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北境咽喉,沈家掌控的商道枢纽。城墙用玄冰岩筑造,冬可凝霜为刃,夏能聚雾成障。城中七十二口古井皆通暗河,传闻河底沉着前朝玉玺。
这应该就是王爷执意要娶我的原因吧。
喜烛燃到第三更时,我终于扯下了盖头。描金绣凤的盖头飘落在青砖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我望着铜镜中盛装的新娘,胭脂沿着眼尾拖出迤逦的嫣红,像是谁用朱砂笔在素绢上勾了道旖旎的弧。
"王妃,这不合规矩......"陪嫁丫鬟春桃急得要哭。
我拔下累丝金凤钗往妆台一掷,珠翠相撞的脆响惊得她噤了声。外头隐约传来丝竹声,前院的宴席应当还没散。镇北王府的合卺酒,怕是等不到新郎来喝了。
指尖触到枕下冰凉的物件,我缓缓抽出一柄镶着红宝石的匕首。三年前那个雪夜,我就是用这柄匕首,剜出那刺客肩头的箭镞。
他染血的指尖抓住我裙裾时,我正在研磨止血的草药。昏黄烛光里,刺客蒙面布滑落半截,露出下颌那道新月疤。"姑娘..."他高热中的呓语混着血腥气,滚烫的额头抵着我膝头,"你发间的沉水香...好闻......"
我鬼使神差地取下金簪挑开他衣襟,箭伤涌出的血浸透素帕。他忽然睁眼攥住我手腕,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记住,这是你欠我的。"那力道大得惊人,却在触及我腕间红绳时骤然松脱。
烛火忽然晃动。
"三年不见,姑娘剜人骨肉的功夫可精进了?"戏谑的低语挟着夜风灌入耳中,玄色织金蟒袍扫过满地红绡。我抬头正撞进一双含笑的凤眸,眼角泪痣在烛光下艳如泣血。
匕首当啷落地。
他咬开我嫁衣盘扣时,玉带钩划破我锁骨。血腥味激得他瞳孔骤缩,忽然含住伤口轻吮:"王妃的血...是桂花酿的味道。"我屈膝顶向他腰腹的瞬间,他闷哼着擒住我脚踝,掌心燎过肌肤:"三年前你救我,就为今日杀我?"
他竟然还记得我!
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