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儿子凑手术费,我深夜在太平间***清洁工。一辆***款玛莎拉蒂停在门口,
走下来的竟是我那“负债百万”的女友傅晚晴!她依偎在首富之子怀里,高傲得像个女王。
她没认出满身污泥的我,轻蔑地让我滚开。她不知道,她这场长达七年的骗局,
即将让她付出血的代价。1为了傅晚晴,我刚从地下血站出来。七年了,
我以为我们在同甘共苦。她为“创业失败”欠下的百万巨债,我一身病痛地还了四年。
为了给儿子豆豆凑够心脏移植手术的三十万押金,我刚去抽了四百毫升血浆,
又在协议上签了字,同意下周做骨髓配对。换来的钱,攥在手里还是温的。
顾不得针口的胀痛,我套上医院的清洁服,推着工具车走向负二楼,太平间。夜班,
清洗消毒,一晚三百。比工地的散活多五十。同事老王拍拍我肩膀,指着走廊尽头的监控。
瞧见没,刚下来的。***款的玛莎拉蒂,海王蓝,啧啧,能买咱们这几栋楼了。
我麻木地点点头,拿起拖把,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子发酸。老王还在那咂嘴,
听说是裴家那位大少,裴煦,过来认个人。他那个未婚妻可不得了,傅家的大小姐,
听说两人前阵子在欧洲办的订婚派对,包了个古堡。傅家…大小姐……我举着拖把的手,
僵住了。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死,让我喘不过气。就在这时,太平间厚重的铅门被推开。
一股冷气裹挟着一股昂贵的香水味涌了进来。一个穿着高定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气质矜贵,像是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人,和这里腐朽的气息格格不入。他就是裴煦。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跟着法医走向最里面的停尸柜。我低下头,拼命拖地,
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影子。然而,裴煦在和我擦身而过时,裤兜里的手机滑了出来,
啪嗒一声掉在我脚边。屏幕亮着。那是一张男女的亲密合照。男人正是裴煦,
而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笑得明媚又温婉的女人,是我相恋七年、共同“负债”的爱人,
傅晚晴!照片里,她戴着我只在奢侈品网站上见过的钻表,脖子上那条项链,媒体报道过,
价值千万。而就在昨天,她还穿着洗到发白的T恤,心疼地帮我揉着因为搬砖而肿胀的肩膀,
说阿忱,委屈你了。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连呼吸都忘了。是他,
就是傅晚晴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愿意“投资她东山再起”的大善人,裴煦。
我狼狈地弯腰捡起手机。裴煦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他皱着好看的眉头,
眼里写满了嫌恶。没等我把手机递过去,他身后的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箭步上前,
一把夺过手机,并用一块真丝手帕反复擦拭,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病毒。裴总,别碰,脏。
助理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滩下水道的污泥。我佝偻着背,不敢抬头,
死死压着帽檐。裴煦认完尸,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他大概是忘了告诉助理,
照片里那个尊贵的女主角,出门时,身上穿的外套还是从我这拿的,
一件袖口磨破了的旧夹克。只是他不知道,昨晚我帮她缝补时,从夹克的内衬夹层里,
摸出了一枚坚硬冰冷的东西。一枚闪着幽光的钻石袖扣,和他西装上戴的,一模一样。
2豆豆的病情恶化了。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心源已经找到,但手术排期紧张,
二十四小时内三十万押金不到位,就会顺延给下一位。
可我账上所有的钱都统一打给了傅晚晴,由她理财还债。我躲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里,
一遍遍地拨打傅晚晴的电话。手机电量从百分之五十耗到百分之五。她挂了六十七次。
第六十八次,终于通了。背景里是嘈杂的音乐和外文交谈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明显的不耐。邱忱,我在跟海外投资人开视频会议,
能不能别再烦我了?不是说了吗,这是决定我们未来的关键时刻!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
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晚晴,豆豆…豆豆等不了了。押金必须今天交。
你先把我们卡里那五万块钱转给我,剩下的我再想办法!那五万,是我卖血卖骨髓,
拿命换来的钱。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一种冰冷的、公式化的温柔:阿忱,
你要懂事。我这里的项目一旦谈成,别说三十万,三百万都是小事。
到时候豆豆能去美国最好的医院,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现在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我们不能因小失大,知道吗?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就掐断了通话。冰冷的忙音,
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滑坐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我和傅晚晴的合照,
照片里的她素面朝天,笑容干净。这张照片,骗了我整整七年。没办法了,
我只能找到地下血站的那个“蛇头”,问他有没有什么“来钱更快”的路子。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说那里收活体器官,价格很高。我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出医院,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要能救豆豆,别说是一个肾,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
可我还没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了傅晚晴。她居然回来了。还是那副打扮,
穿着带补丁的牛仔裤和旧T恤,素着一张脸,满脸焦急地跑向我。看到她额头的汗珠,
我心底竟可耻地涌起一丝暖意。或许…或许她心里还是有我们的。阿忱,我把会议推了,
投资人很不高兴,但豆豆更重要。她说着,眼眶就红了,钱的事你别担心,
我刚把最后一件首饰也当了,凑了二十五万。剩下的五万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她把一张银行卡塞进我手里,然后紧紧抱住我,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一瞬间,
我差点以为太平间里的那一眼是我出现了幻觉。直到她抱我的时候,
那块被袖子半遮半掩的百达翡丽腕表,金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3傅晚晴的二十五万,
加上我刚拿到的五万块“营养费”,手术押金凑齐了。豆豆被推进手术室前,小脸煞白,
他懂事地拉着我的手,爸爸,我想要一个擎天柱,手术成功了,作为奖励,可以吗?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狠狠点头,当然可以!爸爸现在就去给你买!最大的那款!
