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敲响时,我以为是快递。结果,前婆婆坐在轮椅上,被前夫吃力地推着,
堵住了我的去路。她那张枯槁的脸上,写满了算计和贪婪。“听说你现在一个月两万,
可真有本事。”她皮笑肉不笑。我看着她,心想,她这是要演哪一出。“你前夫现在没工作,
我瘫了,我们家需要钱,你回来复婚吧。”她把“钱”字咬得极重,好像我是她的提款机。
我只觉得可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之人?01门外传来三声沉闷的敲击,不轻不重,
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固执。我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正准备去冲杯咖啡,
以为是下午订的书到了。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晕铺满我脚下的一方小天地。
我赤着脚,踩在温润的木地板上,这是我离婚后,靠自己一分一分挣来的安宁。
可当我从猫眼里望出去时,那份安宁瞬间被击得粉碎。一张沟壑纵横的脸,紧紧贴在猫眼上,
眼球浑浊,正费力地朝里窥探。是王翠花,我的前婆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五年了。整整五年,
我以为自己已经将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和那对吸血的母子,彻底从我的人生里剔除了出去。
我换了城市,换了工作,拼了命地往上爬,才换来今天这个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他们怎么会找来?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急促了许多,带着不耐烦的催促。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躲是躲不掉的。我整理了一下家居服的领口,打开了门。
门外的景象比我想象中更具冲击力。王翠花赫然坐在一张崭新的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那张枯槁的脸上,挤出一种我无比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推着轮椅的,是我的前夫,
张明。他比五年前更胖了,也更颓唐了。松垮的T恤衫紧紧绷在啤酒肚上,
额前的头发稀疏油腻,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他吃力地推着轮椅,像是推着一座山,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林婉啊,我们可算找到你了。”王翠花率先开口,声音干涩,
像是生了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的沉默让他们有些尴尬。王翠花干笑了两声,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我装修精致的房子里贪婪地扫视着。从玄关的定制鞋柜,
到客厅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她的眼神像钩子,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刮下来。“啧啧,
婉婉,你现在可真有本事。”她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听说你现在一个月挣两万块,
了不起啊。”我心头一沉。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连我的收入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有事吗?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这五年,
我早已不是那个会因为他们一句话就委屈得掉眼泪的林婉了。我的冷淡显然刺痛了王翠花。
她脸上的假笑瞬间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悲苦的表情。“婉婉,你怎么这么跟妈说话?
我们家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她说着,抬起一只手,颤巍巍地指向身后的张明。
“你看看张明,他那个破厂子倒闭了,现在没工作,天天在家待着。”然后,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凄厉的控诉。“我呢,我瘫了!
下半辈子都得在轮椅上过了!这个家,天都塌了啊!”她一边说,
一边用手背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干嚎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张明在一旁适时地低下头,
肩膀微微耸动,努力扮演一个落魄又孝顺的儿子。我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
拙劣的演技让我胃里那股恶心感愈发强烈。终于,王翠花演够了前戏,图穷匕见。她抬起头,
用一种不容商量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我下达了命令。“林婉,我们家现在需要钱,
需要人照顾。”她顿了顿,把“钱”字咬得极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你回来,
跟张明复婚吧。”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算计的脸,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有些可笑。荒唐,
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他们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还是可以无限透支的提款机?“复婚?”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嘲讽。王翠花似乎没听出我的嘲讽,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自顾自地往下说,已经开始规划我的“未来”。“你回来,你的工资正好可以还家里的债,
还能给我请个好点的保姆。张明也可以慢慢找工作,不用那么大压力。
”她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仿佛我的钱已经是她口袋里的东西。“你一个女人,
在外面打拼多辛苦啊。回家来,有家有口的,多好。”张明也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
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是啊,婉婉,我们……我们毕竟有过感情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嘴里咀嚼着这七个字,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和铁锈的味道。
旧日的噩梦,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海。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那是被常年压抑的怒火灼烧的痕迹。02我深吸一口气,
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恶气被我强行压了下去。“王翠花,张明。”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们,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楼道里。“你们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
”王翠花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张明也收起了那副讨好的嘴脸,眼神有些慌乱。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们,目光直直地刺向王翠花的眼睛。“我帮你们回忆一下?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他们无法忽视的穿透力。“结婚三年,
我的工资卡是不是一直在你手上?每个月我只留下五百块生活费,剩下的钱,
你说要替我们‘存着’。结果呢?你给你自己买了金手镯,给张明换了最新款的手机,而我,
连买一件超过两百块的衣服,都要被你指着鼻子骂败家。”王翠花的脸色开始发白,
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的目光转向张明,他下意识地想躲,
却被我牢牢锁定。“我再帮你回忆一下。我发烧到三十九度五,浑身发烫,
躺在床上一动都动不了。你妈在客厅里看电视,嗑瓜子,声音大到整个屋子都在震。
我让你帮我倒杯水,你说什么?你说,‘你又不是没长手,自己去倒啊,别那么娇气’。
然后,你妈嫌我‘晦气’,让你扶着她出门去打麻将了。那天晚上,是我自己一个人,
爬着去客厅找水喝的。”张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
发出“我……我……”的音节,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还有。”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一刀一刀地割开他们伪善的面具。“王翠花,你还记得吗?
