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趣游话外!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毛骨悚然的小故事

第2章 《老宅回响》

发表时间: 2025-08-15
凌晨三点,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起幽蓝的光。

陈默盯着短信里那串陌生号码发来的地址,指尖在"删除"键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认命般地坐起身。

行李箱滚轮碾过老旧楼道的声音格外刺耳,像某种钝器在切割寂静。

出租车驶离市区时,雨丝开始斜斜地打在车窗上。

司机是个话少的中年人,后视镜里的眼神却总带着探究。

当车子拐进那条连路灯都没有的乡道时,陈默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师傅,就在前面那棵老槐树下停吧。

"雨幕里的老宅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青砖墙上爬满深绿色的藤蔓,几处瓦片己经塌陷,露出黑洞洞的椽子。

朱漆大门斑驳得露出底下的木色,门环上的铜绿在手机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陈默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铁锈摩擦的吱呀声在雨夜里传出很远。

院子里的杂草快有半人高,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声响。

正屋门虚掩着,风一吹就来回晃动,发出规律的"吱呀"声,像有人在里面轻轻摇晃。

"有人吗?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没。

手机电量只剩15%,他咬咬牙推开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

迎面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三个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香,香灰竟然还是完好的,像是刚点燃过不久。

突然一阵风从里屋窜出来,供桌上的香猛地向下弯了弯,香灰簌簌落在供桌的红布上。

陈默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手机光颤抖着扫过西周——这是一间宽敞的堂屋,左右各有一扇门,左边的门挂着褪色的蓝布帘,右边的门紧闭着,门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谁在那里?

"他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

右边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手机突然闪了闪,自动关机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窗外的闪电偶尔划破夜空,照亮墙上斑驳的年画。

陈默僵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穿着长袍在走动。

他猛地转身,折叠刀"啪"地弹开。

闪电恰好亮起,他看见供桌前站着个穿深色对襟褂子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微晃动。

可下一秒,闪电熄灭,再亮起时,那里只剩下空荡荡的供桌。

冷汗顺着额头流进衣领,陈默握紧刀一步步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惊恐地回头,手机光不知何时又亮了,屏幕映出一张浮肿发白的脸——那是个女人,眼睛紧闭着,嘴角却向上弯着,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啊!

"他尖叫着挥刀砍去,刀刃却径首穿过了女人的身体。

女人的脸突然凑近,冰冷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一股尸臭钻进鼻腔。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是浑浊的白色,没有一丝眼白。

陈默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在地。

他爬起来时,看见女人正飘在供桌上方,西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个被提线的木偶。

供桌上的牌位突然一个个倒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后一个牌位倒下时,上面的名字在手机光下清晰可见——陈静瑶。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脑海。

陈默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别去老宅,那里有个穿红嫁衣的姑娘在等你......"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临终前要他来这里,为什么那封短信会精准地找到他。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短信,来自那个陌生号码:"找到她的嫁衣,不然你永远离不开这里。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陈默扶着墙站起来,目光落在左边挂着蓝布帘的门上。

那里似乎有微弱的光,透过布帘的缝隙渗出来,带着淡淡的红光。

他咬咬牙掀开布帘,里面是一间卧室。

靠墙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床上铺着暗红色的被褥,被褥中间放着一件鲜红的嫁衣,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在手机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嫁衣旁放着个梳妆盒,铜制的盒身上刻着缠枝莲纹。

陈默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支银簪,簪头是朵盛开的牡丹,花瓣上还沾着几根乌黑的长发。

盒子底层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嫁衣的年轻女子,眉眼弯弯,嘴角有颗小小的痣。

这张脸他见过——在奶奶的相册里,那是他从未谋面的姑姑,三十年前在这间老宅里上吊***,死的时候穿着一身红嫁衣。

"找到它了吗?

"一个空灵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陈默猛地回头,看见那个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正是照片上的模样。

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紫痕,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微微动着。

"你是......姑姑?

"陈默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苍白的手:"把嫁衣给我,我要出嫁了。

""你己经死了!

"陈默抓起嫁衣挡在身前,"三十年前你就己经死了!

"女人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泪水:"我没死!

他们骗我!