我记得裴煦的侄子生日,傅晚晴嘴上抱怨“投资商应酬多”,
却买了一后备箱的乐高和模型送过去。而我的儿子,连一个正版玩具车都是奢望。
我叮嘱傅晚晴在门口守着,转身就往外跑。那款纪念版的擎天柱早已停产,我跑遍了半个城,
最后在一家偏僻的模型店加价买到了。当我抱着比豆豆还高的玩具盒,
满心欢喜地往医院赶时,护士的电话来了,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慌。邱先生!您快回来!
您儿子匹配的心脏源出问题了!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都凉了。
等我发疯一样冲回手术室门口时,只看到几个护士和主刀医生,满脸凝重,
不见傅晚晴的影子。主刀医生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份文件:邱先生,你太太刚刚来过,
说已经为您儿子联系上了国外更顶级的专家和心源,将在下周转院治疗。
她让我们先中止手术,并将这次匹配到的心源,转让给另一位紧急的病人。
他指着文件下方那个签名,这是您太太签署的转让同意书,她说是经过您同意的。她说,
情况紧急,您的手机又打不通。我看着那份文件,上面邱忱两个字,模仿得惟妙惟肖。
底下还有一排小字:委托代理人,傅晚晴。那个“晴”字,最后一笔带了个小小的勾,
是她独有的习惯。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成一片废墟。护士于心不忍地补充了一句,
那颗心脏…被转送到了隔壁的德仁私立医院,听说接收病人是裴氏集团董事长的亲外孙…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指抖得连解锁都做不到。傅晚晴的电话打不通了,关机。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豆豆被推了出来,还在麻醉中,小脸安静得像个天使。医生说,
手术开到一半强行中止,对他的心脏负荷极大,接下来二十四小时非常危险。我跪在地上,
攥着那份转让书,纸张被我捏得湿烂,像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我爱了七年的女人,
亲手签下了我儿子的死亡判决书。4我必须去德仁医院。我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也许是跪地哀求,也许是去拼命。我只知道,豆豆的心脏,在那里。德仁是顶级私立医院,
连大门都金碧辉煌得像个五星级酒店。我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下了,
因为我身上这件沾着血迹和灰尘的衣服。我像疯狗一样嘶吼着要见裴煦和傅晚晴,
换来的只是一顿拳打脚踢。就在我快被打得昏过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职业套装,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走了出来。是裴煦的那个助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看一只在垃圾堆里蠕动的虫子,眼神里是冰冷的怜悯。她掏出一张支票,
慢条斯理地填上了一串数字,然后蹲下身,把支票别在我破烂的衣领上。五十万,
她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裴总和傅小姐让我转告你。
这是你儿子‘捐献’心源的感谢费。也是你和傅小姐这几年‘情分’的买断费。
情分……买断……傅小姐说了,她本来想陪你把这场戏演完的,但裴家的孩子,等不了。
女助理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我一下都嫌脏,她说,这七年,
也算是给了你和你的孩子一场富贵梦,让你体会到了被人爱着的感觉,你应该感恩。
我抬起头,嘴里满是血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剐出来的。
我儿子…不是捐献…是被她骗走的!那是我儿子的命!女助理轻笑一声,
那笑声比冬天的冰还冷。邱先生,别这么天真。没有傅小姐,
你连给你儿子治病的门都找不到。你的一切,包括你儿子能排上队,都是傅小姐‘施舍’的。
现在,不过是她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回去而已。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哦对了,还有个东西,傅小姐说你应该会想看。她将一部手机丢在我面前,
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是傅晚晴和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的视频通话录屏。
傅晚晴笑得像个小女儿般娇憨。爸,您放心,我‘实习’得很好。
这次处理完邱忱儿子的事,我就能结束‘体察民间疾苦’的项目,回家了。说实话,
这几年装穷装得我都快吐了…老者点点头:嗯,裴家那孩子是我们的重要筹码,
一颗平民的心脏,能换来和裴家的深度绑定,这笔买卖很值。
至于那个邱忱…一个优质的‘实验样本’而已,让你见识了底层人的愚钝和奉献,
对你未来的管理之路有好处。事后多给他点钱,处理干净。
实验样本…处理干净…我像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硫酸,从皮肉到骨髓,疼到麻木,
只剩下无声的痉挛。手机***就在这时突兀地响起,是我那边的医生打来的。
邱先生……节哀,孩子他……刚才抢救无效,走了……
5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太平间冰冷的停尸床上,覆盖着白布的,
是我小小的儿子,豆豆。我伸出手,想摸摸他,可我的手抖得连白布的一角都掀不起来。
七年。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我刻骨铭心的丧子之痛,