你每天变着法地辱骂我,说我‘扫把星’、‘不下蛋的鸡’、‘克夫’。
你逼着我辞掉我喜欢的工作,说女人就该在家伺候公婆丈夫。你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是个废物,是个罪人。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大把大把地掉头发,精神几近崩溃。
而你呢,张明?”我再次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这个所谓的丈夫,在干什么?
你永远都躲在你妈身后,对她的恶行视而不见。甚至,当她骂我的时候,你还会在旁边帮腔,
说‘我妈也是为你好’。你保护过我吗?一次都没有!”“你闭嘴!你个白眼狼!胡说八道!
”王翠花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试图打断我。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得逞。
我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嘶吼,坚定而有力。“我胡说?那要不要我把当年的邻居都找来,
大家当面对质一下?看看是我胡说,还是你们这对母子,早就烂到了骨子里!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我转头对张明呵斥道,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一哆嗦,
彻底哑火了。整个楼道,只剩下我冰冷而清晰的声音。“所以,复婚?不可能。
”“你们家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从我们离婚签字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只是陌生人。
”我说完,退回门内,准备关门。“不!你不能走!林婉!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王翠花见软的不行,彻底撕破了脸皮,开始撒泼。她突然身体一歪,
整个人从轮椅上朝地上滑去,嘴里发出夸张的惨叫。“哎哟!我的腿!我的腰!要摔死我了!
杀人啦!”张明也立刻配合地扑过去,大喊着:“妈!妈!你怎么了!”这出戏,
他们在五年前就演过无数次。每一次,我都会心软,都会妥协。但今天,不会了。
我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然后,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对准了在地上扭动哭嚎的王翠花,按下了录像键。屏幕里,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显得格外滑稽。“王翠花,需要我帮你打120吗?还是直接打110,告你一个寻衅滋事?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她身上。王翠花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扭动的动作也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她的眼中,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一丝阴谋被戳穿的恼羞成怒。“滚。”我吐出最后一个字,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立刻从我家门口消失。否则,我就报警。
”03王翠花最终还是被张明连拖带拽地弄回了轮椅上。计谋不成,
她彻底化身成了一个泼妇。“林婉!你个丧尽天良的***!你不得好死!
”“我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孤独终老!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她枯瘦的手指着我,
因为激动,整个人都在发抖,恶毒的诅咒像淬了毒的唾沫,劈头盖脸地朝我喷来。
张明也在一旁帮腔,他那懦弱的脸上此刻也充满了怨毒。“你等着!林婉!你会遭报应的!
你这么心狠手辣,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就是个白眼狼!
忘了我们家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早已没有了愤怒,
只剩下一阵阵的恶心。就像踩到了一滩烂泥,甩不掉,还弄得自己一身腥臭。
我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一个字,只想立刻关上这扇门,把这些污秽和肮脏,
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我握住门把手,用力,准备合上。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
我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了王翠花放在轮椅扶手上的一只手。那只手,青筋毕露,皮肤干瘪。
就在刚才,她还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瘫痪了”、“动不了了”。可就在那一刹那,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只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个动作很轻微,
快得像是一个错觉。如果不是我此刻精神高度集中,根本不可能捕捉到。与此同时,
王翠花也抬起了头,她的目光与我的在空中相撞。她的眼神里,
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狡黠与得意。那是一种阴谋得逞,却又害怕被发现的眼神。
虽然只有一秒,随即她就迅速低下头,继续扮演那个悲惨的瘫痪老妇。但那一眼,
已经足够了。我的心,猛地一沉。脑海里,像是有道闪电劈过,
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出来——假瘫!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
我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砰”的一声,我用力关上了门。
厚重的门板,终于隔绝了外面刺耳的咒骂声。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飞速地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王翠花装病的历史,由来已久。
结婚那几年,她今天说自己头疼得要裂开了,明天说心绞痛快喘不上气了。
每次只要她“生病”,我就必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衣不解带地伺候她。而每一次,
只要我满足了她的某个要求,比如从我父母那里要来一笔钱,
或者逼着我去做某件我不愿意做的事,她的病,就会“奇迹般”地好转。
我以前只觉得她是矫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我。现在想来,
这根本就是一脉相承的骗术!这一次,她玩得更大了。
直接给自己安上了一个“瘫痪”的头衔。她以为这样,就能用道德的枷锁,
把我牢牢地捆死在他们那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这已经不仅仅是勒索了。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加恶毒、更加***的阴谋。这个可怕的怀疑,
像一根锋利的毒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头,让我寝食难安。但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也从我的心底里升腾起来。王翠花,张明。
你们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可以任由你们拿捏的软柿子吗?这一次,
我不仅要让你们的算盘落空。我还要亲手,撕下你们那张虚伪的画皮,
让你们为自己的贪婪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04门外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我却久久无法平静。我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
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才勉强压住了心头的燥热和恶心。我拿出手机,
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闺蜜李娜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喂,婉婉,怎么了?
