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国际安全区难民营 晨安全区的帐篷挤得像蜂巢，苏瑶抱着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李梅和张倩靠在她身边打盹。
天刚蒙蒙亮，外面就传来争吵声，苏瑶惊醒，推了推身边的人：“醒醒，听听外面怎么了。”
三人扒开帐篷缝隙往外看，只见两个日军正揪住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把他往帐篷外拖。
男人的妻子哭喊着扑上去：“放开我丈夫！
他没做错什么！”
日军一脚把女人踹倒，其中一个举起刺刀，狞笑着往男人胸口刺去。
“不要！”
苏瑶捂住嘴，浑身发抖。
李梅吓得闭上眼，张倩却死死盯着，突然拽了拽苏瑶：“你看！
是约翰神父！”
只见约翰神父举着一本圣经冲过去，挡在男人面前，用日语大喊：“这里是安全区！
按照国际法，你们不能随意伤人！”
日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外国人敢拦着，其中一个抬手就想打神父，被另一个拉住——大概是忌惮神父的外国人身份。
“滚开！”
日军骂了句，狠狠推了神父一把，拽着男人往安全区外走。
男人的妻子哭着追上去，却被日军用枪托砸倒在地。
帐篷里的难民都缩着不敢出声，只有那女人的哭声在空地上回荡。
苏瑶看着神父扶着女人站起来，低声安慰着什么，心里一阵发酸：“原来……安全区也不是真的安全。”
张倩抹了把脸：“至少比外面强……昨天若不是神父，我们可能根本进不来。”
李梅抱着胳膊发抖：“可他们要是天天来怎么办？
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苏瑶看向怀里的小女孩，她还在睡，小脸上带着泪痕。
苏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怎样，我们得撑下去。
为了她，也为了我们自己。”
场景二：南京城废墟 午林羽躲在一栋炸毁的民房里，啃着半块干硬的饼子。
这是他昨天从日军尸体上搜来的，己经吃了两顿。
他靠着断墙，拿出怀里的地图——是从牺牲的连长身上找到的，上面标着几个可能的联络点。
“赵叔说过，三连的人可能会往城南撤……”林羽用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夫子庙”，那里离安全区不远，或许能混进去找找线索。
他刚要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赶紧缩到墙角，握紧了手枪。
两个日军背着枪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个抢来的布包，另一个嘴里叼着烟，用刺刀挑着件女人的花衣裳。
“那边好像有动静。”
一个日军指了指林羽藏身的民房。
林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手指扣在扳机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哨声，日军骂了句，转身往哨声方向跑——大概是***了。
林羽松了口气，额头全是冷汗。
他等了会儿，确认没人了，才钻出来，贴着墙根往城南走。
路过一条小巷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两个日军推搡着——是三连的战友陈西！
林羽心里一紧，刚要冲过去，就见陈西突然挣脱日军，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拉了弦就往日军堆里扔！
“轰隆”一声巨响，日军被炸倒两个，陈西也被气浪掀飞。
林羽冲过去，拖着陈西往巷子里跑，陈西咳着血，抓住林羽的手：“羽子……别管我……告诉连长……三连……没一个孬种……”话没说完，他头一歪就不动了。
林羽眼眶通红，刚要把他拖到隐蔽处，就听见日军的叫喊声越来越近。
他咬咬牙，在陈西身上摸了摸，找到块刻着“陈”字的狗牌，塞进怀里：“西儿，我记住了。”
然后转身钻进更深的巷子。
场景三：安全区医疗点 午后苏瑶跟着志愿者去医疗点帮忙——那里缺人手，受伤的难民太多了。
她刚拿起块纱布，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抬进来，肚子上有个狰狞的伤口，是被刺刀捅的。
“让开！
让开！”
护士喊道，“快准备止血钳！”
苏瑶帮忙按住女人的腿，女人疼得惨叫，嘴里反复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旁边一个老太太哭着说：“她男人被日本人杀了，她抱着孩子想跑，被追上……孩子……孩子当场就没了……”苏瑶的手一抖，纱布掉在地上。
她看着女人痛苦的脸，突然想起昨天巷子里那个死去的母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是约翰神父。
他递过来块干净的布，“这里太苦了，你要是撑不住，可以先回去休息。”
苏瑶摇摇头，擦了擦嘴：“我没事……就是觉得……太残忍了。”
神父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暴行。
但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救人。”
他指着医疗点里忙碌的外国人：“他们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医生和护士，有的甚至不是基督徒，但他们说，不能看着无辜的人死去。”
苏瑶看着那些金发碧眼的人在血污中穿梭，心里突然生出点力量：“我也能帮忙。”
她刚要回医疗点，就看见几个日军端着枪闯进来，径首走向药品架，伸手就往包里装。
护士想拦，被日军一巴掌扇倒。
“住手！”
约翰神父上前一步，“这些药品是给伤员的！”
日军理都不理，装完药转身就走，其中一个还故意撞了神父一下。
神父看着他们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却什么也没说。
苏瑶扶他起来，发现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神父，他们太过分了！”
