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摩天大厦的玻璃幕墙上,蜿蜒的水痕扭曲了城市霓虹。
苏蔓站在主管办公室里,湿透的衬衫紧贴后背,发梢滴落的水在驼色地毯上洇开深色印记。
主管王建仁——人如其名的中年男人——将一叠文件甩到她面前,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虚假的惋惜。
“小苏啊,不是我不讲情面。”
他肥短的手指敲打着最上方那张设计图,“‘星耀’珠宝系列的初稿昨天刚定案,今天就在对手公司新品预告里出现了。
监控显示...”他拖长音调,点击遥控器。
投影幕布亮起。
画面里“苏蔓”的身影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将U盘插入主机。
那身影穿着她常穿的米白风衣,连侧脸轮廓都惊人相似——除了耳垂缺失那颗小红痣。
“这是陷害。”
苏蔓声音干涩。
三小时前她接到紧急电话冒雨赶来,此刻寒意正顺着脊椎爬升。
王建仁嗤笑一声,推过解雇协议:“签字吧,公司念你初犯不起诉,但行业封杀令下午就会发出去。”
他忽然压低身子,廉价须后水混着口臭喷到她脸上,“苏小姐托我传句话:野种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玻璃门外,十几双眼睛贴在百叶窗缝隙上。
苏蔓指尖掐进掌心,无数心声毒蛇般钻入耳膜:(财务张姐)“活该!
天天装清高...” (实习生小王)“早知道把咖啡泼她裙子上了...” (设计总监)“可惜了这双手,本来还能...”她猛地抬头,王建仁正得意地摩挲婚戒——那是用克扣她项目奖金买的。
恶意心声同时炸响:“苏小姐给的五十万够给莉莉报国际班了,这蠢货还当自己是苏家千金呢!”
安保组长抽出她的工牌时,锯齿边缘故意划过手腕。
血珠沁出的瞬间,苏蔓听见他肮脏的心声:“细皮嫩肉的,不知道在床...管好你的脑子。”
她突然开口。
男人吓得后退半步:“你...你说什么?”
苏蔓没再看他。
纸箱里只装得下日历和仙人掌——那是她熬夜画图时唯一的活物。
经过开放办公区,窃笑和议论织成网:“听说她妈是小三?”
“苏晚晚小姐才配当苏家继承人...” “看她那穷酸样...”真实心声比言语更恶毒百倍: (“剽窃她创意升职的Lisa)“最好出门被车撞死!”
(“被她拒绝的客户经理)“装什么纯,早晚让人玩烂!”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
左耳三颗朱砂痣在潮湿空气里红得刺眼,像凝固的血滴。
手机震动,备注“唯一亲人”的号码跳出信息:蔓蔓,生日礼物放你梳妆台了,要天天用哦~ 晚晚雨更大了,廉价出租屋的铁门咔哒合拢时,苏蔓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纸箱倾倒,仙人掌的陶盆碎裂,绿肉茎上横贯一道伤口,像她还在渗血的手腕。
她机械地摸向梳妆台。
蒂芙尼蓝礼盒里躺着香水瓶,标签上写着“晚晚独家定制”。
瓶身倒影中,她看到自己瞳孔深处泛起诡异金芒。
“生日快乐啊,野种。”
她对着空气喃喃,按下喷头。
甜腻的橙花香雾弥漫开。
下一秒,剧痛劈开颅骨!
无数声音海啸般涌来: 窗外乌鸦:“饿!
饿!
蠢女人开窗!”
楼下夫妻:“老太婆的退休金密码到底...” 隔壁情侣:“堕胎药掺在咖啡里...”苏蔓蜷缩在地毯上抽搐。
那些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汇聚成尖锐的诅咒洪流:去死消失垃圾... 意识沉没前,她听见最清晰的嘶鸣来自窗外乌鸦群:“毒蛇!
毒蛇在梳妆台!”
高烧在深夜攀至顶峰。
体温计显示39.8℃,电子屏红光如催命符。
苏蔓挣扎着够床头的水杯,手臂扫过香水瓶。
玻璃炸裂声格外清脆。
浓香如实体般缠绕上来,左耳红痣突然灼烫!
她看见蓝雾中浮现幻影:民国歌台灯火阑珊,自己穿着珠绣旗袍在唱《天涯歌女》,台下军装男人握枪的手骨节发白...“呃啊——!”
剧痛让她翻滚下床,打翻的凉水浸透地毯。
就在濒临崩溃时,所有噪音骤停。
死寂中,唯有隔壁老太的心声温厚如毯:402姑娘烧得不轻啊,明早熬锅小米粥挂她门把上吧苏蔓怔怔望向满地香水残骸。
乌鸦的警告在脑中轰响——毒蛇在梳妆台。
她突然发疯般扑向礼盒,指甲抠开夹层。
绒布底下压着张打印字条:”神经毒素C-19,致幻+脑神经永久损伤,每日接触超1小时必死。
PS:你妈当年就是闻了这个疯的:) “手机屏幕幽光闪烁,苏晚晚新信息弹出:香水喜欢吗?
我特制了加强版哦~窗外雷暴撕裂天幕。
一道电光劈亮房间,碎玻璃上的残液泛着荧荧蓝光,像毒蛇冰冷的眼。
幽暗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条乱码短信:7A3F 陆氏 抗压测试 会读心者优先。
几乎同时,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苏蔓掀开窗帘一角——黑色迈巴赫停在暴雨中,穿西装的司机撑伞拉开后门。
伞沿抬起刹那,男人冷峻的侧脸被路灯照亮,金丝镜片后眸光如刃,精准刺向西楼她的窗口
最新评论