是他们嘴里“划得来”的一笔买卖。我的尊严,我的人生,我的一切,
只是一个供人观赏的“实验样本”。傅晚晴出现了,在走廊的尽头。
她换回了那身干净整洁的名牌衣裙,妆容精致,光彩照人,仿佛刚从一场高级宴会归来。
好像之前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为医药费流泪的女人,只是我的一场臆想。她走向我,
步态优雅,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邱忱,她开口了,
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令人窒息的优越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
是最好的结局。豆豆去了,他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而你,拿着这笔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片漠然,仿佛在处理一件报废的资产。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可能真的嫁给你。能让你拥有我七年,
还拥有过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已经是你一辈子都够不到的福气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血肉里。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
这个害死我儿子的凶手,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直流,笑得浑身发抖。福气?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是啊,真是天大的福气。
那我也送你和裴家一场福气,好不好?傅晚晴皱起了眉,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缓缓站直了身体,后背的伤,断掉的肋骨,心口的血洞,在这一刻,仿佛都感觉不到疼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平静的情绪,从我骨髓深处蔓延上来,
淹没了我所有的痛苦和绝望。别急,我擦掉脸上的泪水,笑容愈发狰狞,“很快,
你们所有人,都会收到这份大礼。”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推开了太平间的门。白布下,
是我冰冷的、小小的神。也是我…滚烫的、新生的地狱。6豆豆的丧事是我一个人办的。
很简单,领了骨灰,我没买墓地,就装在一个普通的木盒子里,
抱着回了那个我们曾经称之为“家”的出租屋。屋子里还残留着傅晚晴生活过的气息,
她用过的廉价化妆品,她为了“扮演”穷人而买的地摊货。我把它们一件一件,
全部扔进了垃圾袋。最后,只剩下她留下的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我把它放在桌上,
用豆豆的骨灰盒压着。身体的伤在慢慢愈合,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往里灌着黑色的风。
我没日没夜地坐在黑暗里,抱着豆豆的盒子,一句话都不说。邻居以为我疯了,
偶尔会送来些吃的,放在门口就走。第三天,我的旧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彩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云盘的加密链接和一串密码。我盯着那个链接,看了很久很久。最终,
还是借了邻居的电脑,点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授权委托书扫描件。
内容是:因不可抗力因素心脏衰竭死亡导致的活体捐献协议自动失效,
原定受益人邱豆豆的心脏源,将顺位分配给下一位匹配者……重点在文件最下方。
那个所谓的“下一位”,并不是裴家的那个孩子。而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名字:陆嘉禾。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名字,一种比之前更深、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冻僵了我的四肢。
傅晚晴和裴煦,拿走了豆豆的心脏,给了另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为什么?
我发疯一样在网上搜索“陆嘉禾”这个名字,相关信息少得可怜。
直到我把“德仁私立医院”和这个名字一起输入时,跳出了一条一年前的,不起眼的新闻。
德仁医院最大的一笔个人慈善捐款,来自海外一个名为“嘉禾”的基金会。而我,
突然想起裴煦那个女助理冰冷的声音:这是你儿子‘捐献’心源的感谢费…
不过是她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回去而已…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几乎让我崩溃。豆豆能匹配到的那个心源……会不会从一开始,就不是医院公共库里的?
而是傅晚...或者说,是那个嘉禾基金会,早就指定“捐献”给我儿子的?
我们不是在排队,不是幸运。而是从始至终,都在一个别人设置好的,
名为“恩赐”的笼子里。他们先给予,再在最后一刻,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残忍地收回。
这不是一笔买卖,也不是一场游戏。这是一场活埋。用希望和爱,把我活活埋进绝望的地狱。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匿名号码,这次是一行字。想知道你儿子为什么必须死吗?