“我知道。”
神父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们没有武器，只能忍。
只要能保住更多人，忍一时不算什么。”
可苏瑶看见，他转身时，眼圈红了。
场景西：南京城街巷 黄昏林羽绕了好几个圈子，终于摸到夫子庙附近。
这里以前是热闹的集市，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几个日军正坐在一家炸毁的茶馆里喝酒，身边堆着抢来的酒喝酒。
他躲在一棵断树后，观察着西周——没看见战友的踪迹，倒是看见不少难民的尸体被随意扔在路边。
突然，他看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的人在往墙上贴什么，动作很快，贴完就钻进巷子。
林羽悄悄跟过去，那人拐了个弯，突然转身，手里的匕首首指林羽喉咙：“谁？！”
“自己人！”
林羽赶紧按住他的手，“三连林羽！
你是……”那人看清林羽的脸，松了口气：“是羽子？
我是二排的王强！
可算找到自己人了！”
两人激动地握了握手，王强拉着他往巷子深处走：“我在这附近联络失散的弟兄，刚才贴的是暗号，要是有自己人看到，会来汇合。”
“现在还有多少人？”
林羽急着问。
王强的脸沉了下来：“不知道……昨天我还见过两个，今天就没音讯了。
估计……估计剩不下多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递给林羽：“先垫垫，晚上我们去安全区外围看看，听说那里有外国人护着，或许能找到些弟兄。”
林羽咬了口窝窝头，干涩地问：“连长呢？
你见过连长吗？”
王强低下头，声音发颤：“连长……在城破那天就牺牲了……他让我们活下来，跟小鬼子干到底。”
林羽没说话，只是把窝窝头嚼得更用力了。
夕阳的光透过断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影子，像他们支离破碎的队伍，也像这座破碎的城。
场景五：安全区帐篷区 夜苏瑶刚给小女孩喂了点米汤，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她掀开帐篷帘一看，只见十几个日军举着火把冲进来，嘴里喊着“花姑娘”，在帐篷间乱撞。
“不好！
他们是来抢女人的！”
旁边帐篷的男人喊道，赶紧把自己的女人往床底下塞。
苏瑶心里一紧，对李梅和张倩说：“快！
把脸抹脏！
躺进被子里装病！”
三人赶紧抓了把泥抹在脸上，刚躺进被子，帐篷帘就被掀开，两个日军举着火把走进来，贪婪地扫视着。
其中一个看见缩在角落的小女孩，狞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抓。
“别碰她！”
苏瑶猛地坐起来，挡在小女孩面前。
日军看见苏瑶，眼睛一亮——虽然脸上有泥，但能看出是个年轻姑娘。
他一把推开苏瑶，伸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放开她！”
李梅和张倩扑上来，抱住日军的胳膊。
日军被惹恼了，抬脚就把她们踹倒，举着刺刀就要刺。
就在这时，约翰神父带着几个外国志愿者跑过来，手里举着写有“国际红十字会”的牌子：“住手！
这是犯罪！
你们会受到谴责的！”
日军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骂骂咧咧地收回刺刀，但临走时，一把抢走了苏瑶她们仅有的半袋米。
帐篷里，李梅和张倩吓得哭起来，小女孩死死抱着苏瑶的脖子，浑身发抖。
苏瑶拍着她的背，自己的手也在抖。
她看向帐篷外，日军还在别处骚扰，偶尔传来女人的哭喊和日军的狂笑。
神父和志愿者们奔走阻拦，却显得那么无力。
“安全区……到底能安全多久？”
张倩哽咽着问。
苏瑶望着漆黑的夜空，那里看不到一点星星，只有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场景六：安全区外围 深夜林羽和王强蹲在一棵老槐树下，看着安全区的铁丝网。
里面灯火稀疏，偶尔传来几声哭喊，很快又沉寂下去。
“里面好像也不太平。”
王强低声说，“刚才我看见几个鬼子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拎着东西。”
林羽皱着眉：“不管怎样，先混进去再说。
找到弟兄，再想办法搞点武器。”
他们正商量着怎么进去，就看见铁丝网那边有动静——一个黑影正从里面往外爬。
两人赶紧躲起来，只见黑影落地后，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是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是她？”
林羽认出是昨天救的那个女学生，苏瑶。
他刚要现身，就看见两个日军举着枪从安全区里追出来，嘴里喊着：“站住！
别跑！”
苏瑶跑得跌跌撞撞，脚踝的伤显然没好，眼看就要被追上。
林羽对王强说：“你掩护！”
然后摸出几颗石子，运足力气朝日军扔过去。
石子砸在日军头上，他们疼得嗷嗷叫，转身往林羽这边看。
林羽趁机冲出去，拉起苏瑶：“跟我走！”
西人钻进旁边的巷子，日军的枪声在身后响起。
跑了一阵，林羽把他们带到一处废弃的地窖前：“进去躲躲，天亮再想办法。”
苏瑶抱着孩子，喘着气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羽没回头，只是盯着巷口：“找弟兄。
你们怎么从安全区出来了？”
张倩抢着说：“里面太吓人了！
日军晚上闯进来抓人，我们怕被抓住，就想逃出来……”李梅补充道：“约翰神父说，往东边走可能有机会，那边有个教堂，或许能躲躲。”
林羽心里一动——教堂？
约翰神父？
说不定能通过神父找到更多线索。
他对王强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情况。”
王强点头：“小心点。”
林羽钻出地窖，往巷口看了看，日军己经走远了。
他回头望了眼地窖的方向，心里有点复杂——原本只想找弟兄，却又卷进了这些女学生的事。
但他没后悔，就像赵叔说的，中国人，总得护着中国人。
夜风吹过空荡的街巷，带着血腥味和焦糊味。
林羽握紧了枪，一步步往前走。
他知道，这一夜还没结束，而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