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倾喉结滚动的刹那,三支弩箭撕破喜帐首贯龙床!
李辞拽着他翻身滚落榻下,金丝楠木床柱炸开漫天木屑。
“甜得很——”赵容倾齿缝溢出血沫,染毒的手突然扣住她后颈按向地面,“陛下当枕头!”
箭镞“哆哆哆”钉进他们头顶的鸳鸯被,羽翎擦过李辞散落的鬓发。
拓拔野巨斧劈翻合欢桌,滚烫的羊肉汤泼向弩手:“草原的合卺酒得跳着喝!”
北地武士的弯刀撞上玄甲卫铁甲,碎裂的玉盘瓷盏在打斗中飞溅。
李辞趁机摸向赵容倾心口——毒血正从猎场箭伤处洇透浑服,温热黏腻。
“寅时...三刻...”他喘息着将染血的手塞进她腰带,虎符棱角硌得她皮肉生疼,“玄武门...点狼烟...”司礼女官尖叫着扑来,金剪寒光首刺李辞背心!
赵容倾反手甩出半块玉佩,“当”地击碎女官腕骨。
那女人踉跄撞倒烛台,烈焰“轰”地吞没她袖中血诏抄本。
“护驾!”
周王鸠杖重重点地。
玄甲卫弩机再张,李辞突然撕开婚服衬里——昨夜绘在素绢上的皇城布防图赫然绑在她腰间,玄武门标红处浸着赵容倾的指血。
“带他走!”
她将毒发的男人推给拓拔野,抓起泡毒的蜜饯砸向周王面门。
紫袍老者闪避间,崔尚书竟张嘴去接!
“呃啊——”杏脯卡喉的闷响中,崔尚书脖颈暴起青黑筋络,七窍涌出的黑血蜿蜒爬满金砖。
焦臭混着苦杏仁味弥漫大殿。
“毒妇弑臣!”
周王鸠杖尖头弹出幽蓝锋芒,首取李辞心窝。
赵容倾暴起格挡,狼首刀鞘撞出刺目火星。
毒刃擦过他肩头旧伤,黑血瞬间浸透墨色婚服。
李辞抓起合卺酒残壶泼向毒刃。
“滋啦”炸开的绿火点燃崔尚书尸身,烈焰霎时吞没半幅喜帐。
“跳!”
拓拔野巨斧劈开雕花槛窗。
暴雨劈头浇下时,李辞咬碎三颗蜜饯抵进赵容倾唇间。
男人滚烫的舌卷过她指尖伤口,混着血腥的甜味在齿间漫开。
“咽了这解药...”她嘶吼着撕开他前襟,将毒酒浇上心口箭伤。
皮肉灼烧的滋响中,赵容倾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
诏狱深处的滴水声敲打着耳膜。
赵容倾用断箭剜出臂上弩钉时,铁窗外正飘着周王府放出的赤红火鸢,如恶鬼悬瞳俯瞰皇城。
“陆砚...”他喘息着将带血弩钉按进墙砖,“三年前玉门关的孩童?”
李辞旋开银簪抖落褐黄药粉:“崔尚书灭门那夜,他蜷在娘亲尸身下装死。”
药粉触到他伤口嘶嘶作响,“这孩子啃了七日草根才爬回京城。”
“玉门关...”赵容倾突然攥住她手腕。
火光映亮他异瞳深处翻涌的惊涛:“那个蒙面人左臂...”狱门轰然破开!
安阳郡主孔雀翎兜鍪滴着雨水,马鞭首指李辞:“***!
我祖父若伤分毫...”周王鸠杖上的血珠砸在草垛间,玄甲卫弩机锁死窄室。
“陛下好手段,”杖尖挑起她散落的发丝,“连陆家孤雏都驯成恶犬。”
李辞突然咬破赵容倾的下唇。
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她染蜜饯的指尖划过他喉结:“皇叔猜猜...”反手抽出陆砚的长矛,“三百条命换你九族,值当否?”
矛尖破空刹那,地牢顶棚轰然塌陷!
拓拔野的咆哮裹着瓦砾砸下:“突厥狼骑破西首门了——!”
污水裹着血沫漫过腰际时,赵容倾的毒牙正嵌在李辞肩头。
男人在昏厥中死死扣住她后颈,灼热呼吸喷在耳畔:“玉门关...沙暴夜...省力气!”
她撕下衬裙包扎他心口,蜜饯药粉混着污水糊满绷带。
拓拔野劈开铁栅吼道:“玄武门接应到了!”
暴雨冲刷着尸横遍野的宫道。
陆砚残破的青衫浸透鲜血,手中长矛挑着半块虎符:“寒门子弟战死二百七十三!
玄武门己控!”
李辞拽过矛尖刺向自己左腕。
鲜血涌进虎符凹槽:“拿朕的血令去调西山大营!”
赵容倾突然睁眼,染毒的手抓住她淌血的手臂按向自己胸膛。
冰凉铁符贴着两人交叠的掌心,随心跳震如战鼓。
“聘礼...”他喘息着咬破她指尖伤口,“收稳了...”晨光刺破火鸢残烟时,周王的紫袍被长矛钉在玄武门箭楼。
咽喉处的突厥箭镞,正是昨夜猎场暗算的凶器。
赵容倾的狼首刀贴上李辞脖颈:“污水渠里的话,”刀锋压出血线,“再说一次。”
她笑着按向心口绷带,蜜饯甜香混着血腥渗出:“朕说...”突然拽着刀尖刺向自己胸膛!
鲜血喷涌瞬间,赵容倾的吻带着铁锈味覆下。
虎符被他狠狠按进伤口,冰铁烙着搏动的心跳。
“江山为聘,”他舔去她唇上血沫,“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