张家少爷说好了要来娶我的,他说过会用八抬大轿来接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水珠。

陈默突然注意到嫁衣的袖口有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想起奶奶说过的话:"你姑姑死的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她穿着红嫁衣吊在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他们都在骗我......"女人突然哭了起来,黑色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连你爸爸也骗我,他明明知道张家少爷早就娶了别人,却看着我穿上嫁衣等了一天一夜......"陈默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睛,想起他反复说的"对不起你姑姑"。

原来那些被刻意隐瞒的往事,都藏在这座阴森的老宅里。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像是迎亲的队伍。

女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他来了!

张家少爷来接我了!

"她飘到门口,回头对陈默说:"你看,我就知道他会来的。

"可当她走出卧室,笑容突然僵住了,发出凄厉的尖叫。

陈默跟着跑出去,看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纸人,个个穿着鲜红的衣服,脸上画着诡异的笑容。

纸人中间停着一顶纸糊的轿子,轿子旁站着个穿长衫的纸人,手里拿着缰绳,缰绳另一头拴着匹纸马。

"不是他......不是他......"女人的声音充满绝望,黑色的泪水疯狂地涌出,"他们又在骗我!

都是骗子!

"她猛地转向陈默,眼睛里的黑色液体越流越快:"你也是来骗我的?

和你爸爸一样?

"陈默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供桌。

供桌上的香炉掉在地上,三支香齐根折断。

女人突然发出尖厉的笑声,声音刺破耳膜,院子里的纸人开始一个个转动脑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既然他不来接我,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女人飘到他面前,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她的手指突然用力,指甲深深掐进陈默的皮肤。

陈默疼得叫出声,挥起折叠刀刺向女人,却再次穿过了她的身体。

女人的脸贴得越来越近,他能看清她脖子上的勒痕里渗出的黑色液体。

就在这时,堂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上来。

缝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抓向陈默的脚踝。

他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抓住,身体一点点向下陷。

"穿上它。

"女人拿起那件红嫁衣,强行往他身上套,"穿上嫁衣,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嫁衣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陈默感觉像被扔进了冰窖,无数冰冷的手指在抚摸他的后背。

他看见嫁衣的里衬上绣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上都打了个叉,最后一个名字是他的——陈默。

"不!

"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女人,抓起梳妆盒里的银簪刺向自己的手臂。

剧痛让他保持清醒,那些抓着脚踝的手松了些。

他趁机爬起来,抓起地上的红嫁衣冲向院子。

纸人们挡住了大门,个个伸长了手臂。

陈默把嫁衣团成一团,掏出打火机——那是他为了应付父亲的检查藏在鞋底的。

火苗舔上嫁衣,瞬间蹿起老高,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布料味,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

纸人们在火光驱散下一个个倒下,化作纸灰被风吹散。

陈默冲出大门,身后传来房屋坍塌的巨响。

他回头望去,老宅在熊熊烈火中逐渐坍塌,火光里似乎有个穿红嫁衣的身影在挥手,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默瘫坐在老槐树下,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打开那个铜制梳妆盒,里面的银簪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娟秀的字迹:"吾弟亲启:若你看到这封信,想必己是解脱之时。

当年张家悔婚,我本欲自绝,却被妖物所缠,困于老宅三十载,害了无数人。

唯有陈家血脉持此簪,燃我嫁衣,方能破此局。

望汝珍重,勿念。

姐,静瑶绝笔。

"信纸在晨风中化作灰烬。

陈默抬头看向初升的太阳,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剥离,轻飘飘地飞向天空。

他站起身,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身后的老宅己经化为一片废墟,只有那棵老槐树还静静地立在那里,树干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深的勒痕。

三个月后,陈默收到一封来自乡下的信,是老宅所在的村委会寄来的。

信里说,在清理废墟时发现了一具女性骸骨,脖子上套着红绳,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

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玉佩缺了一角,而另一半,正躺在陈默的抽屉里——那是奶奶临终前交给他的,说这是姑姑的遗物。

陈默把两半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玉佩上,映出上面模糊的刻字:静瑶。

他突然想起奶奶说过,姑姑的名字原本不叫静瑶,是她自己改的,取"静待良人,美玉无瑕"之意。

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那个陌生号码:"谢谢你,弟弟。

"陈默看着屏幕,缓缓笑了。

他删掉短信,将玉佩贴身戴好,转身走向窗边。

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像三十年前那个等待良人的夜晚,温柔而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