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脸:“你救我,撞她枪口。
她跟林氏有账,我盯着她,她慌了。”
“什么账?”若溪追问,眼底火光跳跃。
他吐口烟,转头看她:“你妈,林素云,林正豪的情人,二十年前被逼死。
你是私生女,林婉儿怕你抢位。”
若溪脑子嗡一声,手指掐进掌心,声音颤抖:“逼死?”她猛抓起母亲的信递过去,“她留下的,林氏欠一条命。”
顾霆深接过信,扫一眼,眼底闪冷意:“林素云生女后失踪,林氏说意外,我查过,是谋杀。”
若溪眼眶发红,咬牙低吼:“谋杀……他们害我妈,还要杀我?”“林婉儿急了。”
顾霆深掐灭 烟,冷笑,“她以为你知股权。”
“股权?”若溪皱眉。
“林素云留遗嘱,林氏一半归你。”
他从抽屉掏出资料扔过去,“刚查到。”
若溪翻开,手抖如筛。
遗嘱上,她的名字刺眼如刀。
她咬牙,眼泪砸下:“他们抢了我的人生……”顾霆深盯着她,低声道:“想拿回,跟我走。”
若溪抬头,眼底恨意滔天,低吼:“我不只拿回,我要他们跪!”车驶进市中心高楼区,顾霆深的办公室在顶层,落地窗俯瞰A市灯火,像熔金泼地。
林若溪坐沙发上,膝盖裹纱布,手攥资料,眼底烧着不熄的火。
顾霆深靠桌沿,冷眼看她:“林氏不是小角色,林婉儿背后林正豪,你一人,够呛。”
若溪冷笑,直视他,眼如刀锋:“我没指望靠你。”
她翻资料,指股权分配,“一半我的,我要堂堂正正抢回。”
他眼底闪欣赏,低声道:“有胆。”
递她热咖啡,杯沿烫手,“但光胆不够,林氏烂透,你得会玩。”
若溪接过,手抖却硬撑喝一口,苦味刺喉:“怎么玩?”“先活下来。”
顾霆深冷哼,嗓音低沉,“林婉儿不会罢休,今晚只是开胃菜。”
若溪咬牙,眼底寒光乍现:“她不罢,我更不。”
她指林氏组织图,语气如铁,“我从底层进,查他们害我妈,再抢回我的。”
顾霆深挑眉,嘴角微扯:“进林氏?你摸不着门。”
“借你路。”
若溪直视他,眼神硬得像钉,“你不是收拾林婉儿?联手。”
他眯眼,沉默片刻,低笑如风过刀刃:“行,我开路,你走。”
扔过员工卡,“林氏实习生,明天报到。”
若溪接过,手指攥紧,低声道:“谢了。”
“别谢。”
顾霆深冷眼扫她,嗓音沉冷,“我帮你,有代价。”
“什么?”若溪皱眉,抬眼。
“林氏倒,分我羹。”
他淡得像谈风月。
若溪冷笑,嘴角微扬:“成交。”
她起身,膝盖刺痛却站得笔直如松,低吼:“林婉儿,林正豪,你们欠我妈的,我要血债血偿。”
顾霆深盯着她背影,眼底玩味更深,低声道:“这丫头,真够狠。”
若溪到门口,回头,眼底火不灭:“顾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