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魂南方的梅雨季刚过，空气里还飘着潮湿的黏腻，**里的冷气却开得像不要钱，
把玻璃窗上的水汽冻成了朦胧的雾。林薇薇把最后一张百元钞拍在赌桌上时，
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做的美甲碎屑——那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犒劳自己的款式，
现在却要陪着她一起见证这场荒唐的溃败。“没钱了？”对面的黄毛男人嗤笑一声，
手里的扑克牌在指尖转得飞快，“早说过你不是这块料，偏要充大头。
”林薇薇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她攥着桌沿的手用力到发白，
指节抵着廉价的仿木桌面，留下几个弯弯的月牙。“我还有……”声音细若蚊蚋，
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有什么？”旁边穿吊带裙的闺蜜张莉凑过来，
香水味混着**里的烟味钻进鼻腔，“你浑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还有啥值钱的？
”她说话时故意往林薇薇身后瞟了眼，**经理正站在监控探头下朝她使眼色，
嘴角的痣随着表情动了动。林薇薇咬着下唇没说话。桌上的筹码早就空了，
原本装着三十万现金的黑色背包被扔在角落，拉链敞开着，像只被掏空内脏的野兽。
那三十万是妈妈下周手术的救命钱，早上出门时她还拍着胸脯跟哥哥保证，就玩两把，
赢了就走。“要不这样，”黄毛突然前倾身体，目光在林薇薇身上溜了一圈，
“脱一件抵一万，怎么样？你这身行头，凑凑也够再玩两把。”周围哄地笑起来，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林薇薇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棉布裙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她抬头看了眼张莉，对方正端着茶杯假装喝茶，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就在昨天，
还是张莉拉着她说“**有内幕，稳赚不赔”，现在却成了最冷漠的看客。“脱就脱！
”林薇薇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
手指扣住了T恤的领口——这是哥哥上周刚给她买的新衣服，浅蓝的颜色衬得她皮肤很白。
第一颗纽扣解开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叮铃作响。林薇薇的动作顿住了，
回头就撞进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里。“林薇薇！”哥哥林辰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几步跨到桌前，手里的公文包“啪”地砸在桌上，里面的文件散落出来。
还没等林薇薇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脸上，***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太阳穴。
“把衣服穿上！”林辰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他伸手去拉妹妹的衣服，
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哥！”林薇薇甩开他的手，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这把牌能赢！他们出老千我知道，但这把我拿到了好牌！
”她指着桌上的三张牌，声音里带着哭腔。林辰没理她，一把将牌夺过来，
顺势坐到刚被黄毛让出来的椅子上。他身上还穿着上班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旧手表，表盘上的玻璃有道裂痕。“我替她玩。”**经理走过来，
手里转着串佛珠，笑眯眯地说：“这位先生，我们这儿有规矩，最低下注一万。
您看您……”林辰摸了摸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个硬币，凑起来正好两千。
“我先看看牌。”他说着就要掀牌，张莉却突然探过身，假装整理头发，
目光飞快地扫过牌面。林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手指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牌扣在桌上。
“这什么烂牌？”他嗤笑一声，抬手就要把牌扔出去。“哥！”林薇薇急得跳脚，
“你会不会玩啊？这牌明明……”“闭嘴！”林辰厉声打断她，“这牌里连张尖都没有，
留着过年？”张莉赶紧把弃牌捡起来，翻开一看，三张牌清清楚楚地摆在那儿：红桃9，
方块10，黑桃J。标准的顺子。她夸张地笑起来：“林大哥，不是我说你，这牌都能弃？
看来是真没玩过炸金花啊。”林辰没接话，只是盯着**经理：“下一局。
”2 逆转乾坤经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好说，好说。
”他转身去洗牌，手指在牌堆里翻来覆去，动作花哨得像在表演。
林辰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茶水涩得他舌尖发麻。他记得早上出门前，
妈妈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说：“小辰，别让薇薇去那种地方，她性子倔，容易上当。
”当时他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看好妹妹，没想到还是出事了。第一局，
林辰直接押了一百块底注。周围的人都笑了，黄毛叼着烟说：“大哥，打发要饭的呢？
”林辰没理，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牌。第二轮他又押了两百，张莉看了眼自己的牌，一对4，
犹豫了半天还是弃了。**经理拿到的是金花，却也跟着弃了牌。
最后剩下个戴金链子的男人，非要跟林辰闷开。两张牌摊开时，
林辰的6比对方的5大了一点，桌上多了几百块筹码。“楚大哥厉害啊！
”张莉立刻凑上来拍马屁，“不愧是单挑王，早知道我就不扔了。”林辰瞥了她一眼，
这女人从刚才就不对劲，眼神总往经理那边瞟，嘴角的笑也透着假。接下来的半小时，
林辰像是开了窍。要么拿到金花，要么摸到顺子，连赢二十局，筹码堆成了小山。
林薇薇在旁边数着，刚好一万块。她心里又喜又急，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林辰没动，眼睛盯着桌上的牌。**经理搓着手说：“这位先生手气这么好，
不多下注可惜了。要是早点加码，现在早回本了。”“下一局押一万。”林辰突然开口。
“哥！”林薇薇吓得脸都白了，“你忘了我是怎么输的？就是贪心才……”“闭嘴！
”林辰猛地回头，眼神里的烦躁像针一样扎人，“老子打牌你少插嘴，欠揍是不是？
”他的声音很大，**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经理赶紧打圆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连输二十把，手气太背，
我亲自洗把牌去去霉气。”他说着拿起牌，手指在牌堆里翻来翻去，
指缝间的佛珠被转得飞快。林辰看着他洗牌的动作，
突然想起小时候爸爸教他的话：“玩牌看的不是牌，是人。”新牌发下来，