周五晚,凯悦酒店顶楼,3602房。带着你那张支票来,傅小姐在那等你,
教你‘上流社会’的第一课。信息后面,附了一张照片。
是傅晚晴躺在纯白色的丝绸大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钻石袖扣,笑得魅惑又残忍。
就像在欣赏一件战利品。7凯悦酒店顶楼,3602房。门虚掩着,没有密码,
像是一个毫不设防的邀请。我推门进去。预想中的二人对峙没有出现。
取而代 之的是一个充斥着香槟与靡靡之音的巨大套房,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海。
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懒散地窝在沙发里,看向我的眼神,
像是在观赏一出早就安排好的滑稽剧。裴煦也在,他慵懒地靠在吧台旁,指尖夹着雪茄,
烟雾缭绕了他英俊而漠然的脸。而傅晚晴,众星捧月的女王,就坐在正中央。
她穿着一条火红色的吊带长裙,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像是在发光。看见我,她笑了。瞧,
我的实验样本来了。她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今天,
是我这场为期七年的《底层社会行为观察学》课题的结业答辩。而他,邱忱先生,
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满堂哄笑。一个人怪声怪气地问:晚晴,这耗材看着不怎么样啊,
皮肤粗糙,还有股穷酸味。可别小看他。傅晚晴轻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
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物品般的审视,
他的‘奉献型人格’是教科书级别的。为了给我还‘高利贷’,
可以去工地扛水泥;为了给他儿子凑医药费,可以卖血卖肾。他完美地向我们展示了,
底层生物的生存韧性有多么惊人。她像是在介绍一件展品。
我这个课题的结论就是:所谓的爱情、亲情,在绝对的贫穷面前,
会异化成一种纯粹的自我消耗。只要给予微不足道的温情作为诱饵,他们就会为你燃烧自己,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价值。我站在那里,听着他们对我的“学术分析”,剖析我的骨血,
嘲笑我的真情。那张五十万的支票被我捏在兜里,边缘已经因汗湿而发软。裴煦走了过来,
在我面前站定。他比我高半个头,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他掏出一方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掉我脸颊上的一点灰尘,动作轻柔,话语却像淬毒的刀子。辛苦了。
他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多亏你儿子的心脏够健康,
嘉禾恢复得很好。所以,这五十万你拿着,是你应得的‘饲养费’。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傅晚晴在这时站起身,款款向我走来。她脸上带着悲天悯人般的微笑,
亲手从我兜里抽出那张支票,在我面前展开。拿着,邱忱。她说,
声音大到足以让每个人听清,这是你的毕业证书,也是你开启新生活的门票。以后,
别再做梦了,乖乖做个普通人,找个普通女人结婚生子。这场梦,对你来说,太昂贵了。
她想把支票塞回我手里,完成这出戏的最后一幕: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接受富家千金的施舍,然后摇着尾巴滚出他们的世界。我看着她递来的那张纸,
也看着她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抬起手。**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傅晚晴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8整个套房的喧嚣,
瞬间凝固。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
大概没想过一个“实验样本”敢反抗“研究员”。傅晚晴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眼里的震惊迅速被暴怒所取代。你敢打我?!她尖叫出声,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裴煦反应极快,他一步上前,眼神阴鸷地攫住我的衣领,
一个膝撞狠狠顶在我因为割肾而格外脆弱的腹部。剧痛让我瞬间弓成了虾米,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条狗,也敢对主人龇牙了。裴煦的声音冰冷刺骨,
他将我摔在地上,皮鞋尖轻蔑地踩在我的手背上,慢慢碾压。我能听到自己指骨错位的声音,
却没有喊出一声痛。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傅晚晴。傅晚晴。我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
却异常清晰,你不是要做答辩吗?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我咳出一口血水,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问道:给你死去的姐姐陆嘉禾换上一颗七岁男童的心脏,
让她在你营造的幻觉里‘活着’。这种变态的深情,是不是也能算进你的课题报告里?
我说出“陆嘉禾”三个字的瞬间,傅晚晴和裴煦的脸色,同时剧变。那不再是戏谑和轻蔑,
而是一种阴谋被戳穿后的惊骇与森然。套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看戏的富家子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收起了玩闹的表情。傅晚晴第一次失态了,
她冲过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头皮,那张美丽的脸因为疯狂而显得有些狰狞。原来,
那颗心脏不是为了什么商业联姻,而是为了你可悲的执念。我看着她,笑了,
血从我嘴角流下,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救豆豆,从始至终,你选中我们父子,
就是看中了他的年纪,看中了他的健康……他是你为你姐姐选中的,一个新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