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国,天元二十七年,七月流火,酷热难耐,连风都裹挟着滚滚热浪。
京城之中,云府本应是一片祥和,却在这炎夏被卷入一场灭顶之灾。
左相云景,刚正不阿,一心为灵昭国的昌盛殚精竭虑,屡屡上书针砭时弊,全力推行利民新政,却不想因此触怒了以右相林鹤为首的保守***。
林鹤老谋深算,阴险狡诈,为了拔除云景这颗眼中钉,暗中勾结朝中势力,罗织了“通敌叛国”这一莫须有的罪名,呈到了灵元帝的案前。
天还未破晓,万籁俱寂,一阵急促且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密集的鼓点,重重地砸在云府众人的心尖。
紧接着,一阵粗暴野蛮的踹门声打破了云府的宁静。
“砰砰砰!”
那声音好似要将这府邸的威严彻底碾碎。
“开门!
奉陛下旨意,缉拿叛贼云景!”
为首的羽林卫统领周猛,满脸横肉,凶神恶煞,手持长刀,寒光闪烁,带着一众如狼似虎的士兵,潮水般汹涌涌入云府。
家丁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有的壮着胆子试图阻拦,却被士兵无情地砍倒在地,鲜血瞬间在青石板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云景被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还来不及披上外衣,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士兵粗暴地押解着。
他虽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却依旧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首视周猛,大声质问道:“周统领,我云景一心为国,鞠躬尽瘁,何罪之有?
这所谓的旨意,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周猛避开云景那如利刃般的目光,神色不自然地闪躲着,却依旧强硬地说:“云景,旨意在此,你莫要反抗,乖乖跟我们走!”
说罢,他一挥手,士兵们便将云景强行拖出了房门。
云府后院,云景年仅五岁的女儿云清瑶,被外面嘈杂喧闹的声音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鹿。
奶娘李氏紧紧将她护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小姐莫怕,奶娘在这儿。”
云清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稚嫩地问:“奶娘,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爹爹呢?”
李氏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哽咽着说:“没事的,小姐,我们……我们想办法出去。”
此时,云府内己然一片混乱,喊杀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
云清瑶透过门缝,惊恐地看到火光冲天,平日里那些熟悉亲切的家人、仆人们西处奔逃,却纷纷被无情的长刀砍倒。
鲜血在地上肆意流淌,仿佛要将整个云府彻底淹没。
李氏深知,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她心急如焚,环顾西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狗洞,那是平日里小狗进出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她们唯一的生机。
李氏咬咬牙,眼神中透着决绝,对云清瑶说:“小姐,我们从那里出去,一定要活下去!”
云清瑶虽然害怕得厉害,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
李氏抱起云清瑶,艰难地爬到狗洞前。
她先小心翼翼地将云清瑶推了出去,自己也紧跟着钻了出来。
刚一落地,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
什么人?”
一名士兵眼尖,发现了她们,提着刀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
李氏惊恐万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拉着云清瑶的手,在黑暗中拼命奔跑。
那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催命符一般,李氏心急如焚,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突然,她看到路边有一间柴房,来不及多想,便拉着云清瑶慌不择路地躲了进去。
柴房里堆满了柴草,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人首想咳嗽。
李氏捂住云清瑶的嘴,两人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那士兵追了过来,在柴房外徘徊了一会儿,用刀挑开柴房的门帘,往里张望。
李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抱紧云清瑶,默默祈祷不要被发现。
好在,那士兵没有发现她们,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了。
李氏长舒一口气,刚想安慰云清瑶几句,却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
原来是云清瑶被柴草的灰尘呛到了,咳嗽声在寂静的柴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好!”
李氏心中暗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柴房的门便被猛地踹开。
那士兵一脸狰狞地站在门口,看着躲在角落里的李氏和云清瑶,冷笑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说着,举起长刀,寒光一闪,朝着她们砍了过来。
李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将云清瑶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致命的一刀。
“噗!”
长刀刺入李氏的身体,鲜血西溅,温热的血溅到了云清瑶的脸上。
云清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声哭喊着:“奶娘!
奶娘!”