”李娜清脆干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李娜……”我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们找来了。”我甚至不需要说出“他们”是谁,
李娜立刻就明白了。“王翠花和张明?他们怎么找到你的?!”李娜的声音瞬间拔高,
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我靠在沙发上,用最快的语速,把刚才发生的一切,
包括王翠花坐着轮椅上门逼我复婚,以及我最后发现她可能假瘫的疑点,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娜。电话那头,李娜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和我一样,既愤怒又觉得荒谬。“这家人……真是刷新了我对***的认知下限。
”李娜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鄙夷,“瘫痪?她怎么不说她飞升了呢?”李娜的毒舌,
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婉婉,你听我说。”李娜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心软,一步都不能退。他们就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你只要露出一丝软弱,他们就会扑上来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我知道。”我的声音很轻,
但很坚定。“你怀疑她假瘫,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像王翠花那种自私到极点的人,
怎么可能让自己真的陷入瘫痪那种绝境?这百分之九十九是她演给你看的苦肉计。
”李娜不愧是做法律工作的,逻辑清晰,一针见血。“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茫然。
“第一,立刻在你家门口和猫眼位置,安装隐蔽的摄像头。要高清的,带收音功能的。
他们今天没得逞,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再来。我们要把他们所有骚扰你的行为,
都录下来作为证据。”“好。”我立刻拿出平板,开始搜索相关的产品。“第二,
我们不能被动等待。我们要主动出击,去证实她到底是不是假瘫。”李娜继续说道,
“我有个朋友是开私家侦探社的,人很靠谱。我让他派人去跟着王翠花,24小时盯着,
我就不信她能一天到晚在轮椅上不下来。”“私家侦探?会不会太……”“对付这种无赖,
就得用非常的手段。”李娜打断我,“你放心,一切费用我先帮你垫着。这口气,
我们必须得出!”挂了电话,我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大半。有李娜在,
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回想起离婚前,
王翠花无数次利用“生病”来博取同情、达到目的的场景。有一次,
她为了逼我回娘家借钱给她儿子还赌债,就躺在床上一天不吃不喝,说自己心口疼得要死了。
我当时吓坏了,要送她去医院,她死活不去,就拉着我的手,说只要我把钱拿回来,
她的病就好了。现在想来,她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破绽百出。只是当年的我,
被所谓的“孝顺”和“夫妻情分”蒙蔽了双眼,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自欺欺人。而现在,
我不会了。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文。
《治安管理处罚法》中关于骚扰、寻衅滋事的条款。
《民法典》中关于侵犯隐私权、名誉权的规定。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社会,是有法律的。
我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欺凌的羔羊。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在我心中涌起。
我要彻底斩断和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把这块附着在我生命里的烂肉,连根挖掉!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私家侦探社的联系方式,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一个清晰的反击计划,
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慢慢勾勒成型。王翠花,张明,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而我,
将是那个亲手按下停止键的人。05我以为,被我那样强硬地拒绝和揭穿后,
王翠花和张明至少会消停几天。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程度和纠缠不休的毅力。
第二天一早,我拉开窗帘,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站在我们小区门口的花坛边。
是张明。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佝偻着背,时不时地朝我这栋楼的方向张望。
他就那样从早上一直站到中午,像一尊令人作呕的望妻石。我没有理会他,照常上班。
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像一只黏腻的手,始终附着在我的后背上,让我浑身不自在。骚扰,
从这一天起,开始全面升级。他们不再直接上门,而是换了更阴损的招数。
张明开始每天在我住的小区门口蹲守。我出门,他就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下班,
他就在公司楼下等着。他什么也不做,就是用那种阴沉的、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那种精神上的压迫,几乎让我窒息。如果只是这样,我也许还能忍受。但王翠花,
显然比她儿子更狠。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前台突然打内线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