林辰拿到的是黑桃J，红桃Q，方块K——顺金。他指尖捻着牌，感受着纸质的粗糙。
对面的经理也拿到了牌，嘴角噙着笑，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敲着。
林薇薇在旁边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牌稳赢啊！可林辰却突然把牌一推：“弃。
”“什么？”经理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明明记得发的是能赢的牌，怎么会弃？
林薇薇更是急得直跺脚：“哥！你到底在干嘛？”林辰没解释，只是靠在椅背上，
扯了扯衬衫领口：“手气不好，换局。”接下来几局，经理故意发好牌，林辰却一把没跟。
底注只有一块钱，经理就算想做局也捞不到好处，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张莉终于忍不住了：“林大哥，你一把不跟，玩着有什么意思？
”林辰抬眼看她：“我想洗牌。”经理立刻摆手：“规矩不能破，还是我来洗。
”“那我切牌总可以吧？”林辰说着，没等经理同意，已经伸手在牌堆中间切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他指尖触到了一张牌的边缘，比其他牌厚了一点点——是做了记号的。
新牌发下来，林辰没看，直接翻开两张：红桃A，黑桃A。“这把，一闷到底。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劲。林薇薇吓得差点晕过去：“哥！你疯了？
最后一张牌还没看啊！”“不用看。”林辰盯着经理，“我知道是什么。
”3 生死搏最大的豹子能通杀全场，除非对方拿到235。林辰想起妹妹说过，
她上次就是拿到豹子，被经理的235吃掉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早上出门时存了条短信，是爸爸以前的老战友发的，说这家**靠出老千骗了不少人，
尤其是擅长用235做局。周围的人看傻了，这是要梭哈？张莉咬了咬嘴唇，跟了一万。
经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押了一万。轮到林辰时，他突然说：“五万。”经理笑了，
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先生，您的筹码不够啊。”林辰没说话，掏出手机点开借贷软件，
手指飞快地操作着。屏幕上跳出“借款60万已到账”的提示时，林薇薇腿一软，
差点坐在地上：“哥！那是高利贷啊！”“闭嘴。”林辰把手机拍在桌上，“换筹码。
”服务员拿着筹码过来时，经理的眼睛亮得像狼。他看着林辰把60万筹码全推出去，
心里乐开了花——这鱼终于上钩了。张莉看了眼自己的牌，小得可怜，识趣地弃了。“我跟。
”经理把所有筹码推出去，然后盯着林辰，“还敢继续吗？”林辰没说话，
从公文包里掏出两本红本本和一串车钥匙。房产证上是爸妈的名字，
车子是去年刚买的二手车。“房子加车子，值100万。”“哥！”林薇薇扑过来想抢，
被林辰一把推开。她摔倒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流：“那是爸妈留的唯一念想啊！
你不能……”“评估。”林辰没看她，只是对服务员说。经理看着评估报告，手都在抖。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的房产证拍在桌上：“我也押100万，开牌！”林辰深吸一口气，
慢慢掀开最后一张牌——方块A。三张A，豹子。他笑了，正要收钱，
林薇薇却突然尖叫起来：“不要！上次我拿到豹子就是这样输的！”她瘫在地上，
手指着经理的牌，“他有235！他肯定有！”经理笑得得意：“小姑娘，输不起就别玩。
”他慢慢掀起第一张牌——方块2。周围倒抽一口冷气。林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指尖的A牌被捏得变了形。“别急啊，”经理慢悠悠地说，“还有两张呢。
”他伸手去掀第二张牌，林辰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突然想起爸爸的话：“遇到235，
别急着认输，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三张。”张莉在旁边喊：“楚大哥，这可是好机会！
赢了就能改命！”林薇薇哭着拉哥哥的裤腿：“我们不赌了好不好？我以后乖乖听话，
去打工挣钱还高利贷……”“闭嘴！”林辰甩开她的手，眼睛死死盯着经理的牌，
“老子拿的是豹子A，怕什么？”经理的第二张牌掀开了——红桃3。就差一张5了。
**里静得能听到空调的嗡嗡声。林薇薇的哭声停了，所有人都盯着经理的最后一张牌。
黄毛男人掏出烟，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点燃。张莉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林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衬衫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经理的手指落在最后一张牌上，
突然抬头冲林辰笑了：“你说，这最后一张会不会是5？”4 真相大白林辰没说话，
只是把三张A牌往桌上一扣，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知道，这局还没结束。经理看着林辰，
眼神中带着戏谑与得意，似乎笃定了自己手中的牌能赢。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翻开最后一张牌时，林辰突然站起，双手猛地拍在赌桌上，
震得桌上的筹码和牌都跳动起来。“等等！”林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里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经理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脸上露出疑惑与不满的神情。“怎么？怕输了？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经理冷笑道。
林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目光从经理脸上移开，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最后落在张莉身上。张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这局不算。
”林辰缓缓说道，“你们从一开始就联合起来出老千，我妹妹就是被你们骗了。今天，
这笔账我要跟你们好好算一算。”“出老千？你别血口喷人！”经理恼羞成怒，
“你有什么证据？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别想耍赖！”林辰没理会经理的叫嚷，
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几张牌，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从一开始，
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洗牌的时候手法花哨，看似随意，实则在暗中做手脚。
而你，张莉，一直给经理传递眼神，还在我看牌的时候故意偷看，给经理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