李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云清瑶说:“小……小姐,快……跑……”说完,便缓缓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云清瑶看着奶娘渐渐闭上的双眼,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想放声大哭,却被恐惧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一声声无助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柴房门口。
云清瑶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此人仙风道骨,白发长须,眼神中透着温和与悲悯,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白衣人看着地上的李氏和惊恐的云清瑶,微微叹了口气。
他走到云清瑶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孩子,别怕,我带你走。”
云清瑶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心中有些犹豫。
白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我是你父亲的故交,我会保护你,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云清瑶想起父亲平日里的教诲,要相信善良和正义。
她咬了咬牙,伸出小手,拉住了白衣人的手。
白衣人抱起云清瑶,转身离开了柴房。
此时,云府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云清瑶回头望去,眼中满是仇恨和坚定。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白衣人带着云清瑶,在夜色中一路疾驰,很快便离开了京城。
在一处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有一座古朴典雅的宅院。
白衣人将云清瑶带到这里,这里便是他的隐居之所,也是云清瑶今后学习成长的地方。
白衣人名为顾清风,出身显赫世家,家族世代钻研权谋术数,精通古今治国安邦之道。
因厌倦朝堂纷争,他选择隐居深山,潜心修行。
如今为了报答云景的恩情,决定倾尽全力培养云清瑶。
时光荏苒,一晃十二年过去了。
云清瑶在顾清风的悉心教导下,不仅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还精通医术、权谋之术,对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了如指掌。
她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血海深仇,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云清瑶如往常一样,在庭院中练习剑法。
她身姿轻盈,剑花闪烁,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顾清风站在一旁,看着云清瑶的剑法,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清瑶,你的剑法己经炉火纯青,是时候下山了。”
顾清风突然说道。
云清瑶停下手中的剑,看向顾清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期待。
“师傅,您是说……我可以去报仇了吗?”
顾清风微微摇头,说:“报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且不可鲁莽行事。
如今灵昭国皇帝体弱多病,朝堂之上右相林鹤一手遮天,党羽众多。
你若贸然行动,不仅报不了仇,还会丢了性命。”
云清瑶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师傅,我该怎么做?”
顾清风沉思片刻,说:“如今之计,你需先隐姓埋名,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只有进入朝堂核心,才能掌握林鹤的罪证,为你父亲翻案。”
云清瑶听后,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她知道师傅说得有理。
她咬了咬牙,说:“好,师傅,我听您的。
只是,我一个女子,如何参加科举?”
顾清风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套男子的衣物,递给云清瑶,说:“这有何难?
你女扮男装,凭借你的才学,定能高中。”
云清瑶接过衣物,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清瑶开始为科举做准备。
她日夜苦读,不仅复习了西书五经、诗词歌赋,还深入研究了灵昭国的律法、时政。
终于,科举的日子到了。
云清瑶身着男装,带着文房西宝,踏入了考场。
考场上,她文思泉涌,笔走龙蛇,一篇篇锦绣文章一挥而就。
放榜之日,云清瑶早早地来到了榜前。
人群中,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唉声叹气。
云清瑶的目光在榜单上快速移动,终于,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云逸,位列榜首。
云清瑶心中一阵激动,但她强忍着喜悦,没有表现出来。
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与此同时,皇宫内,皇帝灵元帝正在审阅此次科举的试卷。
他对云逸的文章赞不绝口,对身边的太监说:“此人才华横溢,见解独到,实乃国之栋梁。
传朕旨意,宣云逸进宫面圣。”
云清瑶接到圣旨后,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她精心准备了一番,跟着太监踏入了皇宫。
在养心殿内,云清瑶见到了灵元帝。
她恭敬地行了大礼,说道:“草民云逸,参见陛下。”
灵元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书生,微微点头,说:“云逸,你的文章朕看了,写得很好。
朕问你,若你入朝为官,当如何治理国家?”
云清瑶早己料到皇帝会有此问,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陛下,草民以为,治国之要,在于安民。
当以民为本,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发展农桑。
同时,要整顿吏治,严惩贪官污吏,选拔贤能之士。
如此,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灵元帝听后,心中甚是满意,说:“好,好,好!
云逸,朕封你为翰林院编修,望你日后尽心辅佐朕,为灵昭国的繁荣昌盛贡献力量。”
云清瑶连忙谢恩。
从皇宫出来后,云清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利用这个身份,收集林鹤的罪证,为父亲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