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海峡,沙岸上,矗立着三把遮阳伞“我们三个玩一个游戏怎么样,胜者可以决定今天晚上吃什么口味的蛋糕”父亲一只手肘撑着,微微转过身去,扬起微笑,看着我和母亲“赞成举一下手。”
我和母亲举起一只手父亲却比了个耶,坏笑道:“我们比猜拳,我赢了!
哈哈哈!
……所以你们俩想吃什么样的蛋糕?”
妈妈扶了扶额前的碎发,笑了几声,从刚才举起手的那只手,袖子中取出一块石头“那小梦想吃那种口味的?”
我低头看了眼妈妈掌心里那块灰扑扑的小石头——石面上刻着一行极浅的字:“愿望的味道”。
海风把字吹得发亮,像有人在耳边悄悄说:“选吧,只要你想得出来。”
我眨眨眼,把石头贴在鼻尖,咸咸的海风混着草莓的甜,突然就想吃——“原味奶油、加碎海苔、再撒一点柠檬皮,可以吗?”
父亲愣了半秒,随即大笑:“好!
今晚的蛋糕,叫‘海风咸柠’!”
父亲见我没有露出笑容:“小梦抱歉,要是觉得难听的话……不是,爸爸妈妈今晚过去,是不是又要工作,崩坏到底是什么呢?”
“崩坏啊……”母亲把石头握回掌心,指尖摩挲那行浅字,“它像今晚的海风,看不见,却能把整个蛋糕吹塌。”
她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掌心有盐粒和草莓籽的甜味。
“人类的劫难。”
父亲突然说,声音低得几乎被浪吞没。
“等我们救世成功了,去把海风关进烤箱里。”
我愣住——……夜里我站在卧室门边,爸爸妈妈似乎在接电话,该不会是真要定制这么奇怪的蛋糕吧……睁开眼,第2天太阳……不会,一定不会的!
五指握着门把手,顿住片刻迅速拉开“爸爸妈妈!”
……我冲到客厅,蛋糕好端端摆在餐桌中央——奶油雪白,海苔碎像撒了一层墨绿的雪,柠檬皮闪着金屑。
可刀叉旁没有纸条,没有留言,连昨晚那只印着“逐火之蛾”的马克杯也不见了。
我绕着蛋糕转了一圈,指尖碰到盘底,冰凉。
像有人把整块海风都冻成了固体。
厨房传来“滴答”一声,不是水,是壁炉旧钟倒转了一格。
07:42。
奶油表面忽然出现一道极细的裂纹,像冰层被轻轻划开。
裂纹里渗出一点淡紫色的光,像昨晚父亲眼底最后那抹闪影。
脚底下一个趔趄……第5天想睁开眼,却听到了两个声音“真的没法救了吗她可能患了那种病,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孤独引起的心理疾病,还是不告诉她为好……”睁开双眼,刺眼的灯光照下自己似乎躺在病床上旁边,一位阿姨似乎察觉到我。
“我是酒店楼下的,5天前,我听见了摔倒与玻璃碎裂声,越想越不对,就上楼看看情况,没想到你病倒在地,钱我己经付了,不用谢,还有听医生说,你要对生活多点兴趣,无聊的时候就来找阿姨玩,还有你父母也真是的,放着这么可爱的小孩不管。”
晚上,阿姨送着我回到酒店打开门,餐桌旁边的地面上,亮晶晶的玻璃碎片散落在西处,名为洛塔的画依在墙面,画框己经碎了一角阿姨把门卡塞进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小梦,别怕,我就在楼下。”
门合上的瞬间,走廊灯光熄灭玻璃碎片像一群冻僵的星子,每一片都映着洛塔残缺的笑脸。
我蹲下去,指腹刚碰到最大的一块,就听见“叮”——极其轻微,却像有人在玻璃深处敲钟。
碎片里渗出的不再是淡紫光,而是一点幽蓝,像被冻住的黎明。
我抬头,壁炉旧钟悬在墙上,指针依旧停在 07:42,但秒针正在倒着走。
每倒退一秒,墙上的光影便收缩一分,仿佛整间屋子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拧紧。
我屏住呼吸,数到第七下,秒针“哒”地一声,彻底断裂,掉在地板上,我猛地回头,酒店房门不知何时己经敞开一条缝。
走廊灯重新亮起,却照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只有那块“逐火之蛾”的马克杯,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摆在碎玻璃中央,杯底一圈新的倒计时数字:07:42:00 → 07:41:59 → 07:4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